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施計反受累 禁足德容殿
“皇後娘娘賢德,有什麽委屈都自己忍著,奴婢鬥膽,要為皇後娘娘鳴冤叫屈。”
錦蝶話音剛落,就被上官嫻月輕喝一聲,“住口,本宮哪有冤屈,切勿胡言……”上官嫻月秀眉微蹙,瞪著錦蝶,錦蝶一時不敢言語。
半晌才回過神來,道,“今兒就算娘娘要責罰錦蝶,錦蝶也要奏明聖上,”錦蝶衝著皇後磕了頭,才又看向熊軒,說道,“聖上,娘娘自進宮以來,德行端正,從未有過半點不德之事。”
錦蝶說著,微微蹙眉,回頭看了眼跪了一地的內監侍女,才又說道,“昨夜這鳳儀殿的確不太平,昨夜,錦蝶陪著娘娘在鳳儀殿的雲書閣整理書,娘娘素來愛書,雲書閣的書從來都是娘娘親自動手整理,絕不假手於人。”
熊軒點點頭,示意錦蝶繼續說下去。
錦蝶會意,繼續道“但是偏巧昨夜,不知道是哪宮的內監,守在鳳儀殿外不說,竟然還跑到了雲書閣外,娘娘站在椅子上看見了內監從窗前閃過的黑影,受了驚,不慎從椅子上跌落,不但摔倒了自己,還撞翻了紅釉牡丹花瓷瓶,多枚瓷片割入了娘娘肩膀,傷口足有碗口大。”錦蝶說著,淚已潸然而下。
“娘娘覺是深夜,想是聖上已經睡下了,連太醫都未敢宣,唯恐擾了聖上安歇,隻讓錦蝶幫著處理了傷口,錦蝶擔心卻也說服不了娘娘,暗自想著左不過幾個時辰,今兒一早就想去喚了太醫來,哪曾想發生了如此之事,幸好聖上英明,能還了娘娘清白,否則這娘娘含冤莫白,她所受的苦真是再無人知曉了。”
“嫻月受了傷?可嚴重,快宣太醫……”熊軒聽聞,迅速道。
皇後微微欠身,才勉強扯出一絲笑,道,“本就不是什麽大傷,不礙事,隻不過臣妾身子不爭氣,才顯得嚴重了些,聖上切不可聽錦蝶胡言亂語,小姑娘不懂輕重,從未見過嫻月受驚跌傷,才這麽驚恐,聖上別放在心上。”
上官嫻月說著,剛欲轉身,哪知一片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熊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身子向下跌落的上官嫻月,一手正巧碰到上官嫻月的肩膀上,手迅速的濕潤,熊軒抬手一看,大驚。
太後亦是被那滿手的血嚇得不輕,直道,“楚公子,快,快給皇後看看情況如何?”
“是,”楚冰微微躬身,對熊軒道,“還請聖上把皇後娘娘抱入內室,楚冰需要幫娘娘查看傷口。”
熊軒聽到楚冰的話,二話不說,一把打橫抱起了上官嫻月,直接進了鳳儀殿內室。
楚冰用刀劃開了皇後肩膀上的衣物,傷口很碎,短小的傷口匯聚成片,足有碗口大小,顯然是被青瓷碎片割傷,雖然已經上藥包紮,但因為處理的簡陋,傷口已經開始化膿,血也未止住,還有血不斷外溢。
楚冰快速清理了傷口上的膿,叫了止血散,灑在傷口上,又用了些外敷的藥,才將傷口包紮起來。
楚冰又為皇後把脈,半晌才起身,他蹙著眉頭看了看熊軒。
“怎麽?很嚴重?”熊軒見楚冰蹙眉,驚慌的問道。
太後看見那碗口大小的傷口,亦是驚慌不小,“楚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楚冰微微俯身,才說道,“回聖上,太後,娘娘被青瓷片割傷,傷口短小,匯聚成片,看起來嚴重,但這隻是表麵的傷,最多調養十天半月,楚冰不才,也有能力將皇後的身子恢複如初,隻是,皇後娘娘似乎近日受過驚嚇,以致心脈紊亂,胎像不穩,如果長此以往,隻怕對皇後乃至她腹中的孩子,都傷害頗大。”
“胎像不穩?”太後聽到楚冰如此說,登時激動的瞪大了眼睛,“楚公子的意思是,嫻月有了孩子?”
楚冰輕輕點點頭,道,“楚冰有自信,不會診錯脈。”
“好好……”太後聽聞直道好,臉上的笑意隱藏不住,全部喜上眉梢。
熊軒亦是激動不已,自己登基已有幾年,身邊嬪妃雖不多,但也有四人,多年來卻隻有容妃身下一女,著實讓他心憂,如今上官嫻月有身孕,確實湯他歡喜萬分。
熊軒坐到床頭,看著尚處在昏睡中,麵色蒼白的上官嫻月,道,“嫻月,你待朕如此,又給朕如此驚喜,朕定然不會委屈了你。”
熊軒說著起身,出了鳳儀殿內室。
待到皇上出去,鳳儀殿的內室便隻有太後,楚冰以及在一旁侍候的方媚兒,方媚兒凝眉看著楚冰,似有不解,卻不多言語。
熊軒出了內室,看著和宮跪著的容妃等人,怒不可遏,“容妃,昨夜進入這鳳儀殿的內監是你的人,是也不是?”
“聖上……”容妃從未見熊軒如此動怒過,嚇得驚叫一聲,趕緊磕頭,“聖上,卿蓉聽信侍婢傳言,才派了內監來鳳儀殿查看,內監守著規矩,隻在殿外守著,從未踏入過雲書閣半步,更不曾驚了皇後娘娘,錦蝶也說了,隻是個黑影,想必就是侍婢們說的黑衣人……”
“啪……”熊軒猛的一拍桌子,驚的鳳儀殿內的人心不禁抖了抖,“事到如今,你還跟朕堅持說有黑衣人夜入鳳儀殿,與皇後苟且是不是?”
“臣妾……臣妾……”
容妃身邊的嬌羅跪著,哆哆嗦嗦的向前爬了兩步,道,“聖上息怒,這事怨不得娘娘,黑衣人進入鳳儀殿是奴婢告訴娘娘的,想是夜黑,奴婢眼花看錯了,才徒惹出這麽多風波,還請聖上不要怪罪容妃娘娘,容妃娘娘一心都在聖上身上,對聖上全心全意,聖上切不可委屈了娘娘。”
熊軒聽聞,火氣更盛,一腳踹在了嬌羅的肩膀上,“好大膽的奴才,私自窺視皇後,編造謠傳詆毀皇後,唆使妃嬪惹是生非,如今你還敢言朕的不是,好……好……”熊軒道了兩聲好後,大喝一聲,“來人,把這丫頭拉出去,杖責五十……”
嬌羅聽到“杖責五十”,登時跌坐在地上,五十,這無異於要了她的命。
但嬌羅清楚,此時不能求饒,在五十板下尤有苟活的機會,但是求饒卻未必。嬌羅怔愣了片刻,磕頭到,“聖上英明,嬌羅有錯,甘願受罰,但請聖上繞過容妃,全是奴婢的錯,請聖上繞過容妃。”
嬌羅還說著,侍衛已經進殿,將她拖了出去。
看著被帶走的嬌羅,容妃五內俱傷,嬌羅從小侍奉自己,盡心竭力,如今卻要為自己受五十杖,生死攸關卻還未自己求情,她不得不動容。
“聖上……”容妃磕頭,想要說些什麽,剛一開口,就被熊軒打斷了。
“你且住口,不要以為丫鬟代你受過,你就可以坐享太平,禁足德容宮半月,未有傳召不得踏出宮門半步,你好自為之吧。”熊軒說著,拂袖而去,再次進了鳳儀殿內室,獨留了外麵跪著的一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