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風來的時候,獨身一人,走的時候,等同於將清宣宗的重要人物都帶走了。

伍穎、伍雲帆、伍嬌嬌還有秋真——不,現在應該叫毛真了。

伍剛聽了這個消息,隻覺得晴天霹靂,一旁的淩徹看著師父一臉的失魂落魄的樣子,趕緊的提醒一句:“師父,伍風城主畢竟是師妹的舅舅,他將師妹帶走,肯定不會對師妹臉上的傷不聞不問的!”

換句話說,這樣的話,清宣宗就不用傾家**產的給伍嬌嬌付靈石治臉傷了。

淩徹壓下心底的不滿,努力的讓自己說的話,是理智的提議。

他認為這些年,清宣宗為伍嬌嬌的任性已經付出夠多了,無論是清宣宗的整體,還是身為個人的他。

在這次的意外發生之後,他甚至希望,師妹能因為臉上的傷無法治愈而安靜的待在宗內,不再外出,對於清宣宗所有的人來說,那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隻是——

師父卻一直想要治好伍嬌嬌,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遇到師妹的事情上,師父就一葉障目了呢?

“你說的是什麽話?”

伍剛立刻就怒了:“往常你師妹對你那麽好,你在此刻竟然有拋棄她的想法?混賬!”

對他好?

淩徹垂頭,掩蓋去眼中的嘲諷。

對他的好,就是每次去秘境的時候,她得罪其他城的弟子,他去道歉;他得到的機緣,要先緊著她挑選?

“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師妹去了伍風城主那邊,沒準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淩徹將自己的態度壓低:“咱們清宣宗,醫術最好的也就是秋長老了,可惜秋長老現在也已經傷重,若是將師妹留在清宣宗,隻會耽誤師妹的傷勢!”

伍剛其實糾結的並不是伍嬌嬌過去了,他擔心的是阿真。

阿真的性子敏感,現在也受了傷,被伍風帶去城主府,隻怕是會因為以前的事情——

越想越心驚的伍剛,起身就要往外走。

現在追上去,應該還能來得及。

淩徹看著伍剛每走一步,身後被血暈染的部分就擴大了一些,立刻伸手攙扶住他,急急道:“師父是擔心秋夫人吧?您放心吧!秋夫人肯定會沒事的!”

伍剛腳步一頓,陰鷙的看向淩徹。

比起剛剛他要丟下伍嬌嬌,現在看著他的眼神更駭人。

淩徹忍住心中的驚駭,趕緊道:“師父,關於秋夫人被帶走的事情,弟子和秋長老已經匯報過了,秋長老當時說的是,秋夫人被伍風城主帶走也好,至少他們不會讓秋夫人這麽快出事!”

其實,秋明的原話是,秋真跟了伍風過去,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死的!至少,還能給他們拖延上一段時間。

那樣無情的秋長老,讓淩徹不得不懷疑,這幾天所聽到的謠言是假的。

不是說秋長老和秋夫人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而是從旁出逃難出來的情人嗎?

若是如此的話,那伍雲帆——

可是他看著伍風城主對伍雲帆的照顧,不像是這人是他人的血脈,而且——

這伍風城主對伍雲帆的照顧,已經超過了對師妹的照顧,難道——

心中有了猜測的淩徹,壓下心中的震驚,連忙道:“隻是師父,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要將伍雲帆帶回來!”

“那個孽障,回來做什麽?”

伍剛對淩徹的想法有些疑惑,他身為自己的大弟子,應該知道往日裏他是最看不上伍雲帆的,怎麽今日會為伍雲帆說話?

“師父,弟子聽說伍雲帆身上的傷已經被治好,隻是中了毒,但祁家夫妻兩個已經找到了醫治的方法!”

淩徹壓下眼中的狠辣,擺出一副為伍剛著想的樣子:“若是在伍風城主那邊,伍雲帆的傷勢好了,但是師妹的傷勢卻沒有好的那麽快,屆時他要是心懷怨恨的對師妹出手,那該怎麽辦?”

伍剛嗤了一聲,一臉篤定:“那個孽障是不可能對嬌嬌出手的!”

這麽多年,秋明和他說過,若是將一隻老虎一直放在貓窩裏麵養著,最後的習性隻會是貓;若是將貓一直放在老虎的窩裏麵養著,那麽它最終卻是會變成一隻老虎。

伍雲帆,就是那知在貓窩裏麵養著的老虎。

這麽些年,他一直在給伍雲帆灌輸他自己對不起伍穎,對不起伍嬌嬌的想法,伍穎又因為救了伍雲帆,傷重昏迷。

在這樣的情況下,伍雲帆怎麽可能會對伍嬌嬌出手?

“以前是不一定,但是那日伍雲帆不是被伍風城主帶來了?那日大殿內發生的事情,弟子雖然不清楚,但是想必師父是清楚的很的!”

淩徹悄悄的睨了一眼伍剛,見他的臉色驟然一變,便又繼續道:“師父,你難道忘了?師娘可是被伍雲帆帶去伍風城主那邊的!”

伍剛慢慢的眯起眼,這一次他才將弟子的話真真切切的聽了進去。

淩徹心裏鬆了口氣,從房內出來的時候,抬手看著陽光,忍不住眯起眼,拿手遮蓋住眼簾,避開了陽光,也擋住了眼中的毒辣。

若伍雲帆才是伍穎和師父的兒子,那麽隻要他存在的一天,他就沒有希望從師父的手中接管清宣宗。

所以——

師弟,你千萬別怪我心狠!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而且,淩徹知道伍雲帆中毒,那毒好像還不太好解,不然那鳳卿凰也不會將秋夫人給一起帶走。

既然如此,殺了他便是早日助他脫離苦海,這也算是為了他好,不是嗎?

而伍剛算是徹底信了淩徹的話,一是因為淩徹自小就跟著他,他相信淩徹都是為了他著想;二是,那日伍風說的話實在是太讓他心驚了,他確定伍風應該已經查出當初一些事情的眉目,伍雲帆的存在,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伍穎,他的確是動不了,但是伍雲帆,他必須死!

目光毒辣的伍剛,抬手敲了敲桌,立刻有幾人落下,單膝跪在他的麵前,等著吩咐。

“伍雲帆現在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你們一路跟著,等著他毒發的時候,給他最後一擊!”

伍剛陰狠的雙眼,落在眼前跪著的幾個‘老人’的身上,唇角露出了毒辣的弧度:“這事情,你們已經有五十多年沒做了,想必不會手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