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衣頓時心中淚流滿麵,他再不濟,好歹也是個上神的門生,到底是為什麽讓他淪落到在這妖獸的肚子裏飆髒話?
“熏衣,你到底說不說?”鶴尋夕道。
“行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熏衣苦著臉看向鶴尋夕,道:“其實你小爺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聽聞雌獸的那頭似是凡間的繁華無垠,而雄獸的那頭似是凡間的淡漠滿眼碧綠無垠。”
“那就是城郭與草原的區別?”鶴尋夕眼角抽了抽,道:“這還真是好理解的很。”
“……這還是你小爺我自己從一本書上整理總結下來的。”熏衣悠悠道。
鶴尋夕看了看他,道:“好,既然如此,我正是從繁華無垠與碧綠無垠的地方來的。我知道該往哪兒走。”
“……那是魔障的嘴。”熏衣撇嘴,道:“每個來這兒的人,都是從哪兒進來的。”
鶴尋夕愣愣看向他,道:“你不是剛剛說你都歸結總結過了嗎?怎麽,這裏還有我不知道的?”
熏衣鄙夷的看向她,道:“當然還有,你以為一本書上的東西會少到哪裏去?若是少,你小爺我還歸整總結它做什麽?”
鶴尋夕也不惱,大方坦**的接受著他鄙夷的目光,道:“那還有什麽是我不知曉的,你索性一下子全告訴我吧。別說話隻說一半,留下一半讓人難過的。”
“……要小爺給你從盤古上神開天辟地講起?還是從女媧上神補天造人講起?哎,這樣吧,小爺從共工與祝融打架那場給你講起吧?”熏衣講著講著,便眉飛色舞起來。
“不不,我隻不過是要你講講魔障的事情,其餘的,這次就不要聽了。”鶴尋夕連忙擺手打斷了他。
“啊?”熏衣本來興致勃勃的臉孔一下子失望的塌了下來,道:“小爺選的你不喜歡?你小爺我算過了,這樣一天一個大概能講個三個月,就能講到孫悟空大鬧天宮了!”
“額,這個這個我聽過,這個就不用再講了吧?”鶴尋夕用小指搔了搔眉角,訕笑道。
“你小爺就是算到這裏,不用講了。那時候我們差不多就被魔障捉去存放男女的地方,正好能趕上第一輪進食。也就不會老長一段時間,那麽無聊了。”熏衣算著,說著。
“……”鶴尋夕愣了半晌,不再與他說話,轉身便往前走。熏衣急忙跟了上去,他還沒開口,鶴尋夕便出聲道:“我還要救主子,你就不用與我講故事了。讓我分心。”
“那好,那你就和小爺這麽說說話也行,至少讓你小爺我不無聊了。”熏衣道。
“不行,我不能與你說話,我還要救主子,你與我說話,讓我分心。”鶴尋夕直直看著前麵,大步走著。
“這不行,那兒不行的!你又不讓你小爺講故事又不讓你小爺說話!你想憋死你小爺啊!”熏衣怒道。
“你憋死不憋死跟我有什麽關係?”鶴尋夕瞥了他一眼,道。
熏衣看向她,道:“好歹我們一同赴死,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緣分的事情嗎?”
鶴尋夕道:“我可沒想過要和你一同赴死,我不過是去救主子的,你是赴死去的,咱們的本質目的就不一樣。”
“嘁!”熏衣似是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道;“都和你說過了,隻要是在這個魔障肚子裏的人,都是有去無回的。你就算是能救出你主子,也不過是暫時救出來罷了,早晚他要死在這個魔障肚子裏,你何必再這樣浪費自己的時間體力還有精力啊?”
鶴尋夕繼續往前走,道:“這關你什麽事請?”
“不關我事啊,但是小爺我隻是好奇罷了。不過是主子和仆人,要不要這麽悲憤啊?又不是終生的伴侶,再說怎麽樣都是一死,你到底能救他啥?”熏衣撇嘴,道。
鶴尋夕腳下頓了頓,好半晌,才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熏衣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幹笑道:“做什麽?小爺說的難道有錯?還是被小爺說中了?你其實一直很愛慕你的主子?”
半晌,鶴尋夕看著他嗤笑,轉頭看向前方,繼續走,道:“那倒不會,我主子雖然沉魚落雁,可脾氣太臭,我消受不起,隻不過道義問題,不得不救。”
熏衣連忙跟上她,賊賊的笑,道:“我才不信你!若隻是因為這個,你剛才為什麽那樣子定定的看著你小爺我啊?莫不是發現小爺長得也如花似玉,風姿綽約,所以你動了你的狗心?想在死前和小爺我共度良宵?”
鶴尋夕頓住步子,神情若有所思,道:“我隻不過是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神界的人,不過,”她搖了搖頭,道:“現在不用懷疑了。”
“嘎?”熏衣愣了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鶴尋夕戲謔道:“現在看來你是絕對不是神界的人了,滿嘴滿腦全是**不堪的東西,要是神界有你這樣的人,怕也不能叫做是神界了,我看叫做妖界或者魔界算了。”
“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做,‘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嗎?小爺我大致也就是這麽境界,你不懂了吧?”熏衣笑道。
鶴尋夕繼續大步的往前走,道:“我倒是不知道,神界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信仰?要不神界改成佛界算了?”
“你、你鶴尋夕!我真的是神界的。”熏衣蔫蔫道。
鶴尋夕邊走邊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這回不‘你小爺’,‘我小爺’的自稱了?”
熏衣道:“你突然變得這麽不饒人,我還哪敢啊?要是再這麽自稱,大概要被你拍死了吧?”
“突然?”鶴尋夕有些詫異的掃了他一眼。
“本來就是,突然!突然!小爺小爺、小爺我……”熏衣撅起嘴來,鶴尋夕無意的掃了他一眼,才愣了愣,不管熏衣顯得多老成,看樣子隻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樣子,又在這麽危險的處境下,難免因為慌亂而顯得浮躁。
“你什麽?”鶴尋夕問道。
“我不過是想勸你不要去送死!你這麽不近人情!一點也不領人心意!不過一隻小狗妖!切!”熏衣道。
“你莫不是怕我與你分開了,就你一個人在這裏了?”鶴尋夕好笑的看著熏衣,道:“什麽上神最厲害的弟子,不過如此嘛。”
“去你的!我可是師傅最得意的門生!你不許這麽樣子!”熏衣急道。
“最得意?我可看不出來啊。你現在一點法力都沒有,與凡間的小孩子有什麽區別?還最得意呢?不是最不在意吧?”鶴尋夕揶揄道。
“屁!小爺可不是你說的那樣!師傅也不是你說的那樣!不過是我闖了禍,所以師傅不得不將我的法力封住,給我以小懲大誡!你什麽都不懂,不許你亂說!”熏衣惱怒的瞪了她一眼,便憤憤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鶴尋夕見他仿佛是真的生氣,便好聲道:“好好好,我不說你了總可以了吧?小爺?”
“……”熏衣將步子邁的更大,埋著頭就往前衝。
鶴尋夕好笑的用小拇指搔了搔眉角,道:“你別跑這麽快啊,要是與我走散了,這裏麵我估計你一兩個月是碰不到一個活著的了。”
“……”熏衣雖然還是低著頭,往前大步的踏,但是速度卻是明顯減慢了許多。
鶴尋夕往前大步邁了兩步,拍上熏衣的肩膀,見他往旁邊挪了挪,還是不願意與自己說話,便一把摟住熏衣,道:“好啦!男子漢大丈夫,被人說了說又怎麽滴了吧?”
“喂!你這個無禮的狗妖!你放開小爺!”熏衣連忙慌張的將鶴尋夕推開,警惕的看著她,道:“小爺可是天上神祗的門人!豈是能讓你如此唐突的?”
“好好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鶴尋夕見他抱著胸,就像是個良家婦女遇見了歹徒一般,好笑的同時,又不得不將雙手舉起,道:“這樣總行了吧?”
熏衣見她這幅樣子,才放心下來,慢慢走在她的身邊,鶴尋夕好笑的看著他,道:“這回不生氣了?不過樓一下嘛,又不是把你怎麽滴了,你怕什麽?”
“屁!走開!爺是你能說摟就摟,說抱就抱的?”熏衣怒道。
“行了行了,我不碰你就是了,別這麽激動了哈。”鶴尋夕好聲安慰道。
熏衣狠狠瞥了她一眼,半晌,道:“那你到底準備怎麽救你家主子?就這麽一個人單槍匹馬?我怕你還沒找到你主子,就被魔魅們給分屍了。”
鶴尋夕詫異的看著他,道:“誰說我是單槍匹馬的?你不是在這裏嗎?”
熏衣道:“我與你可沒有半點關係,再說我什麽都做不了,到了那兒也是被魔魅分屍的份,你別想指著我能幫你啊。”
“這事兒你就別擔心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你看啊,要是沒有你我就不能來到這裏了啊。”鶴尋夕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笑道。
“什麽這裏那裏的?不懂你在說什麽……”熏衣皺著眉掃了她一眼,便往前看去,才看清不知不覺中,他們似乎已經來到了魔障的雌獸身邊,麵對眼前的景致,他驚得頓時沒了言語。
本該是繼續鱗次櫛比的飛翹屋簷,巨大紅柱和斑斕花紋的房屋,可竟突然硬生生斷開一般,麵對著他們的竟是黑黝模糊的虛幻的黑洞,紅瑩瑩的光線滿布在洞穴壁上,紅色的光芒像是會流動的血液一般,從黑色的岩壁上,竟數以千計的魔魅,慢慢撐著岩壁,往外飛出,飛往天空,一個恍惚便消失不見,隻留下天空中如同水紋一般的虛影,慢慢消退。
他們來到這裏,竟沒有驚動到任何的魔魅,可麵對這樣的場景,卻也能夠驚得人背後滿是冷汗。
熏衣扯了扯鶴尋夕的衣袖,道:“喂!你真的要進去啊?”
“來都來了,當然要進去啦。”鶴尋夕滿不在乎,道:“不過要是你害怕的話,可以留在這裏。”
“小爺,小爺可不怕!”熏衣硬著頭皮道。
“不怕就好。”鶴尋夕笑笑,便向著黑洞走去。
“哎,你等等我!”熏衣看著她往裏走,也連忙跟了上去。
等進了洞,他們才發現,從外麵看去烏黑一片的洞穴裏麵,竟並不是漆黑一片不見五指,而是灰暗難以看清,鶴尋夕抬著手,隻能看到自己手掌的模糊影子。
突然鶴尋夕隻覺得身後一緊,她驚了一下,轉頭看去,雖然模糊的人影,她卻能知道那是熏衣,便鬆下一口氣來,對著他,道:“你千萬別鬆手了,要是走散了,你就隻能做這個雌獸的食物了。”
恍惚間,她見著熏衣的虛影狠狠的點了兩個頭,鶴尋夕才放心的轉過頭看向前麵的路,走了好半晌,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鶴尋夕皺起眉頭來,如果這裏是儲藏食物,也就是那些年輕男子的地方,那她肯定能在這裏找到些東西。
可是如果,雌獸已經將食物消化了,那她就是再怎麽找也是無濟於事了吧?
想著,鶴尋夕隻覺得心中煩悶起來,突然,她身後的熏衣小聲道::“雌獸的肚子,深不見底,若是要藏食物,她定是要藏的極為深的,往裏麵找,希望會大一些,現在我們不過是剛進她的肚子罷了,還淺著呢。”
鶴尋夕頓了頓,道:“你竟然一點都不怕嗎?”
“哼,來了魔障的肚子裏,小爺就沒想過能活著出去的。”熏衣悶悶,道:“反正都是死,還不如就當做冒險玩兒一次,就算是死也好讓人覺得爽快些。”
鶴尋夕笑笑,道:“那你可抓緊了我,等會兒,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要是出了事,我可不管你了。”
“你就快點走吧,煩死了。”鶴尋夕清楚的感覺,熏衣在她身後不耐煩的拍了拍,便不再說話,兩人繼續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又走了許久,鶴尋夕隻覺得眼前的光線越亮,將自己的手往眼前晃了晃,虛影竟少了許多,她抬頭眯眼往前仔細看去,竟見原本在岩壁上閃著紅色熒光的細線,漸漸聚攏的向一個地方匯聚而去,似乎是在盡頭的地方聚成了一個紅光瑩瑩的圓形巨球。
“那是什麽?”鶴尋夕伸手拍了拍她身後一言不發的熏衣,問道。
熏衣本就閉著眼,低著頭就靠著牽著她的衣角走,被她突然一拍,嚇得一跳,道:“什麽是什麽?你、你你、你狗妖你……”
“好了,別一口一個狗妖的,我有名有姓。”鶴尋夕好笑的側了側頭,卻沒有看過去,問道:“我問你,這些紅色的東西是什麽?”
熏衣攥著她的衣角,從她身後探出頭,好奇的看去,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他皺眉道:“這應該是雌獸的血管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血管?要是我們切了她的血管,是不是就能出去了?”鶴尋夕精神一怔,問道。
“嗯……不知道,按理來說,隻要進來了,就不可能活著出去的,你這樣做,我也不知道……”熏衣說著,就覺得手中的衣角往前一抽,他疑惑道:“哎,你……”
剛抬頭,就看清鶴尋夕不知從哪裏拿來一把小刀,急急的就衝著那匯聚的地方跑去,熏衣突然心中像是想起什麽,卻又想不起來,隻覺得心中下意識覺得不好,應該攔住她。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見鶴尋夕已經狠狠將手中的小刀刺進那個紅色巨球裏,熏衣這時突然想起那紅色的巨球是什麽,可已經來不及,紅色粘稠的**已經從鶴尋夕搗開的小口子裏撲向他們。
鶴尋夕一個沒準備,便被那撲麵而來的紅色**往後麵衝去,正在她不遠處的熏衣下一刻,也被那急急的紅色洪流衝向洞外。
“這是……什麽鬼東西啊!熏衣!”鶴尋夕在湍急的紅色暗潮中,上下浮沉,艱難的朝著熏衣的方向喊著。
熏衣在她不遠處,被紅色潮水淹的慌忙掙紮,好不容易抓住了不知什麽東西,卻還是被潮水往外推,喊道:“我剛想起來,這不是雌獸的血管,雌獸……和雄獸……都沒有血管……”
鶴尋夕耳旁呼嘯著
水流的聲音,又聽著熏衣的聲音若隱若現,急切吼道:“那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啊!?”
“這是……她的胃液!!”熏衣用力吼道。
“我去你!”鶴尋夕還沒來得及罵出最後幾個字,瑩瑩紅光的暗潮就要將她淹沒,她屏氣不讓自己吞進雌獸的胃液,整個人被淹沒在胃液之中,鶴尋夕奮力向往上,本能的四處摸索著,竟讓她摸到了一個圓柱一般的東西,她也來不及多想,隻能緊緊抓著。
不知在洪流中漂泊了多久,鶴尋夕隻覺得自己幾乎要失去意識,隻知道慣性的屏著氣,手與腳,全身都沒力的緊了。
這樣,還能熬多久?鶴尋夕問自己。
恍惚間,她眼前竟浮現出第一次與花玦見麵時的情形,青山綠水間,微薄的晨光將花玦姣好的麵龐掃上一層毛茸茸的光邊,好看的像是九天飛下的仙謫,他神情淡漠的打量著手中圓圓的閃著盈盈之光的小珠子,冷聲道:“如此,你什麽時候幫著本王將妖狐捉住,本王便什麽時候將這內丹還給你。”
自己那時候說了什麽?鶴尋夕皺了皺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
還有的片段,眼神淡漠的花玦,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道:“你叫什麽名字?”
“本王從沒見過像你如此笨的人……不對,鶴尋夕,是如此笨的妖。”
“鶴尋夕!下去抓條魚!別待在船上。”
……
“鶴尋夕……唔……你……放肆……唔……”
……
鶴尋夕猛然撐起身子,驚慌的額上滿是冷汗,大口的喘著氣,被那紅色洪流環繞時,陰冷的感受似乎還包裹著自己,她還沒定下神,看清周圍,便聽頭頂一聲陌生男子的嬉笑,道:“喲嗬!這個終於也醒啦~”
鶴尋夕愣了愣,便立馬起身,轉向那聲音的地方,一隻手中竟然還握著洞中劈開魔障胃液帶囊的小刀,她下意識便將小刀擋在身前。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小狐狸?”鶴尋夕定神,才看清對方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俊秀男子,卻笑的如同市井的痞子無賴一般,身後背著一把一人高的巨刀,刀鞘也是金屬打製的,泛著金屬特有的冷硬之感,十分狂傲不遜的刀,與他清秀的長相一點也不符合。
“哦,這把刀不是我的。”男子似乎能夠看出她的想法一般,笑嗬嗬道。
“你是誰?”鶴尋夕問道。
“不是剛才說過了嗎?你們的救命恩人啊,小狐狸。”男子像是絲毫不介意鶴尋夕的敵意,麵對她舉起的小刀,自在笑道。
“你們?”鶴尋夕皺了皺眉,道:“我和熏衣?”
男子想了想,為難道:“一共是好幾個呢,反正他們全走了,隻留下了你們兩個。”
“我們兩個?我和熏衣嗎?”鶴尋夕雖然對他還排斥,卻急著想要知道熏衣的消息,畢竟是在那裏麵患難與共過的朋友。
“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說的熏衣,反正我見著你們的時候,你昏迷中一直死死地抓著他。”男子撓了撓頭,不耐煩道:“反正等下他就來了,你就別那麽著急了,小狐狸~”
鶴尋夕剛才一門心思全在警戒上,並沒有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這才意識到他的稱呼,麵色變得難看起來,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能殺魔障,還知道我的……”
“啊!你終於來了啊!快些過來撒!小狐狸正在找你呢~她好擔心我會把你怎麽滴了啊!你快些過來幫我澄清了哈~”男子不等她說完,便朝著鶴尋夕身後遠處揮手,喊著。
鶴尋夕驚詫了一下,便警惕的看著他,慢慢回頭看去,便見就是滿身汙漬也擋不住那骨子中的淩冽傲然的那人,正拿著一葉蓮葉,盛著清澄的水。
下一刻抬頭,便與她四目相對。
半晌,鶴尋夕才幹笑,道:“王爺。”
“拿著。”花玦也不回聲,隻是緩緩往她身邊走來,將手中盛著水的荷葉遞到了她的手裏,將她手中的小刀收了去。
“謝、謝謝……”鶴尋夕愣愣,憋出幾個幹巴巴的字來,雙手捧著水,愣了半天。
“喝。”花玦淡掃了她一眼,道。
“哦?哦哦。”鶴尋夕聽了他的聲音,才愣愣捧著手,喝起水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現在的狐狸都這麽呆啊?”突然那沒有出聲的男子實在是憋不住,大笑出聲來。
想起花玦就在自己身邊,想罵回去的鶴尋夕背脊頓了頓,愣是沒能抬頭頂回去,也有些不敢看花玦的臉色。
好半晌,沒有聲音,隻聽男子道:“算了,沒意思的很,九百裏就此告辭。”
鶴尋夕聽了他自報家門,連忙喊住他,道:“等等!你說你叫九百裏?你是九百家的人?”
九百裏轉頭,還以為她是要笑自己的名字,卻聽她問的話,愣了愣,道:“正是,怎麽小狐狸,打算和我回家,拜我為師,跟著我修行啊?”
鶴尋夕被他一口一個‘小狐狸’說的又是一愣,立馬壓低聲音,惱怒道:“我叫鶴尋夕!”
“哦哦,尋夕小狐狸,要與你師傅回家修行啊?”九百裏笑道。
“去你的!我不過是為了王爺問問!讓你……”說著,鶴尋夕愣愣停住,她小心的瞄了眼花玦,卻見對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這九百家的人一般。
“讓我做什麽?不過就是讓我捉狐狸罷了,現在狐狸這裏現成就有一隻,還要我?”九百裏似乎能將兩人心中的所思所想看透一般,大大咧咧的就將鶴尋夕沒說出來的全部說出了口。
鶴尋夕臉色更難看,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她隻知道,她最希望這九百裏,現在馬上立刻滾!
“不是長風將你找來的?”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花玦開口,問道。
“長風?沒聽過,我隻不過是路經此地,卻覺察到了不對,便察看了一番,順手救了你們罷了。”九百裏笑嗬嗬道,末了,頓了頓,道:“不過也要謝謝這小狐狸,若不是她從裏麵將魔障的進食打亂,我也不能這麽快將魔障給處理,也不可能救出那麽多活著的人了。小狐狸,做的不錯啊!”
鶴尋夕眼角抽著,她隻希望,這九百裏,現在立刻馬上迅速的滾!
花玦若有似無的掃過鶴尋夕,道:“多謝。”
“呀!舉手之勞,不謝,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好了,我該告辭了。”九百裏擺了擺手,轉身便走。
“哎!等等等!和我一同的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你有沒有見過他?他叫熏衣!”鶴尋夕見他要走,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連忙問道。
“哦?”九百裏側過頭來,看向她,想了想,道:“那個神界的小崽子啊?早被他師兄帶走了,不過要不是他,我倒還不知道是你提前將雌獸的胃液囊弄破,讓魔障打亂,給我創造了機會,你得謝謝那小子沒有隱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