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鶴尋夕透完了最後一件衣服,對麵兩人的身影已經走的很遠,而妖界不似凡間的淡藍色天光也漸漸變暗,就像是凡間的黃昏一樣,鶴尋夕也到了回到豔姬宮殿裏守夜的時候,她跨出浣衣房的高門檻,慢慢的朝著豔姬的宮殿走。

可剛拐出了浣衣房,看到了拐角牆頭上的人,鶴尋夕就愣了愣,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因為自己剛出浣衣房的時候,對方應該還在對麵的花園裏慢慢的走,可卻一下子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鶴尋夕轉念一想,這裏是妖界,用法術將自己變來這裏,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就算是將自己變到這裏,為什麽要在牆頭上坐著?而且為什麽身邊一個小妖都沒有帶著?難不成是找她的麻煩來了?!鶴尋夕有些擔心,試探的叫道:“女王陛下?”

牆頭上的‘豔姬’低下頭來看向鶴尋夕,嗤笑道:“女王陛下?”

鶴尋夕心中大駭,這個反應怕是真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這讓她怎麽辦才好?妖界人生地不熟,而且能當作擋箭牌的花玦如今也不在這裏,現在她的處境根本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麽不多會兒,她竟然真的已經將自己封做女王了?看來外邊的傳言倒是不假。”

鶴尋夕大驚,回神一看,對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牆頭跳了下來,饒有興致的摸著下顎,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還沒等鶴尋夕訕笑開口,對方就道:“她這是妖界女王,還是什麽女王?你倒是給我說說。”

“……啊?”鶴尋夕愣了愣,愣了愣,就是沒反應過來。

“豔姬,本尊要你說說豔姬的這個王,是什麽王。”‘豔姬’開口道。

“……哈?!”鶴尋夕眼巴巴看著眼前的‘豔姬’,誰來告訴她,這自己問自己到底算是什麽個事兒?不管心裏有多麽困惑,鶴尋夕還是愣愣的老實道:“妖界女王。”

“嗬?還真是妖界的女王。”‘豔姬’笑的極為好看,鶴尋夕突然到現在眼前的‘豔姬’看上去竟似乎比平日裏的豔姬要精明難弄許多許多,根本像是從裏換了個人一樣,背脊突然嗖嗖竄上了一股子冷意,難不成豔姬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

“妖界女王啊妖界女王?嗬嗬,她還真是敢自吹自擂,這妖界有多大,她怕是都還不清楚吧?”‘豔姬’又輕聲笑了幾聲。

“……”鶴尋夕又是一陣戰栗,其實妖界有多大,她也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能確定的是,豔姬肯定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而她最好和這個出了問題的豔姬離得遠一些的好。

“小、小的可否回去了?宮殿裏的活,小的還沒有做完呢。”鶴尋夕戰戰兢兢開口問道。

‘豔姬’想了想,道:“幫本尊給女王帶給話,你就能走了。”

“……”自己給自己帶話嗎?很好!已經瘋的不是一般的厲害了,鶴尋夕重重點了點頭。快點說吧!說了她就能安全撤退了!

“嗯,本尊要好好想想。”‘豔姬’又摸了摸下巴,思忖起來。

“……”好、好好想……

時間不知不覺的從指間劃過,從發間滑落,在‘豔姬’沉思的時候,天色慢慢變得暗沉下來,暗的伸手不見十指。

‘呼呼’

鶴尋夕從懷中摸出火折子,重重吹了兩下,那拇指粗的火折子變亮了起來,照在鶴尋夕的臉上,顯得十分陰森幽怨。

‘豔姬’還沒有想好要給自己帶什麽話。

“啊!”‘豔姬’突然驚叫。

“是什麽?”鶴尋夕急忙將火折子對向‘豔姬’那邊,問道:“要帶的是什麽話?”

“不是話。”頓了頓,‘豔姬’想了想,又道:“不過也是話。”

“……”鶴尋夕無語的看著對麵一臉狡黠的‘豔姬’,她就搞不懂,自己給自己帶話,難道是件很神秘有趣的事情?她怎麽一點都不覺得?

特別是‘豔姬’還特意往周圍小心的看了看,鶴尋夕就更是無語,現在的天色,他們除了能看清火折子照到的地方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好不好!她到底能看出個什麽名堂來?

“你就幫本尊告訴她,本尊過幾天就會來看她了。讓她夾緊了自己的尾巴!”‘豔姬’神神叨叨的小聲道。

“……”啊。。。這下好了,自己帶話給自己了以後,又要自己去看自己了,鶴尋夕揚天長歎,她說的是照鏡子嗎?想什麽時候照就什麽時候照啊!為什麽要過幾天?!她這樣愛美的女子,受得了幾天不照鏡子?鶴尋夕很疑惑不解。

“行了,把這個也帶給她。”‘豔姬’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支黑檀木的盒子,道:“你可千萬別好奇的打開了這個盒子,到時候死了不要緊,沒發把我的話帶到就不好了。”

“……”鶴尋夕十分想將這個黑盒子塞回去,這樣應該也算是完成了對方給的任務,可是還沒等她做什麽,‘豔姬’就飛跳回了牆頭,鶴尋夕愣了愣,她不確定對方的意思,是讓自己跳上去帶話,還是其他。

“快去吧。”‘豔姬’轉頭,笑道:“晚了,可不好。”

“……!”現在已經很晚了好不好?!

剛說完這話,對方就已經跳向了其他的方向,鶴尋夕還來不及再問什麽,對方的身影就隱匿在了黑黝的夜裏。

“……”鶴尋夕愣愣看了看手掌裏的黑盒子,又愣愣看了看空無一人的牆頭,走回了宮殿。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花公子和女王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門外的小妖不滿的瞪著慢悠悠**回來的鶴尋夕,“你公子要把你帶回去呢!你是不想回去了吧?”

陰陽怪氣。鶴尋夕撇嘴,道:“我這就進去。”

在外麵晃**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可等到跨進宮殿,大殿裏肅靜幽深的氣息卻讓鶴尋夕心頭忍不住緊了緊。是女王把她拖住,到這麽晚才回來的,應該無事吧。

再走進去,就看到了花玦和豔姬對坐在圓桌前,低聲談笑,鶴尋夕心裏又是一陣窒悶。

走近了,鶴尋夕幹笑道:“女王陛下,公子。”

“你還知道回來?”

開口的人是花玦,鶴尋夕愣了愣,心裏的窒悶越發明顯。

“好了好了,她都回來了,你還這麽凶她做什麽?”豔姬嗬嗬笑道。

“……”鶴尋夕低著頭翻了個白眼,現在她倒又成了白臉了?還不是她的緣故,自己才晚到的?!

花玦冷聲道:“下人就該服從主子的話,在女王這裏也是你能這麽不知輕重的?若是不知悔改,還不如丟去喂豺狼的好。”

“……”鶴尋夕心中說不出的委屈,這到底是做什麽?她不過是晚回來了些,花玦竟要捉著自己不放?

“不過是晚回來了一會兒,也沒什麽大礙,你老這麽說她,她也得委屈了。”豔姬笑道。

鶴尋夕道:“女王明鑒,若不是為了幫女王給女王帶話,小的也不能這麽晚回來。”

“給我帶話?”豔姬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陰沉,她又重複道:“我自己要給我帶話?”

鶴尋夕愣了愣,道:“是。”

姬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花玦垂著眸,緊緊看著眼前的桌麵,看不出神色如何。

花玦冷聲道:“女王怎麽讓你與女王帶話了?女王這幾日一直與我在一起,怎麽能分身到你那裏?”

“……”鶴尋夕皺緊眉頭,心裏一陣疑惑又一陣憋悶,她今天看到的的確是豔姬無疑,妖本來就是能用法術分身的!花玦這段時日的做法,讓她十分的看不透看不懂,明明就應該是幫著自己的人,卻忽然投向了別人的陣營,不但如此,還對著自己窮追猛打,像是要逼死自己才甘心,她不懂花玦的意思,如果是假意取悅豔姬,那他也裝的太好了,連在背後與自己通氣的事情都沒有,這太奇怪了。

鶴尋夕皺了皺眉,偷偷瞄向花玦,見對方的臉色冷然,她很擔心,對方是被豔姬迷惑了心俏,這麽一想,鶴尋夕頓時豁然開朗,花玦之前到現在的所作表現,也都有了解釋,這分明就是被豔姬迷了心,什麽都不分了!

“你莫說話。”豔姬打斷花玦,看向鶴尋夕,道:“你說我聽,我要你帶給我自己什麽話?”

鶴尋夕道:“女王陛下自稱本尊,說是過幾日要來看女王陛下。”

“本尊?”豔姬眯了眯眼,臉色變得凝重,問道:“她還有說了什麽沒有?統統告訴我,好好想,不許漏了。”

鶴尋夕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豔姬的意思,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難道,是真的腦子出了什麽問題?想著,就是一陣戰栗。

花玦見她發愣,催道:“女王在問你話,發什麽呆?快說。”

鶴尋夕幽怨的掃了眼花玦,低頭佯作恭敬道:“沒什麽了,她還說女王不知道妖界有多大,就做了妖界女王,就這……”

話還沒說完,就聽大殿裏‘乒’的一聲,豔姬竟怒的將手邊的茶具掃到地上,鶴尋夕愣愣看向豔姬,花玦麵色也變得有些緊張。

“那人真這麽說?”豔姬咬牙切齒。

鶴尋夕愣愣點了點頭。

花玦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鶴尋夕,遲疑道:“女王陛下,有什麽不妥?”

“無礙,你先帶著她回去吧。”

雖然這麽說著,可豔姬難看的臉色卻不是這麽說著,鶴尋夕猜想這事情一定另有蹊蹺,但她初來妖界,又摸不著頭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將那個黒木盒子放在自己這裏,便安靜的跟著花玦回了他原本的房間,直到到了花玦的房門外,她才驚道,她在花玦這裏是沒有房間的,她要睡哪兒才好?想著那次在花玦門外吹冷風的事,她就一陣後怕,第一次是身不由己,可第二次,她說什麽都不想了。

鶴尋夕正躊躇著要不要回原來在女王宮殿當值時,與下等小妖一起擠的下人房間裏去睡覺,花玦便開口道:“還不進來?”

“……啊?”鶴尋夕不解的看向花玦。

對方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道:“進來,關門。”

“哦、哦哦。”

鶴尋夕回神過來,連忙應著聲,進了房間,將門給關上,看著花玦的背影忍不住問道:“主子?有什麽吩咐?”現在花玦是豔姬的大紅人,她應該是不能與他同室而住了,怕是他有什麽吩咐才讓自己進來的。她想。

“鶴尋夕,你真是狠心。”花玦轉身冷聲道。

“……嘎?”鶴尋夕愣了愣,愣是對這個狀況很不解。

花玦冷眼看著她,半晌,道:“罷了。”

他是要罷了,可卻是被氣得半死,不得不罷。他本以為他與豔姬走的近,她總會做些什麽來離間,可她似乎想要借著豔姬,將他推得更遠,將自己與豔姬說成了天上一對,地上一雙。

將她放到豔姬哪兒,是情勢所逼,不能拒絕,他看著她心疼,可對方卻一點也不覺得,反而看上去挺開心,每日看到她,不是幹活幹的喜氣洋洋,就是饒有興致像是看戲一般的看著他和豔姬。

“主子?”鶴尋夕本以為花玦是被豔姬下了什麽法,迷了心智,可現在見對方一副欲語換休的樣子,又覺得其實對方是正常的。

“怎麽?”花玦問道。

“你、你……”鶴尋夕忍了許久,想著也不可能就直接問‘你有沒有被下咒啊?’,這樣問太不保險,不管對方有沒有被下,她大概都得被罵一通,動了動唇,出口隻好是,“你真的喜歡豔姬?”

花玦心頭一喜,臉上卻不動,道:“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這個反應怕是真的被下了什麽咒,鶴尋夕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對方,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現在說什麽都有些尷尬。

鶴尋夕複雜的眼神,裏麵又有憐憫又有恍然,又有無奈,又有……總之沒有一樣是和花玦希望看到的嫉妒有半點關係的。

看一會兒還好,看的久了,花玦心裏就發慌的很,他忍不住開口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鶴尋夕動了動唇,還是說不出實情,好半晌,才道:“沒什麽。”

可也許是頓得太久,鶴尋夕的這個‘沒什麽’竟讓花玦聽著比‘有什麽’還讓人覺得膈應,他忍不住道:“鶴尋夕,你到底想說什麽?”

鶴尋夕想了想,終於想出一句,現在花玦一定最喜歡聽的話。

“我想祝王爺和豔姬女王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百子千孫……”

誰知花玦冷笑,“那我還得謝你了?”

“這倒不用,就是麻煩王爺在女王麵前美言幾句,大婚之前,讓女王放了尋夕就行了。”她可沒法看著花玦就這麽娶親,而且還是妖界的女子。

可聽在花玦耳朵裏,這話卻是十分刺耳的。

“你竟想用本王來換取你的自由?”

鶴尋夕愣了愣,“這倒不是,你們兩真心相愛,在一起是好事,可是我總不能老是留在王爺身邊,難不成當王爺的嫁妝?還是陪嫁丫鬟?”這話,多少還是帶著點賭氣的意思。

就是花玦也聽出了異樣,愣了愣,就笑了,“這是在嫉妒?”

“……嘎?”這回倒是鶴尋夕反應不過來了,明明是被下了咒的人,,哪裏還管得了自己嫉不嫉妒?

“還想否認?”花玦問道。

“不對呀。”鶴尋夕奇怪的上上下下打量著花玦,對方被她看得鬧心,伸手就往她額頭上彈了彈,疼得她齜牙咧嘴,“王爺,你不是被下了咒嗎?怎麽突然不管豔姬了?管起我怎麽樣了?”

花玦笑道:“下什麽咒?”

“對豔姬死心塌地的咒。”鶴尋夕道。

“……那是因為要救你的命,不然我能屈尊降貴的對那女妖?”花玦尷尬的笑了笑,他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做法,竟然讓對方誤會,還好今天解釋清楚.。但他也沒扯謊,確實隻有這樣,豔姬才不會馬上殺了他們當點心吃。

鶴尋夕心裏一震,反倒忘了他這還包括自救。花玦趁熱打鐵,沉聲道:“否則,若是我一人,有什麽好怕的?若不是你,我不會如此。”

“我、我……”鶴尋夕頓了頓,忽然想到不對,“可你當日豔姬不在的時候,在這個房間裏,也說了,你是出自真心對她。”

“……”

花玦麵不改色,“那是怕她不信任我們,所以才要做的滴水不漏。”

“我當日睡在外頭。”鶴尋夕道。

花玦幹咳,當日因為她的一句‘人妖’聯想到自己與她,所以一氣之下,才說了那些話,又將她趕了出去,“也是因為怕她不信任我們,所以……”

“哦。”鶴尋夕半信半疑。

“我沒什麽理由騙你。”花玦正色道。

鶴尋夕道:“那今天我還是睡外頭?”

花玦想起那日,自己意料之外的將她凍成那樣,心裏一疼,連忙道:“你今天睡在這裏。”

鶴尋夕疑惑道:“這裏?”

花玦指著臥房外的隔間,道:“這裏的榻上也能睡人。今天你睡裏麵,我睡這裏。”

鶴尋夕搖了搖頭,“不好。”

花玦有些緊張,疑惑道:“怎麽不好?”

鶴尋夕道:“若是女王突然來看,這樣不就完了?我還是睡外頭,你睡裏頭。”

“你要出去?”花玦不確定她的‘外頭’和‘裏頭’,是不是自己所說的‘外頭’和‘裏頭’。

鶴尋夕白了他一眼,“我受不了那個罪。”

花玦雖然尷尬,但聽她這麽講,卻是放下心來,道:“那就好。早些睡吧。”

“嗯。”

夜裏的寂靜,有的人舒適安眠,有的人卻熬得心癢難耐。

本來就隔了許久,好不容易能和心尖上的人,私下裏處在一起,卻一來就是同處一室,這實在讓花玦這樣的正常男子倍受折磨。

長夜漫漫,花玦就睜著眼,看著天花板,聽著鶴尋夕平和的呼吸聲,熬了一夜。

第二天。

花玦毅然決然,道:“我幫你向管事的小妖要了間屋子,就在我隔壁的房間,你今夜就睡在那兒。”

鶴尋夕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看向窗外的天色,蒙蒙亮,基本沒什麽光,屋子裏還點著燭火,“主子,現在天都還沒亮呐。”

花玦雙眼下重重的兩個青色的圓弧,道:“早起晨練。”

鶴尋夕轉了個身,往裏靠了靠,輕聲應了,便又睡了過去。

花玦見著鶴尋夕這幅樣子,心裏頭裏,盡是一把火,‘轟’的燒了起來,一伸手就將她拉了過來,貼著她的唇,吻了半天,才放開她。

鶴尋夕這下完全醒了。

“女王陛下,今天心情不好?”花玦看著前來同傳的小妖,疑惑道。

“女王陛下隻是讓小的過來告訴花公子,今日她不過來了,就讓花公子在自己的院子裏好好休息。其餘的,小的也不知道。”小妖說完,欠了欠身子,就揚長而去。

看著遠去小妖的身影,花玦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看的正在倒茶的鶴尋夕,心裏一愣,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為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花玦道:“你不想逃出妖界?”

鶴尋夕愣了愣,道:“當然想。”

花玦笑道:“現下就有一個逃出妖界的好機會。”

鶴尋夕遲疑道:“就因為今天妖界女王不找王爺?”

花玦搖頭。

鶴尋夕問道:“那是為什麽?”

花玦笑問道:“你真想知道?”鶴尋夕聽著他這麽說,下意識就想搖頭,可又聽對方道:“莫再叫我王爺,就告訴你。”

鶴尋夕想了想,覺得這個條件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又想了想,道:“花兄?”

花玦臉色並不好看。

鶴尋夕又重新想了想,“花公子?”

花玦無奈道:“還是花兄吧。”鶴尋夕點了點頭,花玦繼續道:“昨天你幫著帶話的事情,就是契機。”

鶴尋夕還是有些不明白,揣測道:“因為她腦子有問題?”

“……”花玦道:“因為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鶴尋夕愣了愣,“那她怎麽又能讓我帶話?莫不是分身術?”

“……你覺得你會這麽無聊,自己分身,讓人家帶話給自己,還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花玦道。

鶴尋夕道:“我是肯定不會的。”她連分身術都不會,就算是會,也不會浪費自己的精力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花玦頷首道:“當然沒有任何人會這麽無聊。”

鶴尋夕問道:“那帶話的事情?”

花玦道:“絕不是她本人,而是另有他人。”

“可是她們張的一模一樣!”鶴尋夕驚詫道。

花玦沉眸,低吟道:“怕是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鶴尋夕想了想昨日那人的話,忽然道:“她對豔姬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屑,而且也不像是其他妖怪一樣,把豔姬當做高高在上的女王,害怕敬畏。而是說起豔姬時,她的態度似乎,很玩味。”

花玦笑了笑,道:“看來,不但非同一般,而且還錯綜複雜。”

鶴尋夕皺眉,道:“可她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和我們能不能出妖界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花玦道:“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不淺。”

鶴尋夕突然道:“對了,你的傷好些了嗎?”

花玦心中一**,看向她的眸子吟吟滿是溫柔的笑意,看的鶴尋夕心裏一驚,著實後悔問出這句話來。

“我不過就問問。你別告訴我。”鶴尋夕急忙低頭擺手道。

花玦眼中的笑意更深,“早好了。”

鶴尋夕心裏仍是一驚,又是一鬆,總算是放下心來。她抬頭,卻見著對方仍然看著自己,眼中的笑意溫柔絲毫不加以遮擋,鶴尋夕鬆下來的心弦,又‘嘣’的一聲,拉了個滿圓。

“你莫要再這麽看著我了。”鶴尋夕深吸了口氣,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這還是第一次鶴尋夕願意正麵回應他們之間的事情,看來是認真的。花玦眼中笑意一頓,沉聲道:“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能?”

鶴尋夕道:“人仙有別。”

花玦道:“這個理由你覺得我會接受?”

鶴尋夕無力道:“就算是我願意,我不在乎,我身後的也讓我不能不在乎。無需你接受,我接受也是一樣的。”

花玦不悅道:“一樣?”

鶴尋夕看著他,道:“一個巴掌拍不響。”

花玦認真道:“現在這裏有四個巴掌。”

鶴尋夕覺得兩人再這麽扯下去也沒有個頭,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改口道:“我們還是想想怎麽逃出妖界吧。不可能總一直在這裏。”

花玦低聲道:“若是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倒願意老死在這妖界裏。”

鶴尋夕道:“怕我們兩個還沒老死,就先被豔姬給吃了,變成了她的屎。”

想到豔姬,花玦就一陣惡心,更別說變成她的屎,花玦皺眉,道:“還是先逃出妖界,再與你算賬。”

鶴尋夕扯了扯她的嘴角,拉出的弧度,既不像笑也不像哭,她隻覺得臉上的肌肉有的過於僵硬有的過於鬆弛,半晌,放棄了笑,而是伸手開始揉臉,她看著花玦,道:“你想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