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子鶴小時候還是很乖的。”風夕奇怪的看向鳳鳴鰈連道:“你確定你說的那個與我說的是同一個子鶴?”

鳳鳴鰈連無比鬱悶道:“那是,隻要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乖得,也許她是你的妹妹,不是我的。”

“……就算是鳳鳴與我有關係,怕也是我的女兒。”風夕麵無表情道。

“我不了解她。”鳳鳴鰈連道:“我擔心,她又打算要偷跑。”

風夕沉聲道:“她不會。”

鳳鳴鰈連搖了搖頭:“要不是你這麽寵她,她也不可能私逃去凡間!”

風夕道:“這裏最寵愛她的是你。”

“……”鳳鳴鰈連道:“現在並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凡間也去過了,現在能夠回來,他已經謝天謝地。

風夕點頭,道:“對,現在應該是你去救那個凡人不凡人,神祗不神祗的青年的時候。”

鳳鳴鰈連沉聲道:“要救他,還需要你出手。”

“出手?有你綽綽有餘,為何還要讓我出手?”風夕不解道。

“修補神魄,除了需要我施法,還需要有人給他輸入仙力,這麽做會消減五百多年的道行,才能勉強救了他,這裏隻有你道行最高深。你不出手,他就沒得救了。”鳳鳴鰈連嚴肅道。

“為什麽你不自己去?”風夕道。

“我和他有什麽關係?”鳳鳴鰈連道:“我還不屑為了救人費自己的道行。”

“妹夫和兄長的關係,應該可以讓你屑了。”風夕道。

“……仙凡有別。他與子鶴的事情是永遠不可能的。哪來的兄長妹夫?風夕,少亂說!”鳳鳴鰈連急道:“隻有東海龍太子,我還看得上演眼些,其餘的,想與我家攀上親戚,還得掂量掂量。”

“哦?我倒不知道,你已經開始打起嫁掉子鶴的念頭了。”風夕眯了眼。

鳳鳴鰈連急忙道:“你雖然看著她長大,到底我是她親哥哥!父母早逝,她的婚事,該由我這個哥哥來管。”

“狐王的意思是,風夕是外人。”風夕笑了笑,眼睛眯的更甚。

“也不,風夕你常年在青丘,早是半個家人了。”鳳鳴鰈連一陣冷汗,幹笑道。

“隻有半個,我風夕也太廉價了。”風夕笑笑。

“我說的是一個家人,整個都是家人。”鳳鳴鰈連道:“隻不過你經常下凡,知道的都是凡間的事情,這仙界的事情,你還是沒我這個仙界重臣知道的多,這個還是我的來做主的合適。”

“既然是一家人,那子鶴的婚事自然是我這個心細的女子來辦的好。”風夕滿意道。

“不、風夕,我剛才說了,你經常不在仙界,仙界的事情你不是很了解。婚事是大事兒,還是我來決定的好。”

“誰說我不了解?”風夕笑道:“就連東海太子外頭有幾個小女朋友,我都了如指掌。”

“什麽?!”鳳鳴鰈連怒道:“他外麵有女人?!他們家老頭子還和我說好,等子鶴到了兩千歲的時候,兩家見見麵,現在算是怎麽回事兒?!他兒子外頭還有女人?而且還不止一個,還有幾個?!好小子!下次見到,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東海龍王是什麽人,他的兒子仗著家裏有錢,外麵藏多少個女人,都不讓人覺得奇怪,可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要是子鶴真的嫁過去了,能不吃虧?他那姘頭裏,我記得有一個是黑寡婦精。”風夕悠悠道;“你還說我不夠清楚仙界的事情?”

“我隻是說沒我知道的多。”鳳鳴鰈連道。

“那你是說知道這件事,可還是要讓鳳鳴子鶴嫁給那個太子?”風夕挑眉問道。

“當然不是……”鳳鳴鰈連頭皮發麻,連忙解釋。

“我要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情,哥哥你就不用管了。”

鳳鳴鰈連驚詫的轉過頭,就看到鳳鳴子鶴一臉不滿的站在門外,怕對方聽了之前的話誤會自己,急忙解釋:“子鶴,那太子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怎麽能想著讓你嫁給他?我就是連麵都不會讓你們見的。”

“你們有什麽話,也當著我的麵說吧。”鳳鳴子鶴並不看鳳鳴鰈連,道:“你們別在房外了,進來看看他吧。早日治好他,我們就能夠早日將他送回人間了。”

“對,還是子鶴懂事。”鳳鳴鰈連笑道。

鳳鳴子鶴走出門,拉著風夕就往屋子裏走,鳳鳴鰈連:“……”

等風夕看過了花玦,鳳鳴子鶴緊張的看著風夕,道:“怎麽樣?”

“狐王說的不錯。”風夕沉聲道。

鳳鳴子鶴並沒有聽到鳳鳴鰈連對風夕說的話,聽了風夕的話,不禁疑惑的看向鳳鳴鰈連,還沒等她開口,風夕便道:“你哥說為了你,要廢了自己五百年道行,救人。”

“……”鳳鳴鰈連的眼睛頓時瞪大,他不記得他有說過這樣的話。

“真的?!”鳳鳴子鶴激動的看向鳳鳴鰈連,感動道:“哥,你真好。”

風夕挑眉看向鳳鳴鰈連。

“……”鳳鳴鰈連幹笑道:“好。”

青丘狐王惹上一身麻煩的時候,凡間的樂長風和二九也並不好過,雖然青丘並不比天界的時間飛快,但還是與凡間的時間都不一樣,再加上花玦與鳳鳴子鶴在妖界待了一段時間,雖然花玦與鳳鳴子鶴在一起才兩三個月,可凡間花玦失蹤已經有大半年。

而樂長風與二九也費盡心思,幾乎尋遍了全國的各個角落,隻差其餘的國家沒有尋過,最焦頭爛額的要屬樂長風,頂著欺君罪名的壓力,上下應對,算得上絞盡腦汁。

但好在有尋找妖狐這個絕好的借口,一時半會兒他的謊言也不會被拆穿,他與二九最擔心的還是花玦的安危。

這麽長時間,沒有他與鶴尋夕的半點消息,讓兩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絕望,現在他們最怕的是有一天找到了花玦,可找到的卻是對方的屍體,這比讓他們找不到花玦的情形壞多了。

在商國尋了這麽多時候,樂長風與二九兩人匯到一塊,仍沒有花玦的絲毫消息,便打算到他國去尋找花玦的蹤跡。

客棧內。

“樂管家,如此,二九就去欒梟國吧。”二九道。

“嗯,如此你就在欒梟國查詢,等欒梟國若是還沒有任何關於主子的消息,你就將欒梟國附近的小國家也尋一遍。”樂長風一臉倦色,凝重的看著他眼前的地圖,道:“我帶著人去鳳霞國和鳳霞國附近的國家去尋找。”

二九點頭,道:“那樂管家,等會兒二九就帶著人啟程。”

“不忙。”樂長風揉了揉眼角,道:“等明日一早再走。莫要趕夜路,夜路不安全,雖然急著要找到主子,可你們也要顧慮到自己的安危,我不希望還沒找到主子,你們卻出了什麽事,這樣主子就是安全歸來,我也沒法與他交代。”

二九想了想,點頭道:“好,我明日一早再帶著人走。”

“你們哪兒都不用去啦

。”

看著突然出現在房間裏的人,兩人都是一怔,警惕的看向來人,二九詫異道:“我記得你!你是邯鄲城的那個秋、秋……”

“秋池。”秋池拿著一柄扇子笑著作了個揖,便緩緩坐到了房間裏的太師椅上,道:“鄙人正是邯鄲城秋池。小兄弟好記性啊。”

“你怎麽進來的?!”二九驚詫的環顧了他們的周圍,發現房門和窗戶都是緊閉著的,就算是開門開窗進來,也會有很大的動靜,就算是他們兩人專心於討論事情,也不至於這麽遲鈍,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秋池的突然出現,讓他覺得十分詭異。

樂長風皺著眉,道:“不知秋池先生不好好的在邯鄲城,來這裏做什麽?”

秋池笑道:“我家主子說這事兒多少與他有點關係,所以不能放著,一點都不管,所以就遣鄙人來知會你們一聲。”

“知會什麽?你主子是什麽人?”二九疑惑道。

“我主子?我主子做事一向不喜歡高調,名字就算說出來,怕你們也不知道,不說也罷了。”秋池打開扇子,慢慢扇著,對著二九和善笑道。

二九疑惑的看著對方,眼中的警戒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和善態度消除,反而變得更重。

樂長風道:“不知你家主人,要知會我們兩人什麽?”

“也就是些小事。”秋池搖著扇子,道:“就是讓你們別再跑來跑去的了,這麽跑,若是有人死在路上,我主子說那就該是他的錯了,若是因為這個事情損了陰德,少了賺錢的機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跑來跑去?”樂長風疑惑道。

二九猛的反應過來,向前走了幾步,對秋池怒道:“你知道什麽?!是不是你家主子抓了我家王爺?!說!”

“二九,稍安勿躁。”樂長風攔住二九,皺眉看著秋池。

“此事確實與你家主子有關。”秋池停下手中的扇子,悠悠道、

“你們把我們家王爺怎麽了?!”二九激動道。

“哎哎,聽聽這位兄弟的,稍安勿躁。”秋池笑道:“我家主子可沒有抓著你們家王爺,隻不過我家主子知道你們家王爺沒有危險,看你們滿人間的亂跑,實在是看不下眼,才讓我來告知你們一聲,回去王府等著吧,你家王爺自會回府。”

“先生這是什麽意思?可否明鑒?”樂長風聽到自家主子沒事的消息,說心裏不激動,是假的,可來人他並不熟悉,從沒見過,更沒聽過秋池這個名字,他還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可信的。

二九聽了,更是止不住激動,道:“就是!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家王爺既然沒事,為什麽還不回來?!是不是你們對我家王爺做了什麽?!你今天說不清楚,就別想走了!!”說著,二九便一把撇開樂長風攔在自己身前的手,衝向秋池。

樂長風攔阻不及,隻得看著二九往對方衝去。

可二九剛到秋池身前,還沒等他動手,對方竟從他的眼前活生生消失,二九與樂長風心中都是一驚,隻聽見空中還殘留著秋池不緊不慢的聲音,道:“話已帶到,秋池不便久留,告辭。”

等過了好一會兒,二九才小心開口道:“樂管家,你說這是不是……”

樂長風臉色凝重,半晌,點了點頭,“怕王爺失蹤與鶴尋夕脫不幹係。”

“這可怎麽辦?!”二九慌張道;“鶴尋夕那可是妖怪,要是王爺別她抓去,那肯定是凶多吉少,怕是回不來了!”說著,急紅了眼眶。

“別急著下結論,若是真的回不來,那對方也不用特意來通知我們,讓我們不要再費心力了。”樂長風沉眸,道:“現在王爺落在妖界妖物的手裏,那身為凡人的我們,就算是將所有國家翻了個底朝天,也不會有關於王爺的下落的消息,我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等了。”

二九道:“隻有等?若是他撒謊怎麽辦?我們總不能一直等吧?這總要有個時間啊!這樣讓人一點盼頭都沒有,就和王爺回不來有什麽區別?!”

樂長風瞪了他一眼,道:“現在王爺搞不好,人在妖界,你是有多大的本事能夠找到去妖界的路?!還是多大的本事能夠打得過什麽妖怪?!”

二九皺眉,道:“可一直在王府等王爺,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誰讓你一直呆在王府了?”樂長風沉聲道:“現在還不知道王爺在哪兒,沒有王爺的一點消息,對外隻能說王爺是在公幹,隻能對皇上繼續撒謊,我要你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欒梟國,但不要太急,慢慢趕路,每個地方都逗留一段時間。”

“假裝王爺在欒梟出公差?”二九轉了轉眼珠,問道。

“對。”樂長風又坐了下去,沉眸看著眼前桌上的地圖,若想要穩住聖王府在朝中的位置,絕不能傳出任何對聖王府不利的消息,他低聲對二九道:“這是在王爺回來之前,唯一遮人耳目的辦法。”

“二九明白了。”二九點了點頭,道:“樂管家放心,二九明日一早就往欒梟國趕。定讓一切都像是王爺在微服出巡一般。”

“嗯,辛苦你了。我就在聖王府等著王爺歸來。”樂長風道。

“哥哥,我想過了,不能讓你失去五百年的道行。”剛要開始救治花玦的前一刻,鳳鳴子鶴表情嚴肅的打斷了換上了便服的鳳鳴鰈連。

鳳鳴鰈連疑惑道:“為什麽?”

鳳鳴子鶴沉眸道:“你是狐王,狐族之主,仙界重臣,你身負著大大小小的事務,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而讓你的道行受損。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情,不但是我會難過內疚,這青丘所有狐眾都會不知所措的,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冒險。”

鳳鳴鰈連聽了,受寵若驚,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其實這並不算是什麽,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妹妹,哥哥幫你做這些事情,哥哥願意。”

風夕抱著胸,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鳳鳴鰈連的扭捏樣,不屑的白了對方一眼。

“不行,我想了很久,怎麽樣都不能讓你來做這件事。”鳳鳴子鶴堅決道。

鳳鳴鰈連不是沒看到風夕看向自己鄙視的眼神,他對著對方挑了挑眉,道:“你這麽堅決的覺得我不能做這件事,我也不好再推脫什麽。這樣我這裏正好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她肯定能夠勝任,她又是個閑散之人,道行又高深叵測,也不會在意損傷了這麽些年數的道行,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說著,眼神更為挑釁。

“……”風夕清了清嗓子,道:“鳳鳴,這事情越快越好,既然你哥哥已經同意,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去征求另一個人了,就狐王來算了,最近天界太平,人間太平,妖界太平,魔界太平,不會出什麽大事的,你不用這麽擔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鳳鳴鰈連扯了扯嘴角,不屑的看向對方。

“對,哥哥說的對,要是有個什麽萬一,我也擔當不起的。”鳳鳴子鶴道。

“萬一的時候,我會幫著他清理的。”風夕道。

“……你畢竟不是仙界的人。”鳳鳴鰈連扯著嘴

角笑道。

“也不能算是神界的人,現在長老們還不讓我回去,我大概還能閑散個千把來年,有的時間幫你。”風夕爽快道,“子鶴,你不放心?”

鳳鳴子鶴搖了搖頭,還沒說話,鳳鳴鰈連就道:“她並不是不放心你,隻不過是不放心我,要是可以還是由風夕來給這個凡人供那五百年的道行,肯定比較合適。”

風夕道:“我、不合適。”

“你怎麽不合適?你道行高深,又有閑工夫,大把的時間,也沒事做。由你來,這是最合適不過的……”

鳳鳴鰈連還沒說完,就聽著鳳鳴子鶴也道:“對,風夕不合適。”

“看,子鶴都說我不合適。”風夕得意的看向鳳鳴鰈連。

鳳鳴鰈連愣了愣,疑惑的看向鳳鳴子鶴道:“子鶴,你又說我不行,風夕不合適,那你到底想找誰?難道你不想救這個凡人?”

聽了鳳鳴鰈連的話,風夕也有些不解的看向鳳鳴子鶴。

“救人是肯定要救的。”鳳鳴子鶴垂眸道;“但是,要用我的道行來救。”

“不行。”鳳鳴鰈連立馬皺起了眉頭,就連風夕也不認同的看向鳳鳴子鶴,鳳鳴鰈連道:“你以為這是兒戲?說用你的就用你的?”

“為什麽不行?”鳳鳴子鶴問道。

“你才多少年的道行?你竟說要用你的道行來救他?!”鳳鳴鰈連厲聲道:“你該知道自己的身子本來就十分羸弱,若是再少了些年數的道行………你是不想活了嗎?”

風夕也沉聲道:“子鶴,你想清楚,莫要亂來,狐王的法力高深,別說這區區五百年,就是五千年,狐王都能不眨眼的給你。”

“……”狐王無語的看向風夕。

風夕麵不改色道:“千萬別為了心疼哥哥,讓自己出什麽危險。”

“可我……”鳳鳴子鶴神認真的看向風夕。

鳳鳴鰈連打斷她道:“你大可不用擔心,我與風夕兩人分攤,這年數也不多。”

“……”風夕道:“對,狐王二百五,我也分擔一些他的二百五,這樣一來,你也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了。”

“……”鳳鳴鰈連無語的看向風夕,道:“你擔負了二百五,那二百五不應該是你的嗎?還扯上我做什麽?”

“那二百五可不是我的,而是狐王的,我隻是幫著承受二百五的狐王,怎麽能說成是我的二百五?”風夕道。

鳳鳴鰈連怒道:“別一口一個二百五!”

風夕悠悠道:“是狐王先說的二百五。”

鳳鳴鰈連剛要還口,鳳鳴子鶴就打斷了他:“你們別吵了,我已經決定了,我要用自己的道行來救他。”

“子鶴。”鳳鳴鰈連與風夕同時不予同意的開口,卻因為對方的開口,又同時沉默。

鳳鳴子鶴定定看向兩人,沉聲道:“你們不是想讓我徹底斷掉對他的念想嗎?不這麽做,我肯定忘不了他的。”

風夕道:“就算是真的這麽做了,也難保你能夠真的忘記那人。”

鳳鳴鰈連也不認同道:“若是你真的願意忘記他,將記憶封印就結了,何必這麽冒險?”

“若是要封印我的記憶,我寧願死了算了。”鳳鳴子鶴淡聲道。

“子鶴,這不是兒戲。”風夕緩緩道:“你先回去好生想想。”

鳳鳴子鶴點點頭,轉身就要走,走到門外的時候,鳳鳴子鶴低聲道:“你們要是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救了他,那我到時候……”

話沒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意思也已清楚明了。

風夕沉眸深看了眼鳳鳴鰈連,道:“她已經做了決定。”

鳳鳴鰈連沉著眸子,卻沒說話,風夕歎了口氣,道:“你是王,緩神的時間可不要太長。”

風夕掃了眼花玦的床,變慢慢踱到桌邊坐下。

鳳鳴鰈連動了動唇,半晌,才低聲道:“我知道。”

對方這是在讓他有時間緩和平靜,是給他台階下,這他怎麽能不知道?

隻不過,那是他的親妹妹,生出來的時候,就羸弱的過分,狐族的老醫生都說她活不過滿月,父王母後早逝,他這個做哥哥的,從沒有一刻不擔心她的身體,現在好不容易安然的活了這麽一千五百年,又要去做這麽危險的事。

“可你還是不願意她冒險?”風夕悠悠出聲,鳳鳴鰈連慍怒的看了對方一眼,風夕淡聲道:“我與你也是一樣的。”頓了頓,她又道:“別忘了,她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鳳鳴鰈連沉眸緩緩移動他的目光,麵色陰沉,仍是不語。

風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對方看的正是花玦,風夕淡聲開口道:“封印記憶不是不可,但總有一天,她會記得你對她與那人做的種種,你覺得她會如何想?一邊是親生哥哥,一邊是心愛之人,你忍心讓她漫長的人生,變得生不如死?”

“我不會傷害子鶴。更不會傷害這個凡人。”鳳鳴鰈連收回視線,眼中的陰冷在抬起眸子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從沒出現過波瀾的平靜湖水一般。

風夕笑道:“不會,可不代表沒想過。”

“我不過是看這個凡人不順眼罷了。”鳳鳴鰈連別過臉,躲過對方的視線,冷聲道:“等施法的時候,你可別帶著你的二百五不在場,出了什麽意外,我要你幫我保證子鶴的安全。”

“我自然是不會忘記你的二百五的。”風夕沉眸,道:“既然你已經想通了,那我現在就去讓子鶴來這裏。”

“不必。”鳳鳴鰈連製止了對方。

“怎麽?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風夕疑惑的看向對方。

“你為什麽就老抱著那二百五不放?”鳳鳴鰈連臉色難看。

風夕挑眉,道:“狐王想說的就是你的那二百五年?”

鳳鳴鰈連怒道:“自然不是。我是說還要通知長老們來護法。”

“長老們?狐王還真是好大的手筆,竟要讓全部的長老都來這裏幫著你護法?”風夕雖然說得話戲謔,可神色平靜淡漠,眉間有一絲揮散不開的陰鬱。

鳳鳴鰈連掃了風夕一眼,也不再與對方爭論什麽,甩了衣袖,就消失在風夕麵前,對方眼中的沉重陰冷,風夕看的很清楚,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複雜心情,但她清楚的知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代替鳳鳴子鶴在自己的人生裏,做出屬於自己的決定。

不管這個決定是錯是對,是好是壞,都是屬於她自己的。

風夕堅定的想法和忍痛的決定,卻在不久後的將來,被她自己親手推翻,在很多年後,每當風夕回憶起任由鳳鳴子鶴自己做出的決定,帶來的無法預計的慘痛後果時,她都懊惱悔恨,自責不已。

而花玦也成了第一個她能夠放在眼中的男人,以後的時間裏,隻要想到這個男人,她就倒胃口的慌,她不曾想到,名為花玦的這個男人,在今後,會變成這是她第一個能夠放在眼裏的男人,同時也是第一個讓她永遠無法看順眼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