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玦心中大駭,雖然忍著沒有驚叫出聲,卻還是將自己的手心掐的生疼,可還沒等他心中的惶恐緩過來,便又見從石窟深處,半空中,緩緩飄出無數淡藍色火焰。

接著,石窟中原本怪異的聲響,越變越響,饒是花玦經曆過各種殘酷殺戮,也驚得不由全身一僵,聲音也有些顫抖變調,低聲道:“鶴尋夕!這又是什麽鬼東西!?”

半晌,都沒聽到鶴尋夕的回應,花玦咽了口水,緩緩抬起頭,隻見鶴尋夕張著嘴,嘴中一簇青藍火焰,詭異的火光從嘴中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表情更加扭曲可怕,臉上的顏色也顯得十分的蒼白怪異……

“啊--”花玦終於驚叫出口。

好半晌,才停下聲音,喘著粗氣,突然耳邊就傳來鶴尋夕的聲音,“王爺?嚇著你了?”

花玦又驚得抬起頭來,鶴尋夕正好好的看著自己,青藍火焰也不知去向。花玦定了定神,許久,才又找回說話的聲音,但還是帶著微不可聞的顫抖,“鶴尋夕,你剛才是什麽情況?你不是死了嗎?”

鶴尋夕道:“王爺在說什麽啊?適才是鬼火在與尋夕玩兒呢。可是王爺一抬頭,就把它給嚇走了。”

到底誰嚇誰!花玦十分想吼出一聲來,可麵對現在萬分詭異的狀況,花玦閉了閉眼,到底還是忍了下來,他看向鶴尋夕,問道:“什麽鬼火?與你玩兒?”

鶴尋夕道:“王爺不知?”

他當然不知!花玦眼角**,忍著對鶴尋夕全身的憤怒,道:“本王不知,你也不用向本王解釋了,隻要與本王說,我們大概什麽時候死於非命便好。”

聽了他的話,鶴尋夕想了半晌,認真道:“既然王爺問了,尋夕怎麽好不解釋給王爺聽呢?這可不是尋夕對人對事的態度。王爺你別急,聽尋夕慢慢道來。”

花玦現在,心裏萬分想做的,便是能有把刀,當場捅死了鶴尋夕。

鶴尋夕卻絲毫不知道他心裏所想一般,繼續道:“鬼火嗎,顧名思義,便是鬼火,與尋夕玩兒,那是因為尋夕是妖精,鬼火也不是凡物,自然喜歡親近尋夕,至於王爺問的話,尋夕實在是真的不知道王爺何時死於非命,若是知道,尋夕早就去地府當差了,而不是做這麽個沒有前途的小妖精了,哎……為此,尋夕十分百分萬分的遺憾啊……”

花玦麵無表情的看著腳下越變越多的,鶴尋夕口中的鬼火,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什麽都不再懼怕,就算是妖狐突然到了他麵前,他都不會哆嗦一下。

隻求給他個痛快。不要再讓他忍受鶴尋夕的折磨了。隻不過這麽想著,忽然間,花玦麵前就跳出一隻青色的小火苗,花玦掃了一眼,也似乎見怪不怪,隻不過是鬼火……

可隻是這麽一眼,花玦便緊張起來,這真的是鬼火?他分明在那團火裏麵,看到了一隻小小的狐狸……

他這麽想著,剛眯起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那火苗竟‘轟’的變大,從裏麵真的變出一隻全身青色火焰的狐狸。

這景象,讓花玦不由的全身緊繃起來,他一眼不眨的盯著麵前的青色火狐,心中不由暗暗確定這是自己要找的妖狐。

可現在的狀況,花玦皺了皺眉,用另一隻沒有被岩石裹住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萬分謹慎的盯著他眼前的青色火狐。

那青色火狐立在半空之中,用前肢搔了搔腦袋,又用後肢搔了搔耳朵,萬分慵懶的踱著步子,往花玦的方向走來。

花玦見了,幾乎屏氣凝神,卻聽‘撲哧’一聲,青色火狐變成無數青色流螢般的火流,四散開去,花玦眉頭皺的更緊。

半晌,等青色流螢的火焰散去,花玦並不看向鶴尋夕,問道:“那妖狐怎麽突然不見了?”

許久,都沒有得到鶴尋夕的回應,花玦疑惑的抬了頭,便看見鶴尋夕帶著笑意的眸子,看著自己,花玦頓時覺得不好,果然,便聽鶴尋夕,笑道:“王爺不愧為王爺,不管是害怕驚恐,還是慌張的樣子,都這麽的美豔俊朗!”

花玦眼角抽了抽,冷聲道:“鶴尋夕,本王問你的話,難道你沒聽到嗎?”

鶴尋夕點頭道:“聽見了。不過是妖狐在這洞窟中留下了些它的法力,所以洞中的鬼火能夠變成它的樣子罷了,也好讓王爺一睹妖狐的風采。王爺認為如何?”

他認為如何?他認為十分的不如何!半晌,花玦道:“鶴尋夕,你以為這很好玩?”

鶴尋夕不解道:“王爺說什麽很好玩?”

花玦猛的抬頭狠狠瞪向她,道:“既然是鬼火,何不在它出現的時候提醒本王!”害的他適才那麽的緊張,還以為是遇到了真的妖狐。

鶴尋夕沉吟道:“……尋夕以為王爺是很希望尋夕閉嘴的。”

“……不是那種時候閉嘴!”花玦怒道。

“那是哪種時候?”鶴尋夕問道。

“……你不會自己看?鶴尋夕,你到底笨到何種程度?”花玦怒極。

“嗯,王爺說過,尋夕比人笨許多許多,那尋夕自然不比王爺聰明。”鶴尋夕想了想,道。

雖然這話並不是在罵花玦,卻讓花玦有種比被罵還要憋屈的窒悶感。

“……接下來如何?”頓了許久,花玦咽下一口惡氣,問道。

“什麽接下來如何?”鶴尋夕十分非常不解。

“本王問你接下來我們要如何!要做些什麽!難不成在這裏等死!?”花玦吼出聲來,吊得太久,他的右臂都有些失去知覺,花玦不禁鬱悶,為什麽鶴尋夕就能有那麽舒服的姿勢,他就被吊的這麽狼狽不堪。

“哦!王爺是說接下來怎麽辦啊?”鶴尋夕恍然大悟,花玦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不屑的撇嘴。她頓了頓,道;“王爺,接下來想怎麽辦?”

“……”花玦眼角猛抽,現在那是他接下來想怎麽辦就能怎麽辦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鶴尋夕,你覺得本王接下來想怎麽辦!?”

頓了一會兒,鶴尋夕認真道:“尋夕不知。王爺你到底想怎麽辦?”

“……這不是本王想怎麽辦就怎麽辦的事兒!就根本不是這個問題!鶴尋夕,本王不過一介凡人!你讓本王能想出個什麽來!到底你是妖精本王是妖精?!”花玦沉默半晌,終於止不住滿腔的怒火,吼了出來。

“……王爺,其實不用這麽吼,尋夕在王爺上麵,王爺不抬頭,聲音就傳不太上來。王爺這麽大聲,其實是白費力了。”半晌,鶴尋夕緩緩道,頓了頓,又道:“王爺雖不是妖精,卻比妖精還要萬般妖嬈嫵媚。”

花玦使勁咽下第二口惡氣,道:“鶴尋夕,現在大難臨頭,你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與本王變著花樣的練嘴皮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鶴尋夕無辜道:“王爺,現在尋夕也是被弄成這樣,與石壁如同一體,你讓尋夕拿出什麽居心來做什麽?”

花玦頓了頓,讓自己冷靜下來,伸出拿著軟劍的左手,開始往右臂上的岩石砍去,鶴尋夕大驚,道:“王爺!不可輕生!”

“你哪知眼睛看見本王要輕生?!”本打算不再理睬鶴尋夕的花玦,下意識便回了過去,接著心中萬分懊惱。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鶴尋夕道。

“鶴尋夕!你給本王閉嘴!”花玦一邊往上砍著岩石,一邊對著鶴尋夕怒吼,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王爺,不可胡來啊!雖然尋夕與王爺若是遇到妖狐,那必定是無法活著逃出去,可、可也不可這麽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啊!這可是有違天理的死法,死後下的地獄,可、可是極其嚴峻殘酷的!王爺三思!若是要死,還是等著遇到妖狐以後,與尋夕同死吧!”鶴尋夕萬分誠懇的勸道。

花玦正費力的夠著右臂的岩石,卻苦於怎麽用力都砍不到的時候,又聽著鶴尋夕催命般的魔音入耳,簡直心力交瘁,一個手軟,便將手中的軟劍落了下去。

花玦心中暗道不好,隨著軟劍低頭往下看去,卻見石窟中的一簇簇鬼火,都像是剛才的鬼火一樣,各個都前後變成青藍色或者淡藍色的火狐樣子,持續不長時間,便化作千萬流螢,四散開去,洞窟一時間,竟華麗輝煌,好似難得一見的人間奇觀。

可花玦心中卻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麽些鬼火同時出現又同時消失,讓人索疑匪思的想不明白。

遲疑半晌,花玦還是開口,問道;“鶴尋夕,這是什麽情況?”

好一會兒,卻仍沒有聽到鶴尋夕的回應,花玦抬頭,怒道:“鶴尋夕!你……”

可鶴尋夕卻沒有像平時一般聒噪不停,隻是輕聲“噓”了一聲,然後便側耳,像是聽著什麽聲音一般。

花玦心裏緊了一緊,莫不是妖狐……這麽想著,注意力也全放在了下麵,洞窟中。果不其然,又是悠悠的暗光,這次卻是暗藍,洞窟中忽明忽暗的光芒搖曳的更加厲害,花玦屏氣凝神注視著洞窟深處的動靜。

不一會兒,從暗藍色的幽光中,露出一隻白骨的爪子,看得出是動物的前爪,像狗但又像是貓,卻接著是另一隻前爪,隻是兩隻爪子都巨大至極,有花玦的握拳的兩三倍大小,漸漸地,那爪子慢慢踱了出來,一整隻骨頭,便也露了出來。

從那巨大洞窟中,慢慢又伸出一隻頭來,隻不過也同樣全是白骨,連眼球也沒有的白骨,花玦全身緊繃的更加厲害,看著落在地上的軟劍,心中湧現出從未擁有過的局促慌張。

強敵出現在眼前,他不但沒法活動自如,就連適手的兵器都沒有,這無疑是他人生最大的敗筆。

緊皺眉頭的花玦抬頭掃了一眼,隻見鶴尋夕麵不改色,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花玦疑惑,平時談起妖狐便要抖上三抖的鶴尋夕,竟然麵對著他都要緊張上七分的妖狐,如此淡定,花玦想著,眼眯更甚。

忽然,那骨狐長鳴一聲,花玦聞聲,低頭看去從它身後,竟竄出許多隻毛茸茸的小白狐狸與成年狐狸,那些個小狐狸,竟對巨大的骨狐似是沒有半點懼色,反而是親近有加,親昵的在它爪子上嬉戲打鬧,不時地還跳起夠著骨狐的下顎。

花玦更疑惑不解,為何骨狐出現之後對他們視若無睹,不但如此,更是帶著自己的子孫?旁若無人一般的嬉戲打鬧。

可又礙於鶴尋夕剛才那聲‘噓’,花玦此時也不敢輕易發出一些聲音,隻得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鶴尋夕,隻見鶴尋夕看著那些狐狸的眼神,柔和,嘴角竟還帶著笑意。

花玦見了,不解之餘,更是氣憤,他們困在這裏可是那狐狸的手段,可鶴尋夕竟然還能對著那些個狐狸笑出來,這不是傻的厲害,那便是瘋的厲害!

“王爺,何以這幅表情看著尋夕?”鶴尋夕轉頭便掃到花玦一副鄙視的麵孔,便好奇問道。

本因為她的緣故,一直不敢開口出聲的花玦,聽了她突然說話,不由的愣上了一愣,半晌,才低聲道:“鶴尋夕,你不是說著不能出聲嗎?你為什麽突然說話了,不怕引得妖狐過來嗎?”

鶴尋夕愣了愣,道:“尋夕隻是在剛才的時候,要聽聲音,所以讓王爺不要說話。並沒有說讓王爺一直不要說話。”

“……”花玦看向地麵,不讓自己窘迫的表情被鶴尋夕看到,半晌,才平複了些心情,道:“如此,本王知道了。”

鶴尋夕看了看地上巨大的骨狐,又看了看花玦垂著的腦袋,道:“王爺莫要怕,這個隻是妖狐殘留下的法術,怕是在保護著些狐狸的。等時間過去了,就會自動消失的。”

花玦抬了抬頭,又低了低頭,道:“本王沒有怕。”

鶴尋夕很是了解的會意笑笑,點頭,道:“尋夕明白。所以尋夕也不怕,若是真的妖狐來了,尋夕怕是也要害怕的屁滾尿流了。”

“……”什麽叫也要害怕的屁滾尿流了?花玦眼角猛抽,半晌,仍是將想表達的不滿咽下肚裏。

……

“鶴尋夕!你不是說等時間過去了,這些狐狸便會自動消失嗎?”過了不知多久,花玦啞著嗓子,對頭頂的鶴尋夕道:“這都過去了多久了?大概有幾日了,為何還不見下麵的狐狸消失?哪怕消失一隻也好!”

鶴尋夕睜開瞌睡的眼睛,緩了許久,道:“尋夕隻是說等時間過去,可尋夕並沒有說尋夕知道這時間是多久。”

“什麽意思?鶴尋夕你給本王一次將話全都說清楚!”花玦咽了咽,嗓子依然是啞著的。

鶴尋夕想了想,道:“尋夕是說,若是王爺要知道這大骨狐什麽時候消失,這岩石什麽時候變回原樣,這個不能問尋夕什麽時候,要看下麵的小師祖們什麽時候走才行。”

“什麽?!”花玦問道。

“沒錯,王爺,就像是尋夕說的那樣。”鶴尋夕頓了頓,道:“要看下麵的一群狐狸什麽時候離開這裏,這裏的陣法才會散去。尋夕早就說過,這個陣法大概是妖狐保護小狐狸們時用的,當然沒了狐狸,這陣法便也散去了。”

花玦愣了愣,看向地下的狐狸,和落在地下,沒有移動過的軟劍,思忖著如何能將這下麵的狐狸一一清理了才好,可卻聽鶴尋夕又道:“尋夕提醒王爺,王爺千萬別有什麽殺死下麵狐狸的想法和行動,尋夕說過的,這個陣法本就是為了保護狐狸們的,現在沒有對我們做什麽是因為我們沒有對洞裏的狐狸做什麽,要是我們對洞裏的狐狸做了什麽,尋夕想,這個洞大概也會對我們做些什麽的。王爺雖然驍勇善戰,可現在王爺手中沒有兵器,又吊掛在上麵,累了這麽多天,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所謂天地人和,放能成事,現在王爺什麽都缺,還是不要輕易妄動的好。”

雖是被看穿了想法,可此時精疲力竭的花玦也無暇顧及太多,愣愣看著下麵的一群狐狸,道:“若是這洞

窟原本就是這些狐狸的窩,他們一輩子也不走不消失,那我們豈不是要一輩子困在這裏,直到老死……”

“……老死?這個、這倒不會,王爺您會先餓死,不過尋夕可以活著幫王爺送終,最後,王爺還是能有個送終的,額,妖。然後尋夕就要在這裏待上個幾十年,運氣好,隻要幾年便好。然後再脫身出來,將王爺的屍骨找個風水寶地埋了,每年王爺的忌日,尋夕絕不會讓王爺孤零零一鬼過的,”說著,鶴尋夕頓了頓,道:“還是王爺有什麽喜歡的地方,尋夕將王爺的屍骨埋在那裏,還有王爺喜歡人家上墳看你的時候,帶些什麽東西?是酒是肉還是糕點?王爺現在說下來,尋夕記著。”

“……本王看,本王還是繼續等狐狸消失的好。”半晌,花玦幽幽道。

“如此也好。”鶴尋夕頓了頓,道:“也好讓尋夕少冒些險,少出些錢。”

聞言,花玦動了動唇,到底是沒力氣再說些什麽,便不再說話,好半晌,正在花玦絕望之時,成年的老狐狸突然立起耳朵,往洞外跑去,不一會兒,在老狐狸的帶領下,小狐狸也一隻接著一隻匆匆忙忙的往洞外跑去,看的花玦心裏一陣激動。

等成年老狐狸和小狐狸都走光了,洞內的骨狐果然有些要退散的意思,那骨架慢慢變得透明起來,而幽蘭色的光芒也暗淡不少,花玦垂下眸子,鬆了口氣,抬頭看向鶴尋夕,卻發現她竟睡了過去。

花玦動了動唇,便發現自己手臂上的岩石有鬆動的跡象,便看了看岩石頂到地麵的距離,又看了看鶴尋夕那張安然入睡的臉,笑了笑,沒有喊她。

……

可剛在花玦準備著降落的時候,隻聽一陣虎嘯聲,綿長入耳,聲落,便一隻斑斕猛虎進入了他的視野,接著很快的,又是一隻兩隻三隻,四五隻……

體型較小的斑斕虎跟在那大虎的後麵,花玦看著地麵上的軟劍,頓時發起愁來,若是隻有一隻,以他現在的體力都有些勉強,可現在,加上一隻大虎,一共有六隻老虎。

花玦眉頭越蹙越緊,這雲雀山中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老虎?而且都長得這麽健壯?想著,他便決定等老虎們都到了洞窟深處後,他在飛身出洞,不與這些老虎發生正麵衝突的好。

可花玦正要從鬆動了的岩石中抽出手臂,剛一用力,便發現手臂又動彈不得,鬆動的岩石又纏繞上了他的手臂。

而且越纏越緊,將他的大半個前胸也包裹進去,花玦再轉眼去看那隻骨狐,本該是越變越透明,然後再消失的骨狐,卻有變的清晰可見,它周身的火焰也變得旺盛起來,幾乎燒到岩壁的頂上來。

花玦看著往自己這邊慢慢蔓延過來的火焰,心中大駭,掙紮半晌都沒掙紮出岩石的束縛,隻好大聲喊鶴尋夕。

喊了一會兒,鶴尋夕才有了醒轉的意思,看著花玦,迷迷糊糊道:“王爺早。小人給王爺請安。”

花玦又怒又急,破口大罵道:“請個屁的安!鶴尋夕,你快給本王醒醒!看看清楚!火都要燒到身上來了!”

鶴尋夕被花玦一吼,又醒了三分,轉頭往身邊看去,也看見了花玦說的火,定定看了看,轉過頭來,道:“王爺莫怕,莫怕,這是不傷人的鬼火。不信王爺看自己的腳,是不是不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聽她的話,花玦心中‘咯楞’一下,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腳,真的是染上了一些幽蘭色的火焰,可確實是沒有任何感覺,花玦才舒了口氣,頓了頓,冷聲道:“本王就從沒怕過。你莫要亂說。”

鶴尋夕點了點頭,剛要說些什麽,就看見地麵上的幾隻老虎,奇怪道:“不是狐狸嗎?怎麽突然全變成老虎了?”

“……”

花玦思忖了半晌,還是決定將事情完整的說給鶴尋夕聽,隻不過當中精簡了許多,比如他有那麽一瞬間,想要看到鶴尋夕麵朝下狠狠砸在地麵的衝動之類……

總之,花玦覺得還是讓鶴尋夕了解了大致的概況,這樣子對他有利一些,而再總之,鶴尋夕也知道了大致的情況。

頓了半晌,鶴尋夕悠悠道:“莫非是尋夕一開始就想錯了。”

花玦道:“什麽想錯了?鶴尋夕,你莫不是又耍了本王?”

鶴尋夕連忙道:“不不不,小人怎麽敢耍王爺呢?而且王爺何來的‘又耍’之說?小人對王爺從來都是天地可鑒的真心啊。”

“說正事!”花玦道。

“小人覺得,妖狐的這個陣法並不是單單保護了小狐狸,而是隻要是有動物在這個陣法裏,都是受到保護的!”鶴尋夕道。

“……什麽意思?難不成若是這洞窟裏飛進一隻小雀鳥,這陣法都管用!?”花玦左眼皮狂跳,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誒~王爺多想了,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啊?雀鳥不在樹上飛著蹲著,跑到這個幽暗的洞窟裏來做什麽?”鶴尋夕笑道。

“……也是,罷了,現在我們能做的怕是也隻有是等了。”花玦看著地下的幾隻老虎,長長的歎了口氣。

鶴尋夕搖了搖腿,道:“王爺莫要擔心,尋夕聽著似乎是外麵在下雨,這些老虎多半是在這個洞窟裏躲雨呢。”

花玦道:“你如何覺得躲雨就不要緊?若是再發生個洪流,這些老虎好一輩子不用出去了,到時候咱們兩個不是餓死也不是老死,怕是被老虎跳上來,一口一口咬死的。”

“……王爺,莫要這麽想,事情總會有好的趨向的。”鶴尋夕頓了頓,道:“若是真像王爺說的那般,那尋夕也是老死的。”

“……”花玦抬頭,看著背靠著岩壁頂的鶴尋夕,心中萬般唾棄。

鶴尋夕低頭,會給花玦一個燦爛的笑容,道:“不過王爺大可放心,尋夕仍然可以幫著王爺送終。嗯,運氣好點,還能給王爺守孝掃墓。”

“……鶴尋夕!”花玦吼的用力,啞著的嗓子烈烈的疼,不住的幹咳起來。

“王爺?”鶴尋夕看向花玦,道:“王爺要不要緊?”

“……”花玦狠狠瞪著腳下的老虎,不願再與她說一句話。

過了許久許久,鶴尋夕突然道:“王爺,雨停了。”

花玦正吊的麻木疲倦,也懶得抬頭看她,道:“雨停了,與本王何幹?”

鶴尋夕道:“王爺,天晴了。”

“天晴了,與本王何幹?”花玦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鶴尋夕頓了頓,道:“確實與王爺無關。”又頓了頓,鶴尋夕道:“可是,王爺……”

“鶴尋夕!讓你閉嘴怎麽就這麽難!?”花玦忍無可忍。

“……”鶴尋夕頓了良久。

見鶴尋夕不再說話,花玦心裏也平靜許多,不久,他便閉上了眸子,開始休息,可不一會兒,身子突然就一沉,閉著眼的花玦心中大駭,睜開了眼,下意識往抬頭,伸手一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