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龍上的女子,身穿一襲蔥綠百蝶穿花遍地金上衣,外披底平繡盤花四合如意煙紗,烏雲般的長發,挽成了簡單的鸞鳳淩雲髻,斜插清雅的和田玉雕的水仙花簪。
微風吹過,輕紗飛舞,她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
蒼羽嵐一眼將她認出,是自己在夢中見過的女子,叫做小七。
“你怎麽來了?”再次相見,蒼羽嵐還是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尤其是小七衝自己笑時,溫柔似水。
“有些話不方便在這裏說。”雲溯將她拉到白龍背上,帶上她直上九霄。
司景鶴還想追上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耳邊傳來那女子的警告聲,“如若不想害死你的師尊,就收起你的魔族坐騎,還有你身上的魔氣,在修仙界越低調越好。”
“你要將師尊帶去何處。”司景鶴方才就感受到,這女子對師尊並無敵意,身上也沒有殺氣,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你先去赤星宮等著,稍後我會將你師尊送到。”
司景鶴如今的實力,在修仙界難逢敵手,但是當自己麵對的是天界神族時。
這種絕對的差距,讓他意識到,遠遠不夠,自己還需要變得更加強大。
才能夠做到保護好師尊,而不是在遇到神族時,像現在這樣無可奈何,眼睜睜地看著師尊被帶走。
哪怕這個神族對師尊沒有威脅,難保接下來出現的其他神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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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九霄之上的雲海間,雲溯拉著蒼羽嵐的手,從白龍背上一躍而下。
白龍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圍著蒼羽嵐來回轉圈,甚至還用龍頭頂上的須須逗她開心。
蒼羽嵐看到它如此親近自己,不由蹙眉,莫非她和白龍以前就認識?
“阿嵐,我們時間不多,長話短說,你的記憶很快就會覺醒,這次赤星宮一行,對你而言非常重要,那帝爵沒有你想想的那麽簡單,切記,千萬不要輕敵。”雲溯知道,如若自己插手修仙界的事情,等同於逆天而為,會受天譴。
但要是為了蒼羽嵐,就算是賭上性命,那又何妨。
“除此之外,等到帝爵的事情結束後,阿嵐要離開七曜宮,隱藏行蹤。”雲溯神色嚴肅地叮囑道。
“不行,我答應了醉夢城的少城主,要幫忙查清楚預知夢的事,此事關乎整個修仙界存亡。”蒼羽嵐承諾之事,說到做到。
雲溯聞言,不由在心裏歎了口氣,或許這真的是天意,躲也躲不過。
她抬手揉眉,隻能道出這件事的秘密,“其實醉夢城主在夢境中看到的神女是你,那個夢不會發生,是有人刻意安排,想將阿嵐你推到風口浪尖,成為修仙界的眾矢之的,將你殺死。”
“究竟是誰,竟然能操控醉夢城主的夢?”蒼羽嵐不禁愕然,這一切完全超出自己的預料。
“有些事,現在無法解釋,我會幫阿嵐解決掉這個麻煩,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阿嵐記起所有的事。”雲溯緊緊握住她的手,字句認真地提醒她。
“好,我相信你。”現在的蒼羽嵐已沒有退路,隻能選擇相信。
雲溯希望這一切都盡快結束,她也是時候回到天界,那裏才是本就屬於她的地方。
好在這次自己及時將動手腳的家夥抓住,暗中處理幹淨,沒有讓他們回天界將此事稟報。
所以計劃還是照常進行。
事情談完,她將蒼羽嵐送到赤星宮附近。
“這是保命符,如若帝爵使詐,也能夠保證阿嵐你順利脫險,沒有性命之憂。”雲溯早有安排,不容有失。
“多謝。”蒼羽嵐將符籙放入懷中,貼身攜帶。
“你我之間,何需言謝。”當初若非是她,又怎會有現在的雲溯,真正虧欠的人是自己。
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報恩情。
蒼羽嵐快步走向赤星宮大門,看到司景鶴朝自己飛奔而來,她的神色不自覺變得溫柔了幾分,“本尊沒事,不必如此緊張。”
“方才我到的時候,已經查探了一番,赤星宮內所有的弟子,都被鬼門殘殺,不留全屍,不過在裏麵還有個暗道,我還未來得及去看。”司景鶴已經把能做的事情做完。
“帝爵也害怕我們在這裏設下埋伏,所以先派鬼門餘孽,來此掃**。”蒼羽嵐邊說邊往裏走去,“暗道在哪裏?”
“跟我來。”司景鶴拿下掛在牆壁上的火把,在前麵帶路。
這一路上,道出都是零碎不成形的屍塊。
也隻有鬼門那些畜生,才會這麽不擇手段地濫殺無辜。
不多時,兩人來到台階前,司景鶴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微微蹙眉,“方才這裏的地麵還有一層灰,現在卻幹淨得像是打掃過,莫非是要隱藏什麽痕跡。”
“看來有人比我們搶先一步,進入暗道。”蒼羽嵐猜測,在下麵的密室之中,或許藏有與鬼門相關的重要物件。
否則帝爵也不至於盯著君牧,千裏迢迢趕來追殺,就連重傷的身體都不管不顧。
她加快腳步,往台階下走去,發現地上還有斑駁的血跡,應該留下不久。
司景鶴又有新發現,指著牆壁上的打鬥痕跡,“這似乎是君牧的招式,難道他又回到這裏了?”
“不可能,墟荒明明已經幫他抹去了與鬼門相關的記憶。”蒼羽嵐親自確認過,不可能出現意外。
“除非,術法失敗了,但君牧不希望被你們發現,所以假裝失去記憶,事實上他還是想要幫忙,所以獨自一人來到赤星宮,和帝爵一決生死。”司景鶴發現這裏打鬥的痕跡非常新,絕對不是之前留下來的。
蒼羽嵐眉頭緊蹙,“如若真是這樣,君牧絕對是瘋了,以他的實力,根本不是帝爵的對手,當真以為帝爵被重傷,現在他就有機會麽?”
她心情複雜地看向暗道深處,裏麵寂靜無聲。
就算之前君牧和帝爵在這裏動手,現在也已經打完,分出勝負。
很有可能自己看到的是君牧的屍體。
“我先進去看看。”司景鶴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寬慰,“或許不是君牧,是其他與帝爵有仇的人。”
“修仙界裏受鬼門迫害的人,多不勝數,在本尊之前,又有誰願意出來對付帝爵?他們隻會選擇明哲保身,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會做白白送死的事情。”蒼羽嵐早就看透這些自詡正派的自私嘴臉,心中隻覺得惡心。
自己不希望是君牧,他明明可以重新開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