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衝突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一行人這才抵達此行的目的地。位於這黔州大山深處的古苗寨。
和這裏相比，楚南西部和黔州一些旅遊景區的苗寨已經根本無法稱之為苗寨了。
在群山環繞之間。在這一片麵積不大的盆地裏麵，沿著山巒，依山伴水整個苗寨，聳立在這裏。站在苗寨上，俯瞰山下，一層層的梯田。比起元陽梯田和龍脊梯田來說，這風景也不遑多讓。
寨門口，此刻苗王大鼓也抬出來了。寨門上方，蒙王寨躍然醒目。隨著鼓聲的敲響。苗家人開始了敬酒歌。一碗碗的米酒端了上來。這代表了苗人們最崇高的禮節。
“老弟，你能治好我，為什麽不說？”走進苗寨之後，郭中華拉住了唐崢，低聲的詢問起來。
唐崢苦笑著道：“中華哥，我又不知道你和嫂子之間發生了什麽，萬一，你要是讓我治好你的同心蠱，這不是害了嫂子一命麽？救一人，殺一人，這種事情可不是我唐崢做的。”
沉吟了一下，唐崢看著郭中華道：“中華哥，你還是說說你和嫂子的事情吧。以我看，你們之間的感情。嫂子絕不像是要殺你的人。而且，以你的條件，你的經濟實力，完全可以把嫂子接出去啊。這裏麵必然有隱情。”
沉默了一下，郭中華看了看周邊，沒有人關注之後，這才壓低聲音道：“八年前，我和仙兒在那什麽之後，我就提出了這個事情。可是，仙兒她那個什麽祖婆卻是死活不答應啊。鬼才知道那老巫婆是怎麽想的。我倒是想呢。”
話音落下，在兩人前麵五六步距離的位置，蒙仙兒卻是突然停頓了下來，轉身道：“是因為我是我們蒙王寨的古苗醫的傳人。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我就是傳說之中的蠱女傳人。按照我們蒙氏古苗的傳承。我是不能外嫁的。”
聽到這裏，唐崢心中咯噔了一下，卻是靈光一閃，追問道：“嫂子，是不是也不允許有喜歡的男人？”
蒙仙兒沒有想到唐崢會如此的急智。很快就抓到了事情的根本。神情複雜點了點頭道：“不錯。原本，八年前郭中華就要死。但是，當時我以死來威脅。族人就放過了他。可現在，我祖婆行將就木。如果，我要繼承蠱女的位置。那麽，郭中華就必須死。所以，我頂不住了。在三年多前就開始引動了他體內的同心蠱。希望他能找到一個能治療同心蠱的人。可我沒想到的是，能治療他的人不但沒治。反而帶著他一起來了。這一次。恐怕是九死一生了。唐崢，郭中華你們不該來。”
“仙兒，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告訴我這些。如果我知道。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不就是一個苗寨麽？我帶兵……”說到這裏，郭中華說不下去了。以蒙仙兒的性格，又怎麽忍心看到族人慘死。苗寨被毀呢。
唐崢此刻卻是神色從容，淡然一笑道：“中華哥，嫂子，或許事情還沒有到那一個程度。古苗的傳承來自上古蚩尤。傳說之中蚩尤的家鄉在楚南的上梅縣。苗醫以及蠱術都是傳承古苗。其他不敢說。但是，對付你們的蠱術我還是有很充足的信心的。現在我想問的是，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你和中華哥能永遠在一起。活著在一起。”
蒙仙兒有些意外，郭中華這個老弟給蒙仙兒一種很怪的感覺。作為蠱女，蒙仙兒的直覺是很靈的，唐崢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在循環著。看到那個醫箱，蒙仙兒大膽的猜測，唐崢能治療郭中華。沒有想到，還真是如此。
而現在，是什麽讓他有著如此強大的自信。都說蠱女神奇，在封建社會，甚至在幾十年前。外麵的人，談苗變色，這不是沒有根據的。苗人生長的區域。在古代來說是瘴氣縱橫之地。毒蟲出沒之所。所以，這讓苗人練就出了一身用毒用蟲的本領。不熟悉這些根本解無可解。
沉吟了一下，蒙仙兒卻是搖頭道：“不可能，自古以來。蒙王寨還沒有這樣的先例。但凡我和郭中華這樣的，要麽是同死，要麽是他死。”
說著，蒙仙兒芊芊玉指，指向了郭中華。
郭中華此刻卻沒有任何畏懼。神情肅穆點頭道：“仙兒，可以啊，我死沒有問題啊。我家裏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我父母有人養老送終。能活你一命，我郭中華死又何懼。”
唐崢此刻卻也為兩人這種真情而震撼。人世間美好的愛情多得去了。可是，為了愛人，甘心赴死的，還做得如此的從容淡定的，又有幾人。看著郭中華，唐崢開口道：“中華哥，即便你願意赴死，恐怕嫂子也不會獨活吧。”
蒙仙兒也點頭道：“郭中華。要死，我會跟你一起死。”
沿著寨子內的青石板路，一路向上。在最上麵，就是蒙王寨的核心場所。這裏是平日裏族人們聚集之所，商討大事的地方。
在蒙仙兒把郭中華和唐崢帶上來之後。在最中間，在一個年約八旬的老婆婆左右兩側，是蒙王寨的頭人們。
其中一人，相貌威儀。怒目圓睜。看著郭中華，沉聲道：“郭中華，你壞了我蒙王寨的規矩，這一次既然你來了。那麽，我也實話告訴你，這一次，你必須要死。來人，把郭中華給我抓起來。”
“我看誰敢？敢抓我們老板。告訴你們，爺們手中的刀槍可不是吃素的。”不等蒙王寨的人行動，郭中華隨行的六個保鏢就擋在了郭中華的前麵。槍口和手弩也對準了前麵。這架勢，誰要是敢動，他們絕對敢開槍。
可是，很顯然這樣的話語嚇不倒這些人。數十個苗人已經站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在正前麵。八個苗女卻是走了出來。看到這裏，唐崢的眉頭一皺，卻是走了上去，醫箱已經打開了。九陽木針拿了出來。在六個保鏢的手上刺了一下。每一個人的手指尖上都滴出了一滴黑色的血液。
做完這些之後。唐崢緩緩道：“幾位大哥。這裏可不是現代社會。刀槍是有用。可是，你又能殺得了幾個。就在剛才，你們已經被人下蠱了。我知道你們護主心切。但是，這不是你們能解決的。下去吧。看著就好。”
郭中華也點頭道：“劉雄，你帶著兄弟們退下，這裏的事情和你們無關。這是我的命令。”
“你是什麽人？敢管我們蒙王寨的事情？”為首的威儀男子卻是皺著眉頭，沉聲說了起來。
唐崢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了坐著未動的那位老婆婆身上。以唐崢此刻的陰陽心經的修煉層次。自身是不會害怕下毒和下蠱的。但是，郭中華能不能保住那就難說了。其他人，不足為慮。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老婆婆。如果她出手，唐崢自認還沒有完全的把握救下郭中華。
對於男子的話語，唐崢很是不屑。轉過身，沉聲道：“我是什麽人你不用知道。你隻要知道我是愛管閑事的人就行了。我就納悶了。一個蠱女傳承而已，至於麽？這八年，我相信，仙兒嫂子或許已經培養了一個接班人出來。既然你們八年都等了，再等八年又如何？再說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21世紀了。還抓著這一套。外麵的世界，你們見過麽？手機、電腦、電視你們知道麽？人啊，不能固步自封。要進步啊。死守著以前的東西。這社會能有今天麽？人人都和你們一樣，現在和幾千年前還有什麽區別？”
唐崢的話語，沒有任何的錯誤，字字深入骨髓。年代在變。族人也在變。蒙王寨雖然與世隔絕。但是，寨子裏，也有不少的年輕人向往外麵的生活，也有很多走出去的人。在見識了外麵之後，如今的蒙王寨早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這一次，逼迫蒙仙兒如此的緊迫，未嚐沒有殺雞儆猴的意思。隻可惜，郭中華這隻雞不是一隻平常的雞。更重要的是，還帶來了唐崢這頭老虎。
看著前麵所有的苗人。唐崢繼續道：“我真不知道你們求個什麽？傳承就如此重要，比族人的幸福生活還重要麽？你們這裏，恐怕連電都沒通吧。與其抱著這些古老的東西，還不如想想怎麽提升族人的生活。傳承，有一些那就足夠了。這八名苗女應該是蠱女的護法吧。我看，她們完全可以勝任蠱女嘛。”
這話一出，所有人為之色變。包括這八名苗女，蠱女要求終身不嫁。而護法則不在此列。
唐崢笑著道：“看吧，輪到你們自己就不願意了。這位頭人，要是你女兒來當蠱女你願意麽？不願意吧，這不就得了。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誌向建立在別人的疼苦之上呢？這麽做，未免也太過霸道了吧。”
話音落下，在眾人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夥子，你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讓仙兒不當這個蠱女。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傳人？”
蒙仙兒嘴裏的祖婆？唐崢神情一稟，卻是正色道：“醫祖岐伯隔代傳人，唐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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