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含惜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讚同,腦海裏飄過商弋的臉,商弋這人低調不起來啊,表麵看起來的確是一名斯文有禮溫和幹淨的人,而她的實力卻與之無害的相貌不同,那武力值再加上她的年紀而形成的驚天天賦,的確逆天。

止梓夕見若含惜點頭,嘴角一抖,她覺得自己快淡定不了了,若含惜豈止是一個奇葩啊,分明是奇葩中的王者。還不用加冕的。

從白玉指環裏拿出玉骨傘,有些人本身就是一幅好看的水墨畫,自成風景。商弋扣著玉骨傘,看著玉骨傘形成的水紋一圈圈**開而來,將空中帶有腐蝕性的雨隔絕在外,她抬頭,突然間對那龍角沒有了興趣。

這是在仙宗的地盤,若真的拿到了龍角,便可以拿走麽?恐怕是為他人做嫁衣吧,到時候的龍角會不會真的為自己所用未尚知,便因此失去一些代價,並不值得。

隻是不知前方的人是怎麽想的了。

見下起了雨,混戰中的人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出招更為狠辣了點,花雪月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幾人打鬥的頻率以及時間差,目光晃了晃,對那個龍角勢在必得。

他歪著腦袋蹲著身子,不引人注意,天藍長發已被變換成墨色,似有光澤流淌,精致的麵上睫羽輕顫,劃過狡黠之色,細長的手指支著下巴,搖了搖頭。

“這裴璣還不如不搶了呢,一直在被人吃豆腐啊!”

“身為美人也有錯啊,那就是太美了~”花雪月搖頭歎息,蝴蝶眸裏水汽蒙蒙,如細雨般清如鴻,長發被他放在懷裏以免沾上雨水,保護罩上發出的細微滋滋聲音被直接無視,這雨雖奇怪,但在這裏便不算奇怪了,若是不奇怪才出奇。

雨中的人並未被淋濕,或者說早有防範,裴璣一臉冷意的捏碎了一張張符篆,聽著前方之人的調戲之言。

“說的好聽是第一美人,但實則是第一名妓吧,隻不過……不是人人都能肖想的而已,前段時間還被當做是貨物送給妹妹,現在又來裝清高?這可不是你的本職。”

“或許,你和每個人都曖昧不清,這樣的人,我隻有一個字評價,那就是髒。”

“希望你不要汙了我妹妹的眼,你不配待在她身邊,以後不用去公主府了,畢竟天下之大未必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不是麽,裝個可憐,會有人收留你的。”

一番話下來,許是裴璣已經麻木,許是他聽過了太多這樣的話,所以無動於衷,他隻是一次次絞殺莫闌,又一次次失敗。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莫闌與他都是凝體期,為何差距如此之大?裴璣想不明白,索性不浪費自己手中的資源,停了下來,歎了口氣,兩排長長的睫羽垂下,“我認輸,悉聽尊便。”

“悉聽尊便?可是當真?”一個閃身,笑著勾唇的莫闌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也不收斂自己的力氣,任憑手指將那白皙的皮膚掐出幾道紅痕,在如玉般的臉上尤其明顯。

裴璣麵色

不變的垂眸,似是遇到這種情況太多次,他顯得十分無所謂,或者說無力改變這一切,隻能承受。太多的身不由己,他隻能堅守本心,而身體的如何,已經不在乎了。

莫名地,莫闌看到裴璣麵上的麵無表情後隱隱有些煩躁,他甩開自己的手,一揮袖,冷聲道:“你會取悅別人麽?還是說你以為就你這張順從的臉,會讓我吃的下去?命中璿璣,不過如此!”

莫闌踏出腳步,也不管身後的裴璣,甩袖便離開,他無心玩這種把戲,龍角才是他的目的。

一抬眸,莫闌瞳孔微縮,眼裏閃過細碎的光芒,暗暗沉沉,起起落落。

而拿到龍角的花雪月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他知道龍角上有很多被人有意無意留下的神識印記,便一個一個的消除,最後隻剩下了一個。

突然,他感覺自己手裏被縮小的龍角不受控製的朝別的方向飛去,緊攥著龍角的他也穩不住身形,暴露在空氣中,而在一個側身之後,對上了莫闌那深沉不見天日的雙眸。

花雪月見識廣泛又怎會被莫闌嚇到,他隻是略一挑眉,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龍角,“看你們一直在談情說愛,所以我就順手牽羊了。”

他笑得明媚又和煦,眼眸裏閃爍著真誠的光,往裴璣那邊瞥了一眼,“這天下的美人皆無錯,莫少爺就別再計較了。”

“那我也是無錯的,不是麽?”莫闌似笑非笑的舉一反三,通徹生明。花雪月一聽,無奈的一搖頭,眼波坦**無比,“你不是美人,怎會無錯?無錯的美人都是經過我認可,我想莫少爺是個通情達理的,應該會理解我。”

此話一出,空氣中冷了下來,原本就濕潤的空氣幾乎要凝結成冰,花雪月暗中搖頭,就這點耐力?連裴璣還不如呢,他不過是說莫闌長得不好看而已,在正常人眼中也可能是個人審美觀的問題,他倒好,一言不合直接發怒。

是居高位太久容不得別人冒犯,還是故意下降他的警惕心才會如此?

莫闌隻是笑了笑,不去理會花雪月心裏的各種猜測,他負手而立,語氣溫潤如玉,如同翩翩公子,世無雙,獨一無二。

“莫某長見識了。”他語氣輕緩而和煦沐浴春風,但是,眼底的暗色浮沉,最終停下,靜靜的醞釀,看了看花雪月手中的龍角,“沒有與之對應的實力,就不要拿著這等寶物,會死的更快。”

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莫闌的花雪月點頭,知道他是快要出手了。莫闌不大可能會放棄龍角,與他談話也是因為試探而已,畢竟這點時間還不算什麽。

龍角呈黑墨色,深如潭,上麵的紋路晦澀難懂,一圈一圈宛如年輪般的東西在龍角上呈現而來,似黑曜石一般,在裏麵可見一層層的光芒,紫色萬丈,炫目而令人止步。

縮小了的龍角並不大,巴掌大小,在手中像是一個飾品,氣息深不可測,隱隱帶著元嬰的威壓,而花雪月卻是並未受其影響,他是不可能被區區元嬰的

威壓所傷,而且還是坐化元嬰殘留的威壓。

衣擺輕浮,在空中掠出黑線,條紋清晰,雙手合十,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便展現出來,虛影凝實,透明中帶著一抹天藍,似蛟人眼角的那一滴淚水,靜靜流下,不留痕跡。

“唰~”

水光襲去,虛影夾雜!

莫闌的身影突然消失,不,並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化為了殘影!

一掌揮去,破曉之聲響起,轟隆隆如同雷聲,腳下,驀地生長出了參天大樹。

花雪月神色一凜,“精靈族的控植天賦……”

然而,他並未耽擱,拿出一根看似已枯萎的柳條,念著咒語,不一會兒,那柳條變為了一道由生命氣息形成的長鞭,射向巨掌!

兩道攻擊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衝向天霄。莫闌與花雪月交戰不久,又有幾人加入戰鬥,情勢越來越危急,花雪月趁著空檔趕緊抹去龍角上的最後一抹神識。一個翻身,背上生長出華麗的天藍色長翼,一根根羽毛如同渲了最美的色彩,似有低吟聲穿出,聲聲哀慟,如鮫人低泣。

飛上天空後,花雪月便將一襲白衣的商弋收入眼裏,長發飄揚,在天空中留下一寸寸似時光線般的發絲,那一雙銀眸,在黑如墨的衣衫襯托下尤為明顯,他勾唇一笑,一笑之間顛倒了天下。

商弋撐著傘,神色一凜,修長白皙的手指一緊,她靜靜的看著天空,眸光沉了沉。

這邊的動靜不小,已經引起了不少修士的注意,眾人目光觸及到花雪月那一對藍色羽翼時,無不驚訝了心間,摸不清那是古器還是天生的神通。

若是古器,那也是不簡單的,若是天生神通,這個少年,絕非等閑之輩。

不過眾人似乎忘了一點,精靈,也是有羽翼的。

莫闌看著天空上的身影,他知道自己不借助精靈之翼也可以飛行,但,用精靈之翼將會更快。

頭發無風自動,隻聽見空氣中傳來清脆的的響聲,一雙幾米長的透明五彩翼從衣衫中掙脫開來,展翔天空與之共舞。

“精靈之翼!”

“那是精靈皇族中的精靈之翼,對了,莫闌乃皇室子弟,的確擁有精靈之翼……”

“莫闌是精靈沒錯,那麽,那個少年是誰?”

眾人猜測間,齊刷刷離戰鬥地區遠了點,生怕殃及池魚。圍攻花雪月的修士見情勢不妙連忙裁了武器放入空間戒中,身影退去千百裏之外,裴璣攏了攏衣衫,眉眼間是淡漠冰冷之色,他退後幾步,身影消散。

紫發女子看到這一幕,表情有些玩味,撚了撚手中之笛,笛聲即使是沒人吹奏,也依舊自動,迎風處,傳來低吟淺唱,動人心弦。

“商弋身邊的人麽……花雪月,生死契約,應該會是與眾不同的吧…”能讓商弋心甘情願簽訂生死契約的人,怕也是不簡單吧,或許是一名神獸。

那銀色的瞳仁,實著罕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