第三十章 江玉心
江水幽幽,昨夜雨過,江上泛起一些渾濁之色,坐在船頭便可以照出自己的影子,倒影忽隱忽現,浪頭打起來時,倒影便被盡數打得支離破碎,過了一會,又重新匯聚在一起,隨著輕輕的波濤層疊輝映。江麵上不時傳來號子和漁歌,此時大江的正中間緩緩的劃過一葉小舟,操舟人是個老者,坐在船尾不時拿出船槳化了一下,舟子便快如離弦之箭,在江麵上破開一道水影,隻是老者並不著急,劃開一下便又取出口袋中的旱煙,扒拉扒拉的吸上幾口,悠悠的吐出幾口濃煙,在江麵上化作圓圈,江風一吹,圓圈逐漸變得扁平,**漾開去。
小舟的船艙裏空無一人,船頭上……卻是坐了個窈窕的背影,那背影是一身樸素的翠花緊身帆布,洗的微微發白,上麵一朵朵荷花和蓮葉的花印倒還可以看清楚,老者抽了幾口旱煙,忽然叫道:“心兒啊,咱們將舟子劃到岸邊去,不然今日便載不了客人,回去可不好交代。”
女孩被老者喚醒過來,慢慢轉過頭去,隻見到一雙清秀的麵容印入水簾中,身前兩隻潔白的纖足浸泡在江水裏,小腳丫在水中一劃一劃,便將自己的倒影化得杳無蹤跡。女孩江玉心正待起身去趕槳,忽然頭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衝擊下來,落在小舟旁的江水裏,掀起驚天的波瀾,咣當一聲巨響,江玉心被嚇了一跳,江水翻滾蘸了她一頭一臉,便是身上緊緊的花衣也被盡數打濕,鼓蓬蓬的箍在了窈窕豐挺的嬌軀之上。
江玉心與老者一齊走到舟子邊所,放眼向下瞧去,不見任何東西的蹤影,老者暗想:“莫不是有人惡作劇,扔了塊大石頭下來,險些砸到我們?”他抬頭看了看晴好的天際,見到頭頂突峰迭起,怪石嶙峋,哪裏還能看到一個人影,再說了,這裏……這裏是大名鼎鼎的三河幫的地盤。老者將旱煙袋收好在背後,失落歎息道:“心兒啊,咱們還是快快離去罷……”話音未落,身前的江玉心呆呆的盯著水麵,忽然呀的一聲嬌喚了出來,老者也垂下頭去,見到水麵幽幽,慢慢的浮出一個人影,仔細看清楚,竟然是個年輕男子,男子劍眉星眸,神的俊美絕倫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絲綢應該是個富家公子
老者看的一呆,恍惚的察覺到什麽,猛地道:“快撈起來,這人沒準還活著。”
江玉心一個頓時的醒悟,與老者一齊手忙腳亂的用船槳把那公子撥拉過來,江玉心蹲下身子,小手用力的一提,竟然提不起來,船身向一側微微傾斜,老者常年生活在江麵上,見識自是不凡,他左腳向另一側的船身一蹬,小舟立時恢複平衡,江玉心才吃力的將那公子從江水中拉了上來。江玉心拉上那公子,急急的嬌喘了幾口氣,看著那公子一襲白色雲紋長衫,身材修長,江玉心對著那背影看了幾眼,不覺心頭咚咚咚的亂跳幾下,再用盡全力的拉了好幾下,那人也是上不了船麵。老者也走過來幫忙,兩人一個抬手,一個抬腳,費盡全力才將那公子拉上小舟,江玉心脫力的坐在船舷上,呼呼的嬌喘不已,本已濕透的花衣更是隨著一起一伏的喘息聲,在她胸前泛起了驚人的波瀾。江玉心用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晶瑩的汗珠,又和老者一道將那公子翻了過來,那人一翻過來,小舟頓時又失去平衡,在江麵上左搖右晃的打圈,江玉心與老者腳下透力,控製住小舟的方位,
江玉心隻看了一眼,頓時如同觸電一般的跳起小身子,激得小舟又是一陣亂顫,她麵色刷的一下紅透,仿佛染了胭脂。
……
江邊黃昏之後,天空**起了晚霞,照在這靜謐的小小漁村裏,漁村小道的盡頭,有個敗落的小家,此刻餘暉未盡,小家裏已經點上了溫馨的漁燈,江玉心兩隻小手兒捧著碗燙燙的魚湯,一邊邁著輕快的小步子,一邊用微笑的嘴角對著魚湯吹氣,她走幾步,便轉入了內室裏麵,內室燈火忽明忽暗,小**躺著一個年輕的公子,正是被孫同打下懸崖的龍玉承,,此刻龍玉承體內玄天真氣不停的運轉,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不停的修複被無塵禪師和玄機子打斷的筋脈,不停再生的真氣數量洶湧如果龍玉承被打下懸崖之前經脈中的真氣是一條小溪而現在龍玉承體內的真氣就是一條江河,這正是《聖魔寶典》第七層——破而後立,龍玉承隻是修為便是江湖少有的絕頂高手——先天巔峰。
江玉心站住身形,對著小床傾慕的看了幾眼,幽幽的歎了幾口氣,才輕笑著跑了過去,將手中的魚湯放平在枕頭邊,然後輕柔的伸出一隻小手,將那公子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臂彎之中,再用另一隻手取了湯匙,舀了一湯匙魚湯在裏麵。她將湯匙放在男子的嘴角邊,低頭看著那男子嘴角緊緊的抿住,凸顯堅毅之色,便又麵色幽紅的將湯匙喂進自己香噴噴的小嘴裏麵,伸出紅豔豔的小舌頭舔舐一口,魚湯淡淡的,沒有放入很多作料,但是味道正好,去了魚腥氣,對人將養身子更是大有裨益。
江玉心滿意的笑了一笑,又將小手兒一轉,讓湯匙輕輕頂開那男子幹裂的嘴唇,將魚湯灌了進去,魚湯入唇,半數流入口中,還有半數卻被唇齒擋住,又從嘴角流了出來,江玉心蹙起小眉頭想了一會,心知這是因為他牙關緊咬,才會喂不進去。江玉心做賊心虛的轉頭向內室的大門看了幾眼,麵色更是紅的比天邊的晚霞還要迤邐,她勉強止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思,忽然將湯匙中的魚湯盡數喂入自己的檀口中,接著……湊下自己的小腦袋,對著那男子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兩人唇齒相接,江玉心心頭好一陣迷亂,險些忘了自己的打算,而是用自己薄薄的紅唇在那大嘴上廝磨了好一會,才意猶未盡的將小香舌一頂,破開男子咬住的牙齒,香甜的魚湯順著小香舌,滑入了那個男子的嘴中喉頭江玉心嚶嚀一聲嬌喚,猛地抬起自己的小腦袋,對著那男子癡迷的看了個夠,小嘴中呼呼的急喘,口齒清香俱都噴在那男子的麵上,如此喂了半晌功夫,魚湯才下去了大半,男子咕嚕一聲,仿佛輕輕喘了口氣。
江玉心秀臉通紅,心慌意亂的將男子的腦袋又放好在枕頭上,身後內室外一陣尖尖細細的吵嚷聲傳來,江玉心的眉頭微微一蹙,委屈的嘟著小嘴,便又走了出去。出門一看,一個婦人叉腰站在小院子裏,正對盤坐在院子角落的老者數落個不停,怒喝道:“沒用的家夥,今日又沒有拿銀子回來,再這樣下去,咱們一家……可要喝西北風去啦!我錢秀蘭瞎了眼嫁給你這麽個沒用的老家夥,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江老頭隻是瑟縮在籬笆下抽悶煙,對那錢秀蘭快要指到鼻尖上的小手,裝作看不見一般,江玉心卻是忍不住道:“秀娘,你別再罵我爹爹了,他辛苦了一整天,早就疲累的緊,你怎麽還能……還能罵人?”
前繡蘭轉回頭來,對著眉頭豎起的江玉心瞥了幾眼,狹眸不屑嗬嗬冷笑道:“怎麽,罵了你爹爹,你心疼了麽?我還沒說夠你們呢,當時陸媒婆這騷蹄子騙得我好慘,我以為跟了過來,可以一起享享清福,哪裏知道,你們一家上還有臥床的老太太,要我整天伺候,我還要說你,江玉心,咱們家裏本來就快要揭不開鍋,你還……你還從外麵帶了個不知死活的廢物回來,我可事先說明啊,讓我再去伺候他們,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江玉心被錢秀蘭潑辣的一通搶白,不覺羞怒的眼泛珠花,顫聲道:“我才不用你來伺候他,我……我自然會服侍得他仔仔細細的,不讓他受半點委屈。”錢秀蘭喲的一聲,哼道:“小丫頭春心動啦?看上人家男子了麽?哼,我雖然沒有看見那男子的樣貌,但開他要死不活的,便知道他活不了幾日,前幾日,我給你說了好幾門親事,你怎麽都不答應,也不去讓人家相一相,我給你找的,都是這景村裏赫赫有名的船戶,自然不會讓你步了我的後塵,下場這麽淒慘。”
江玉心聞言立刻慌了拚命搖頭道:“我才不要嫁出去,你這麽做就是要用我來換回人家的彩禮聘金。”
錢秀蘭慍怒的道:“這有什麽不好?和也能讓家裏好過一些,也不用你爹在那麽辛苦也好享清福。”
江玉心驚恐的退後兩步,死命搖頭道:“不嫁,我死也不嫁。”
錢秀蘭冷笑道:“不嫁?那你就就等著餓死吧,我可有言在先,家裏本來就不寬裕,還要讓我養著那那個不死不活的廢物,說不定還要給他們看病拿藥,這便作不到!”江玉心聞言嬌聲大喊道:“不讓你來管,他、他吃什麽,喝什麽,全部包在我的身上,總之……總之你一點也不用操心就是了。”她說到這裏,怒衝衝的回到內室裏,對著那小**熟睡的身影癡癡的看了好幾眼,才咬著細碎的玉齒走到一個櫃子邊,翻手打開櫃門,裏麵……盡是一塊塊繡品,江玉心將那些繡品憐惜的撫在懷中,然後再看看小**熟睡著的病容,才是下定決心,將那些繡品都包在一個花布裏,背在身後,然後打開房門,衝入了遲暮的夕陽之下。
青雲城中紅葉失魂落魄的坐在房中虎老大小心的推門而入,紅葉急忙起身道:“虎大哥,有玉承的消息了嗎。”虎老大小心得搖頭道:“夫人,還沒有主子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