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頒五詔,帝辛舌辯群臣

此番暗殺妲己不成,那高人必會提高警惕,一時之間,恐不能再次行事,或是,等孔宣到了,才能擒殺此妖,無論如何,妲己之事,怕是著急不得,隻能緩而圖之。

倒是還有一事,在張帝辛腦中縈繞多時,四方諸侯依舊虎視眈眈,此番蘇護反商隻是一個火星,若將熊熊大火燃起,必是極大禍患,萬事需得早作準備,殷商之製,已不得不改。

翌日,宮中頒布新令:

一、天恩浩**,恩蒙四野,聖君武德天子,功比三皇,德比五帝,三皇五帝的稱號合二為一,號稱皇帝。

皇帝稱“朕”,“命”稱“製”,“令”稱“詔”,“印”稱“璽,自接天命,享萬世福澤,騰大商昌榮,上朝共言,陛下萬歲,以彰天德,共拂天帝之命,鳴謝聖人之恩。

二、於宮中修摘星樓,以接天命,亦皇帝靜思修養之所。

三、宮中設“一師三公”,一師自是太師,三公是丞相、太尉、禦史大夫,分管分管政務、軍事和監察,三公之間互不統屬,直接為皇帝負責,立軍機處,一應事宜,均交此地處理。

四、行推恩令,諸侯王各分為若幹國﹐使諸侯王的子孫依次分享封土,地盡為止;封土廣大而子孫少者,則虛建國號﹐待其子孫生後分封。

五、放農奴,解荒地,鼓勵耕織開墾,設黃金台,廣範招賢納才,無論背景如何,唯才錄用。

此令一出,冀州侯新主黃飛虎,上表天子,封其弟黃飛豹、黃飛彪為冀平侯、冀定侯,其子黃天化,黃天祿,黃天爵,黃天祥亦是各受侯位,張帝辛自然應允,一時間,黃家一門七侯,自是風光無兩!

諸侯見此,紛紛陳言上表,一時間封侯成瘋,推恩令乃是漢武帝劉徹為削弱諸侯王勢力而頒行的重法,不想提前這久頒布,亦有如此效果,張帝辛自是欣喜,管你封什麽侯,管你叫什麽名,一並應允下來。

隻不過,東伯侯薑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三大諸侯尚無動靜,西岐那邊更是安靜的要緊,張帝辛暗忖,四方諸侯各成領袖,果然有其中道理,任是誰的封地,也不是平白落墜而來。

順天五詔,前四條自然得了眾臣極多響應,即便其中勞民傷財的摘星樓,也得了眾人推舉,言天子隆恩,此處著實應修,卻是最後一條,放農奴,解荒地,為才錄用,得了眾人極大反對。

張帝辛早先已料到如此,便將推恩令行,意圖轉移眾人注意,不想推恩令如此簡易,放奴薦才卻是如此之難。

“陛下,卑賤貧奴,俱是庸物,豬狗一般的東西,如何上得廳堂之上,宗親、君侯,才是陛下所依所仗,萬勿將本末倒置,違逆天命。”

“奴性使然,縱百十代難去其根,諸侯私物,陛下豈可輕釋?”

“天道命,草芥如是,敬天祭祀,皆有人命,活如牲畜,皆已早定,若此行事,必亂了綱紀,還請陛下三思。”

為免商容再出禍事,張帝辛早已令人將其劫下,不想五令一出,朝中依舊議論紛紛,其中君侯大夫多在其中,便是原書忠臣梅伯、趙啟反對之聲甚烈,聞仲乃是道家出身,自不在意這些俗事,比幹早知天子心意,隻在一邊旁觀,不附眾人之議。

朝中大臣,多為君侯舉薦,也有貴胄依托宗族,其間奴隸自是不少,自然不願放奴,至於耕地,那就更易言明,商朝肥地多在貴族手中,其間奴隸耕作,自得其利,更是將經濟命脈,牢牢握與手中。

此至是富之更富,貧之更貧,貧富交加,便生變異,此事張帝辛不得不防,若貧富中生得一陳勝、吳廣,那便是天大的麻煩,此番鼓勵耕種,便為安民,予之地,自得財,有財則心安,心安則國盛。

“昔日成湯聖祖之立事,成我大商國運,其間賢相伊尹,可是侯族貴屬?再則言之,武丁聖君三年不語,得之傅(fu)說(riu),方才治世,傅說之身,可是名門望族?”張帝辛心煩眾人訴說,這便開口言道。

伊尹、傅說皆是殷商賢相,其兩人皆是貧苦出身,身份地位,自然不比朝中之人,重臣聽之,紛紛低頭不語,趙啟大膽言道:“賢相伊尹乃是聖祖臂膀,同出一地,自是身份非凡,傅說大人亦是上蒼托夢,才有賢才之名,陛下豈可同論而言?”

“混賬!你等如何知朕未得上帝之夢,前番宮中祥瑞,後有女媧降彩,俱是天意,你等如何不知!”張帝辛怒而言道,“難道要上蒼托夢你等,方才可信不成?”

眾臣聞言,俱是顫顫驚驚伏跪在地,一旁梅伯張口言道:“陛下言之有理,納賢之事乃是天恩,放農奴,解荒地,雖是善舉,卻是萬萬不可行之,朝中大臣,邊關之將,莫不因此根基受損,陛下因為下賤之人,而寒一眾臣子之心,豈非舍本逐末,此事尚請陛下三思。”

“民為國本,無民何君,此番道理自不必多講,且說梅大夫手下,良田一千又三十五分良田,若無人打理當是如何,還有那三百又二十一匹駿馬,又是何人收拾?”張帝辛在上言道,“你之如此,尚需勞民,我之一國,如何不需?”

張帝辛言語雖輕,卻說得梅伯一身冷汗,心中驚到,陛下如何知曉如此清楚,重臣一聽梅伯如此家產,更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國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爾等須得謹記。”張帝辛此語之意,再明不過,天子能立你,便能退了你,饒是你再多家產,也是天子之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梅伯聽此,麵色更紅,自是不再言語,悻悻推至一邊,張帝辛也不責罰,隻是扭頭說道:“此事太尉昨夜已同意寡人,不知三公意思為何?”

黃飛虎冀州一戰成名,半月便滅了冀州十餘萬軍馬,又是一門七侯,自是風頭正旺,朝中無人可擋,加之背後有聞太師撐腰,其位至太尉,自然無人敢有異議。

“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臣子也是陛下的臣子,老臣等深受軍恩,自是不敢忘懷,我大商軍士,亦唯陛下馬首是瞻,一應決定,皆聽陛下之言。”聽聞太師如此答道,眾人心中,皆是涼了半截,朝歌軍馬,盡數在聞仲手中,已然是軍方代表。

“陛下此事還需謹慎行事,全國各地不一,還需因地製宜,朝歌乃是轄地,可先行之法,北海尚貧,亦可行此法。”比幹直說如何實行,更是將眾人涼了一般的心,直接打碎,至於所選之地,則是張帝辛早先示意好的,新命開始,自然從朝歌而起,北海之地,乃是東北一方,其地甚厚,若盡數開發,必可解軍糧之苦。

“陛下聖明,果真所見非凡!”費仲這一聲符合,卻是將眾人目光轉移過來,其中憤恨之聲,自不虛多言。

此人乃一馬夫,卻因冀州之行,成了功臣,官位更是扶搖直上,直到中大夫之位,位列三公禦史,自是讓不少人眼紅,費仲對眾人之言,早已習慣,說完更是一聲輕哼,趾高氣昂起來。

張帝辛如此封賞自然有其用意,費仲此人雖是奸饞懶滑,卻收集了一手好的訊息,重臣家底此人俱是門清,此人做禦史一職,簡直再合適不過,況且,朝中之人,不能都是紅臉正義之士,總得有一人挨罵,這黑鍋自然要費仲來背。

“既然如此,那日後便照此令行事。”張帝辛恩威並施,眾人便是不服,也不敢再多言語,自是同意下來。

散朝之後,張帝辛特將聞仲、比幹、費仲三人留下,言此番新政,邊塞怕是有變,需得做好準備,比幹主修內事,且將在朝歌大膽實行,凡是可先斬後奏,,費仲乃是第一次得天子器重,更是激動非常,全身的肥肉都顫抖起來:“陛下,嘿嘿……不知陛下,教我何事?”

“摘星樓之事,便交與你,另,若得空閑,需得尋一批監察之人,萬事聽丞相調令,有些事,官方不好出手,還需多些手段。”以比幹性格,必定不會做強占之事,可朝歌放奴釋耕,少不得一些手段,張帝辛早已料到如此,這便安排下來,比幹自是開口稱謝,感恩不已。

張帝辛一說,費仲自然知曉其中道理,這便行禮道:“陛下所言之事,臣便是肝腦塗地,粉身碎骨也將之做好。”

張帝辛點頭,這才令三人下去,良久之後,方才言道:“天下之事,權在人為,如今已將仁之一字緊握,日後天時、人和,自不必言說,此番便看,那些如何不義了,天將要變,聖也是攔不住的……”

果不其然,順天五詔一行,各路諸侯對放農奴、解荒地一項多有異議,其中**更是不斷,此時大商征冀軍馬也已班師而至,蘇妲己終是到了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