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玦靜靜的看著對麵的一臉訕笑的鶴尋夕,像是在想些什麽,又像是打量了她一番,好半晌都沒說一句話。

鶴尋夕也同樣大大方方的讓他看,見他半晌沒說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奇怪的事情,表情也變得奇怪了起來,疑惑道:“王爺,你、你莫不是……”

“何事?”花玦問道。

“你莫不是以為我是你要找的妖狐,所以決定用美男計的吧?”想起前一陣子花玦的種種奇怪的舉動,背後照著溫暖陽光的鶴尋夕,沒由來就是一個寒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花玦卻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不過別開眼,看向了別處。

鶴尋夕搓著肩膀,道:“不是如何不如何,隻不過尋夕想告訴王爺,這樣有毒的美男計,尋夕定當退避三舍,決計是不會染指王爺的。”

“……”‘染指’……花玦的眼角抽了抽,他轉頭瞪向鶴尋夕,鶴尋夕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還沒等鶴尋夕說什麽,花玦便冷聲道::“放心,本王還不屑用出賣色相,這不過是一件事歸一件事罷了。”

“一件事歸一件事?”鶴尋夕低聲念了念,許久,沉聲道::“王爺的算數一定是相當的好的。”

“……”花玦竟意外的沒有再接著她開口,隻是定定的看著對麵的鶴尋夕,好半晌,合上了眼,鶴尋夕愣了愣,見他真的是不打算睜開眼了,才撇撇嘴,重新看向了窗外。

看向窗外的鶴尋夕,卻不知道,花玦在她轉頭後,睜開了眼,看向她的眼神十分的深邃複雜。

關於鶴尋夕口中的‘美男計’,花玦並沒有對她撒謊,也沒有與她講出實情,不是美男計,是真,可報恩,卻是半真半假的。

若隻是報恩,按照他的性子,最多隻是將這條命交給那人,盡了道義仁義,絕不會讓自己卑躬屈膝下來,對另一個人百般的忍讓,也不會強行與人做出那樣親密的舉動。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他隻記得鶴尋夕昏迷時的蒼白麵色,緊緊攥緊自己的小手,與自己心口那在鶴尋夕身旁便會消失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還有鶴尋夕無時無刻不藏著算計的笑容,這些都像是烙在他的心頭一般。

若是麵前的這個鶴尋夕,就是他要找的妖狐怎麽辦?三國之中,沒人不想找到她得到狐族至寶,就連他也是為著狐族至寶去的,到時候……

如何是好?

花玦緊皺著眉,垂下眸,合上眼。

“王爺!邯鄲城到了。”良久,馬車終於慢慢悠悠的駛進了邯鄲城,鶴尋夕轉頭見花玦還睡著,便喊了喊。

好半晌,卻沒聽到他回應,鶴尋夕挑眉,伸出手在花玦的眼前晃了兩晃,剛晃第三下,便被閉著眼的花玦捉住了手腕。

下一刻,鶴尋夕便對上了花玦淡漠的眸子,她連忙將手收回去,訕笑道:“王爺你醒了啊?”

花玦放下手,掃了她一眼,便看向別處,道:“讓二九將馬車歇到客棧去。”

聞言,鶴尋夕立馬鑽出車廂,坐到車轅上,將花玦的話對著二九說了一遍,二九想了想,道:“這次絕對不能歇在那家聽雨客棧了!”

鶴尋夕道:“為什麽?我倒是覺得那家客棧挺好的。九哥是為什麽不喜歡?”

二九瞪了她一眼,詫異道:“好?!好個頭啊好!那家店的老板簡直是坑死人的好不好?他家的店,我看應該是這裏最坑人的吧!?”

“可價錢其實還是可以的,而且周圍還有挺多小吃店的,地段也不錯啊。”鶴尋夕摸了摸下巴,想起那次吃過的烤雞烤鴨和大肉包,冷不丁饞的咽了口口水。

“好個頭!一點也不好!這次我絕不會讓爺住那家破客棧了!我這次一定讓爺舒舒服服的住一間大房子!”二九想起那掌櫃的因為不知道他家王爺身份,而將上等的房間讓給了一個官家的孫女,這一肚子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可………”鶴尋夕遲疑著開口,她記得沒錯的話,好像那家聽雨客棧是唯一一家沒有靠著任何煙花場所的客棧吧?

要是其他的客棧,不是靠著弄香樓就是靠著楓飛樓,這煙花巷的,晚上怕是不會消停的吧?

“可什麽可!九哥說了算!你不要管!你給我閉嘴!”二九惱怒的打斷了鶴尋夕的話,別過頭,不再理她。

鶴尋夕撞了一鼻子的灰,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悻悻的用小拇指撓了撓眉角,訕笑著進了車廂。

剛進車廂,便見著花玦似乎醒了,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鶴尋夕幹笑,道:“王爺,怎麽了?有什麽事要吩咐九哥?尋夕幫忙同傳?”

“……你很想去聽雨客棧?為何想去聽雨客棧?”花玦問道。

怎麽今天這一個兩個,聽了聽雨客棧,都不正常了?鶴尋夕愣了愣,笑道:“這倒不是,不過習慣罷了。”

“習慣如何?”花玦看著鶴尋夕,道。

“啊?”鶴尋夕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些什麽,隻以為他是興口問問,便道:“不過是想吃他家旁邊的小吃罷了,而且本來路過邯鄲城的時候,就是住在聽雨客棧的,現在又路過,卻不住在他家店裏,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不過主要還是他家附近的小吃實在是……”

“鶴尋夕!”花玦冷冷的瞪著她,適才剛進了邯鄲城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閉著眼睛的時候,在邯鄲城的那夜,鶴尋夕粉白的身子,輕笑的眉眼,就牢牢地占據著他的腦海,繞的他心煩意亂,可她竟然隻在意那些吃的?

也罷!花玦皺起眉,本就是他一個人的夢靨罷了。

“王爺?”鶴尋夕疑惑的看著花玦冷冷的麵色突然變得有些落寞,好奇道:“王爺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花玦閉上了眼,不再與她說話。

鶴尋夕愣了愣,不解的看著花玦,好半晌,問道:“王爺可要尋夕讓二九先將王爺送到醫館?”

“……”花玦仍然沒有睜開眼看她一眼,鶴尋夕見了便要轉身鑽出車廂,卻聽花玦冷聲道:“鶴尋夕,既然你這麽喜歡聽雨客棧……”

鶴尋夕立馬轉過頭來,看向花玦,喜道:“王爺今天要住在聽雨客棧?”

“你今天便一個人住在聽雨客棧,本王與二九住到別家客棧去。”花玦冷聲道。

“……”鶴尋夕頓了半晌,遲疑問道:“王爺可否賞些銀兩給尋夕傍身?”

花玦睜開眸子,定定的看向她,眸中的冷色更甚,鶴尋夕陪著笑,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便聽他冷聲道:“本王記得上次給你的金子,還是完好無損的。”

鶴尋夕訕笑,道:“這是王爺第一次給尋夕錢,尋夕想好好的保存下來,做傳家之寶的,還請王爺若是方便,再給尋夕一些?”

“本王很是不方便。”花玦說完,閉上了眼。

“……”鶴尋夕愣愣看著又合上眼的花玦,好半晌,道:“那王爺不方便可否給尋夕些錢花?”

“不給。”花玦果斷毅然。

果然,不一會兒,二九

在聽雨客棧將鶴尋夕放了下來,鶴尋夕下車剛站穩腳,便笑眯眯的看向二九。

好一會兒,二九實在是被她看得背後有些發麻,不耐煩道:“還不進去?在這裏等著做什麽?莫不是後悔了?想要和主子一起到別的客棧去?”

鶴尋夕搓了搓手掌,道:“這倒不是,隻不過尋夕身上緊缺的很,想與九哥打個商量。”

二九想起自己在這家店除了碰到那個倒黴掌櫃的,還有這麽倒黴騙錢的,立馬張口就要罵,可還沒罵,便聽車裏的花玦冷聲道:

“不許。”

鶴尋夕的一張笑臉,垮了。

看見她垮下來的臉,二九沒罵到的樂趣又被填充了回來,樂嗬嗬的揚起了馬鞭,走了。

在客棧門口躊躇許久,鶴尋夕摸了摸懷中從聽雨客棧拿到,一路上不曾舍得用掉的金子,狠下心來,抬起了腿,愣了許久,還是收回了腿。

鶴尋夕退後幾步,抬頭看向曾被自己嘲笑過的‘聽雨客棧’四個大字,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

“哎……”鶴尋夕又往旁邊附近的小吃店望了望,招牌烤鴨,香酥烤雞,大肉包子,甜糯桂花糕……

“客官,打尖還是吃飯啊?”眼尖的小二終於看到了在門口躊躇不定的鶴尋夕,熱絡的迎了上來。

鶴尋夕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好半晌,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來一間上好的上房!”

小二被她之前沉重的眼神嚇到,愣是反應了好半天,才愣愣道:“客官,我們店裏的上房都是上好的。”

鶴尋夕道:“這個無所謂!來間上房。”

小二愣了愣,連聲道:“客官裏麵請。”

等進了客棧,看清了櫃台前那主事的人的臉孔後,鶴尋夕就愣住了,她一把將走在自己身前的店小二推開,直直的跑到了櫃台前。

‘啪’的拍在了櫃台上。

那婦人摸樣的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見鶴尋夕就笑道:“姑娘,住店嗎?”

“住店。”鶴尋夕下意識點頭,突然想起不對,連忙道:“不對不對!我說你不是那個什麽尚書還不知道什麽大官的孫女嗎?”

那主事的愣了愣,道:“正是,客官怎麽……”

說了一半,她說不下去了。

看著那主事的臉色變了變,鶴尋夕笑道:“怎麽樣?想起來我是誰了?”

那主事的年輕婦人,用眼神示意鶴尋夕身後的店小二下去忙,對著鶴尋夕道:“不是記得很清楚,客官打尖嗎?”

“哎,這個你家的店小二已經問過了~”鶴尋夕笑的幾燦爛,樂嗬嗬道:“咋?這個店現在是你的東西?”

林茵茵看著她,眼中終於冒出火來,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怎麽可能是我的!?”

鶴尋夕很是不解,道:“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林茵茵看著麵前這個一臉無害,當時卻害得自己差點身敗名裂的罪魁禍首,恨不得咬下她的臉,低吼道:“若不是你那天晚上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我哪能與那個掌櫃的鬧出那種口舌來?要是不鬧出這種破事兒!我能在這裏當打雜小廝嗎!?你還有臉問我!”

鶴尋夕詫異的看向她,道:“我記得你當時是很淑女的一個人。怎麽現在變得和掌櫃的夫人一樣潑辣了?”

“你來這裏待上個個把月看看!”林茵茵冷不丁聲音一大,三兩個客人好奇的往她們兩這裏張望,林茵茵立刻賠笑,道::“吃好,喝好啊~”

“絕了!”鶴尋夕小聲鼓掌。

“什麽絕了!?”林茵茵沒好氣的問道。

“變臉的本事啊。”鶴尋夕道。

“呸!”林茵茵狠狠啐了一口,道:“這次你來幹嘛?”

鶴尋夕道:“住店唄,還能幹嘛?”

“住店?”林茵茵冷哼,道:“你要住店,別來這家,反正別的店我不知道,但是我林茵茵是絕不會讓你住在這裏的!”

鶴尋夕失望中又帶著幾分愉悅,失望的是被人拒絕住店,愉悅的是被拒絕住店了,就可以省下金子了。

看了她的神情,林茵茵嗤笑道:“你的俊美相公呢?你有本事將我騙到人家的房裏,不是沒本事把你相公捆在你的房裏吧?”

“這倒不是,隻不過我與相公有些小矛盾,我決定與他住不同的客棧。”鶴尋夕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著謊。

“這麽說,你相公也在邯鄲?”林茵茵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正是,可惜啊……”鶴尋夕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可惜什麽?”林茵茵急忙問道。

“可惜,我不知道相公住在那間客棧裏。”鶴尋夕搖了搖頭,歎氣道:“如果我住在這裏,相公就會來找我的,可是如果我不住在這裏,我隻好去其他客棧一間一間的找他,雖然累是累一點,他就不用來這裏找我了。”

說著,鶴尋夕轉身就走,林茵茵連忙攔住她,道:“哎!你等等!”

“怎麽了?大官孫女姑娘?”鶴尋夕轉過頭疑惑道。

“叫我孫姑娘就行了。”林茵茵接著她的話就急忙蹦了句話出來,剛說完,就覺得不太對勁,愣了愣,怒道:“什麽孫姑娘!叫我林姑娘!”

鶴尋夕打量了她半晌,緩緩道:“林夫人,叫住尋夕到底有何事?”

“什麽夫人!?”林茵茵狠狠的瞪鶴尋夕。

“這不是夫人的裝扮?”鶴尋夕皺起眉,打量再打量。

“這不過是被逼無奈!還不是你!”林茵茵低吼道。

“啊?”鶴尋夕疑惑道:“我沒聽清。夫人說什麽?”

林茵茵咽下一口惡氣,怒道:“先不說這個!你快點住下!”

“不行。”鶴尋夕搖頭道。

“又怎麽了?”林茵茵問道。

“我沒帶什麽錢出來,我還是回去的好。”鶴尋夕無奈道:“認個錯,就有錢用,何樂而不為?”說著,就轉身往外走。

“等等!”

鶴尋夕好奇轉頭,看向一臉沉痛的林茵茵,問道:“咋?夫人?”

“你住下,錢我出!”林茵茵咬了咬牙,道。

“嗯……”鶴尋夕躊躇半晌。

林茵茵看她猶豫不決,道:“怎麽樣?”

“不行。”鶴尋夕十分失望道。

林茵茵詫異,道:“為什麽不行?”

“就算是有了打尖的錢,我自己身邊也沒有吃飯的錢。”鶴尋夕一臉無奈,道:“這回要駁了夫人的好意了。”說著,轉身就走。

“等等!”林茵茵再次叫住了鶴尋夕。

鶴尋夕疑惑的看向林茵茵,道:“怎麽了?夫人?”

“別夫人來夫人去的!”林茵茵竄出櫃台,一把將鶴尋夕拉到人少些的地方,道:“要不是你害我!我能被掌櫃的那口子!那個母夜叉威脅著來這裏做這個?”

“尋夕不太明白,店裏不是有人手嗎?何必要讓林小姐在這裏?因為林小姐算賬好?”鶴尋夕疑惑,這個她還真是不

太明白,雖說那次她確實是做了些手腳,可後續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了。

林茵茵悲痛的看了她半晌,才道:“你莫問了。”

鶴尋夕愣了愣,道:“那我可否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讓一臉春風的林小姐,表情如此的沉痛?”

林茵茵更加悲痛的看了她半晌,道:“你莫問了。”

“……”鶴尋夕頓了頓,道:“好,那林小姐,尋夕是否可以走了?”

林茵茵道:“等等!”

鶴尋夕疑惑道:“林小姐?”

好半晌,鶴尋夕覺得林茵茵的周身一會兒沉痛,一會兒竊喜,又一會兒……總之非常複雜之後,林茵茵笑眯眯的看著鶴尋夕,道:“你吃飯的錢我也包了。”

鶴尋夕頓了好半晌,沒說話,林茵茵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便安慰道:“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反正你是與相公吵架,等以後和好了,他必然要給你錢的,到時候你再還我不就好了?”

鶴尋夕看向她,點了點頭,道:“林小姐說的是,等相公什麽時候給了我錢,我再還給林小姐。”

林茵茵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招呼小二過來帶鶴尋夕上樓,這回,卻是鶴尋夕突然道:“等等!”

“又怎麽了?”林茵茵問道。

“我還是不住了吧。”鶴尋夕躊躇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樓上的房間,道:“林小姐,還是算了吧。”

“又怎麽了?!”林茵茵詫異道。

鶴尋夕一臉為難,好半晌,才道:“還有吃零食的錢……”

“我出!”林茵茵想都不想,立馬包攬下了鶴尋夕所有的開支。

鶴尋夕看著她頓了頓,道:“到時候,相公若是給了我錢,我就馬上還給林小姐。”

“不礙事不礙事,不急不急。”林茵茵笑著擺手,將店小二給喚了過來,見鶴尋夕靦腆的與她告別,她才暗喜著轉身要回櫃台,剛轉身,便覺身後一緊。

林茵茵疑惑轉頭,就看到鶴尋夕牢牢地抓著自己的衣服,林茵茵道:“你這是?”

“林小姐還沒給尋夕錢啊。”鶴尋夕笑眯眯道。

“……”林茵茵麵無表情的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錢袋,雖然被老板娘逼迫著來了這裏打雜,可她連一點打雜的工錢都沒有拿到過,她這點錢,還是從自己家裏帶來的。

她剛拿出了錢袋,鶴尋夕的眼睛就頓時亮了起來,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手中的錢袋,林茵茵側了側身子,從錢袋裏倒出了些錢來,轉身將那幾錠銀子放入了鶴尋夕的手裏。

鶴尋夕接過錢,仍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林茵茵的錢袋,林茵茵被她盯得不耐煩,索性狠下心來,又掏了一錠銀子給她。

接過銀子,鶴尋夕仍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茵茵的錢袋,林茵茵怒道:“我也要過活的!”

鶴尋夕瞅了她一眼,好不失望的將手中的銀子塞進懷裏,無奈道:“尋夕還是回去找相公吧。”

林茵茵心痛的看著自己省吃儉用下來的銀子被鶴尋夕塞進了懷裏,最後竟然還要說走,連忙喊住了鶴尋夕,“誒!等等!”

“林小姐?”鶴尋夕眉開眼笑的盯著林茵茵手中的錢袋,林茵茵下意識將手捏緊,鶴尋夕悠悠道:“我相公可是會來看我的。林小姐。”

林茵茵一聽鶴尋夕口中的‘相公’,一咬牙,一閉眼,將手中的錢袋子裏的銀子,又拿了一錠塞進了鶴尋夕的手中。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林茵茵堅信。

誰知鶴尋夕趁著她一閉眼的空擋裏,將她手中的錢袋抽了過來,林茵茵一驚,急道:“這可是我的私房錢!”

“哎哎,林小姐莫急。”鶴尋夕退後了幾大步,將錢袋子裏的錢全部倒在了手掌心裏,撥了撥,點了點,半晌,又將一些銀子倒了回去,才滿意的將錢袋丟給了林茵茵,轉身拍了店小二就走。

林茵茵急忙查了錢袋,對著鶴尋夕悠哉悠哉的身影就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急道:“這可是我僅有的一點點私房錢!你你你……”

“哎~”鶴尋夕不著痕跡的將她的手推開,道:“林小姐莫急,等我相公來了,自然就會還給林小姐了嘛~”

“你相公。”林茵茵顛了顛錢袋,這裏麵的錢,估計還夠她撐上一陣子……

看著林茵茵若有所思的神情,鶴尋夕笑著道:“沒事沒事啊~”說著便轉身上了樓。

林茵茵回過神的時候,鶴尋夕已經上了樓,進了房,事已至此,林茵茵連忙將錢袋塞進懷裏藏好,接著,便回到櫃台上繼續做賬。

這麽一來一去,鶴尋夕在林茵茵的失算的打算之中安頓了下來,而等林茵茵知道鶴尋夕在她錢袋子裏留的錢,是用來留著讓她替自己交房錢的,並沒有給她留下一個子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鶴尋夕扮演的從來都是扮豬吃虎的角色,那也是後話了。

“主子,您不擔心鶴尋夕她逃跑嗎?”同樣安頓下來的還有二九與花玦兩人,二九正在花玦的房間裏整理,一邊問道。

花玦則坐在紅木的圓椅上,端著茶碗,靜靜地看著碧玉般的茶水,好半晌,沉聲道:“若是要逃,前兩次她早就能逃了。”

“前兩次?”整理著床鋪的二九憤然轉頭,道:“她還膽敢逃兩次?主子,你這樣把她放在另一個客棧,她不是更要逃!?”

“……她不會逃。”花玦沉眸,將茶碗放回了桌上,起身往身後的窗旁踱去。

“主子?”二九不解,這一會兒逃兩次,一會兒不會逃的,到底是逃還是不逃啊?

“行了,收拾好,你便回自己的屋裏待著吧。”花玦沉著眸子,看著靜的有些出奇的樓下,心中劃過一絲異樣。

“可是,可是主子……是,主子。”二九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見著花玦的樣子,似乎不想再說什麽,便也不去自討沒趣,懨懨的退了下去。

屋裏隻剩下花玦,靜靜的立在窗欞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呀~舒服!”

溫熱的水波浸泡下女子白嫩的身子越發的粉紅,水中漂浮著各色的花瓣,嫋嫋的熱氣,將本就雅致的房間襯得顯得有些慵懶。

“嘖嘖~有錢沒錢~都來住店~”

鶴尋夕掬起一捧水,往臉上撲去,本就潮濕的麵一下子濕漉漉的,她睜開狡黠的大眼睛,綰起在水桶中散開著的頭發,利落的往上站起,跨出了木桶,**的身子浸在空中的熱氣裏,讓人看不真切。

不一會兒,整個人便要淹沒在熱氣中,白色的熱氣就要沒過她的頭頂,鶴尋夕便緩緩走出了那片白幕。

鶴尋夕將衣服全部穿戴整齊,便聽見店小二的敲門聲,“小姐?小姐?掌櫃的讓小的給您送晚飯來了。”

‘吱嘎’一聲,門便開了,店小二一抬頭,便看見鶴尋夕那張剛沐浴過後,帶著紅潮的臉,愣的隻記得盯著鶴尋夕看,連話也忘了說。

鶴尋夕低頭看了看店小二手中的飯菜,頓了頓,搖頭道:“不了,小二哥幫我謝謝,掌櫃的,這飯我就不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