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環重重的點著頭。
韓冰冰朝白靜伸出手,白靜愣了一下,韓冰冰說:“紙。”
白靜掏出一張紙巾遞給他,韓冰冰輕盈的夾在手裏,淩空以劍指作畫,然後將那紙巾扔了出去,大吼一聲:“魂兮歸來,敕!”
那紙巾在空中化為灰燼,憑空突然起了一陣大風,吹得滿地的垃圾紙片淩空飛舞,李環和白靜被吹到背過身去。
風很快散去,他們都睜開了眼睛,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初中生出現在他們麵前,李環見到那孩子,激動地幾乎暈過去。
她一把抱住孩子,顫抖著說:“小敏……小敏……真的是你嗎?”
那孩子也喊了一聲媽,兩人哭成一團,韓冰冰注意到,孩子的校服上,還有很明顯的血跡。
白靜驚呆了,見到那孩子,她驚叫一聲,朝後退了一步,躲在韓冰冰身後,偷偷看著他們母子情深。
她知道韓冰冰很牛,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牛,就好像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兒似的,她看韓冰冰的眼神,也變得更加複雜了。
韓冰冰說:“人鬼殊途,你們隻有一分鍾的時間,時間長了,你的陽氣會損他的陰氣,對你和他都沒好處。”
他瞟了一眼手機,看時間差不多了,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平地又是一陣大風,李環再不敢閉眼,卻被風沙吹得不得不眯起眼睛。
大風過後,地上空空的,那孩子已經不知去向了。
李環四處找兒子,可哪兒有孩子的蹤跡,她明白過來,膝蓋一軟,給韓冰冰跪了下來,磕頭不止的說:“求你……求你讓我跟孩子見麵……隻要你願意幫我,我當牛做馬都要報答你。”
韓冰冰慌忙去扶李環,要讓李瑞知道他姐給韓冰冰磕頭,還不弄死他?
李環卻不起來,韓冰冰說:“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環激動的說:“別說一個條件,一百個一千個,我都答應你。”
她這才站了起來,韓冰冰說:“三個月內,你不能自殺,如果你答應我,我可以試試,讓你的孩子再活過來。”
說到活的時候,他有些心虛的壓低了聲音,連他自己都很奇怪,為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一副很自信的樣子。
可理智上他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死而複生,這是違背人類的自然規律的,怎麽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很心虛。
李環驚呆了,她激動的渾身發抖,說:“你……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家小敏……他真的能活過來?”
韓冰冰還沒來得及說話,白靜插嘴說:“他真的很厲害的,而且言而有信,說什麽都能做到。”
李環又跪了下來,對他又是磕頭,韓冰冰急忙又去扶她,想想姐姐以前的照片,又漂亮又自信,是那種在人群中就會被人注意的女人。
而現在,竟然淪落至此,人生際遇,還真是複雜啊。
穩住李環不自殺,韓冰冰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告訴李環,要讓她孩子活過來,不是一件小事,他需要做很多準備。
等他準備好了,就會來找她,李環滿口答應下來,說有需要她的,隻管吩咐就行。
韓冰冰想到另一件事,問李環說:“你上次說,這個村子裏的人,都是小偷、騙子、賭徒、流氓、惡棍和人渣,為什麽呀?”
李環咬牙切齒的說:“不是這種人,怎麽會來這兒呢?”
韓冰冰更奇怪了,李環說:“你知道我們一家人,為什麽會住這兒嗎?”
韓冰冰和白靜對看一眼,全都露出疑惑的眼神,李環說:“因為他爸被那女人騙光了錢,他想翻盤,又沒有本錢,就打起了歪心思。這村子裏,有位大仙,據說靈驗無比,隻要你信了他,賭博贏錢,做生意走鴻運,就連偷東西,都是百偷百靈……”
原來如此。
難怪這村子透著一股邪氣,隻要靠近,就讓人覺得不舒服,原來是供了邪仙,而且還是那麽多人供奉。
這邪仙的道場,還真開的不小啊。
據說這種邪仙,大多會要供奉著拿最重要的東西獻祭,難怪李環的兒子會突然跳樓自殺,難道是他丈夫拿兒子去獻祭去了?
韓冰冰吻李環說:“你有沒有在小敏身上,發現一種若有若無的紋身?你丈夫,有沒有偷偷取他的血?”
李環想了想,悚然變色道:“孩子睡著了,我半夜幫他蓋被子發現的,還問過他,他說自己也不知道,我就沒在意。”
“血?”她想了想,又說:“孩子出事前幾天,我在他手腕上發現了很長一條傷口,我當時嚇了一跳,以後他在學校打架,孩子又說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還給老師打了電話,老師也不知道情況。後來被叫去學校,我就懷疑孩子在學校不好好學習,他是我一輩子唯一的希望,他不乖了,我接受不了,所以才會動手打他……”
韓冰冰點了點頭,李環追問道:“這些都是怎麽回事?韓大師您一定知道吧?”
韓冰冰笑笑說:“我隻是猜測,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活小敏。這段時間,你一定要保重身體,隻有你好好的,他才能順利活過來。”
李環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收拾妥當,向韓冰冰和白靜告別,朝村子深處緩緩走去。
不知道是否韓冰冰的錯覺,她的步伐,也變得穩健起來,她那被生活壓彎的腰肢,也變得挺拔了起來。
李環走遠了,白靜衝韓冰冰豎起拇指,激動的說:“你可真厲害。”
韓冰冰“哼”了一聲,酸酸的說:“是誰說,我一無是處,真不知道姐姐是怎麽看上我的呢?”
白靜紅了臉,“嚶嚀”一聲,嬌嗔道:“你這麽大本事的一個人,還跟我一個女孩子計較這些,你不臉紅麽你?”
韓冰冰咳嗽兩聲,朝村子中央走去。
白靜可不敢一個人呆,她追了上去,抓著他的胳膊,說:“咱們還要幹什麽呢?”
韓冰冰掏出手機,打開風水羅盤的軟件,在村子裏瞎轉悠,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他站一座孤零零的舊房子前站住。
然後找來一隻鐵鍬,這村裏還有人種地,所以農具很常見,韓冰冰在屋後牆角挖了一會兒,挖出個坑出來。
他在附近折了一根槐樹的樹枝下來,又用小刀削出個小人的模樣,咬破食指,用指血在小人眉心一點,然後埋進土裏,又掩蓋上一些雜草,偽裝成跟周圍一模一樣。
白靜很是奇怪,又知道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沒有多嘴,隻是在旁邊看著,時不時過來打下手幫忙。
天快亮的時候,韓冰冰拉起白靜,兩人從村後走田埂,悄悄的離開了村子。
出了村子,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白靜才忍不住問他說:“你剛才忙活半天,是幹什麽呢?”
韓冰冰冷哼一聲,說:“這幾天我們快被欺負死了,他做初一,我們就能做十五,讓他們鬧鬧心。”
白靜早恨透了這幫人,整天琢磨著報仇,可惜被他們追的滿縣城跑,好幾次差點死在他們手裏。
這次韓冰冰竟然自信滿滿的要報仇,她心裏竊喜,淤積的怒火,也被頂到了頂點,隻想快點讓韓冰冰給她報仇。
可她畢竟是大家閨秀,不會隨意說出心事,隻是抱著韓冰冰的胳膊,撒嬌說:“哥哥真是太厲害了。”
韓冰冰抽回胳膊,一臉尷尬的看了她一眼,揮手攔了一輛的士,司機停穩車,他已經跳了上去。
白靜一個白眼,恨不能翻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