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冰停了下來,說:“是哪裏不重要,白靜和娉娉她們有危險,我必須要去救她們!”
黃曉玲苦笑說:“聽我一句勸,你救不了她們,你去找她們,隻會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何必呢?”
韓冰冰沒搭理她,大踏步朝前走,她走出幾十米開外,眼看就要轉到一麵石壁後麵,黃曉玲突然說:“這裏是黃家先人的埋骨之地……”
龍哥失聲道:“黃家先人?難道是黃裳?”
韓冰冰也停了下來,黃曉玲說:“沒錯,這裏,就是我黃家祖先黃裳的埋骨之地,也是我們黃家最神秘的所在!”
韓冰冰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道:“這麽多白骨,都是死在黃裳之墓的人,也就是說,你們拿這麽多生靈來喂這座墳墓?”
“是!”
龍哥倒吸了一口冷氣,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們整個黃家的人,都瘋了吧?這是人命……是幾萬條人命……”
黃曉玲說:“這是我們黃家人的宿命,每個黃家人,從出生開始,都注定了這樣的命運,就是為了黃家犧牲自己的一切!”
“所以你所謂的背叛黃家,都是拿來取信我們的故事,對嗎?”韓冰冰狠狠的說道。
黃曉玲冷冷的說:“你可以這樣認為!”
韓冰冰道:“既然如此,這個事兒我們管定了,我們玄門子弟第一要務,就是救萬民於水火,你們黃家一天不除,我們誓不為人!”
龍哥在他身後振臂高呼,“誓不為人!”
黃曉玲苦笑說:“你聽過以卵擊石這句成語嗎?”
龍哥反唇相譏說:“愚公尚能移山,更何況,你們黃家就那麽回事兒,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黃曉玲冷哼一聲,龍哥說:“你也別哼我,實話告訴你,我們不隻有韓冰冰,還有一個比他更厲害的高手,風水鬼師楊曉天。不是我吹牛,就算黃裳複活,我們也不帶怕的,更何況你們黃家這幫烏合之眾。”
他話音剛落,山洞深處突然響起陣陣梵音,那聲音若有若無,可又聽著很清晰,就像誦經的人就在他們耳邊似的。
兩人回頭四顧,周圍都是黑暗,哪兒有誦經的僧侶尼姑?
韓冰冰注意到,連黃曉玲也消失掉了,他取出四張符,分四個方向打出去,那符帶著火光衝天而起,化成一團團火焰照亮了山洞。
可黃曉玲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龍哥吃驚道:“怎麽這麽突然?”
他知道韓冰冰的本事,一般來說,以黃曉玲的身手,要在他麵前逃掉,根本沒可能,哪怕在自己麵前悄無聲息的離開,也不可能。
可是她做到了。
山洞裏實在太黑,韓冰冰找到兩根木棍,做了兩支簡易火把,一支給了龍哥,他們朝山洞深處走去。
穿過一麵洞壁,前麵是幾乎筆直朝上的台階,那台階一眼看不到頭。
兩人剛想上去,就聽到上麵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韓冰冰拉著龍哥藏在洞牆後麵,滅了火把,就看到大群僧侶從上麵狂奔下來,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龍哥吃驚道:“哪兒來的這麽多和尚?”
那些和尚穿過洞壁,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樣持續了足有一刻鍾,還是源源不斷的有和尚下來。
而他們耳邊的梵音也越來越嘈雜、沉重、大聲,每個字都猶如有人在耳邊敲鍾一般,韓冰冰和龍哥對望一眼。
龍哥說:“很邪門……”
韓冰冰點了點頭,突然,一個和尚扭頭朝他們藏身的位置看去,緊接著,所有的和尚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他們誦經的聲音更加可怕,韓冰冰和龍哥都捂住了耳朵,可就算這樣,那可怕的梵音還是直往腦袋裏鑽。
韓冰冰再忍不住了,他飛身而起,衝上半空,同時打出數百張符,那符在半空中幻化成符刀,韓冰冰猛的朝僧侶們砍了過去。
他這一刀下去,掃到了數十名僧侶,可奇怪的是,這些僧侶居然沒有絲毫反應,依舊巍然不動的誦經。
那可怕的梵音,幾乎就要刺破韓冰冰和龍哥的耳膜,龍哥掙紮著道:“兄弟,我快撐不住了……”
韓冰冰在他眉心一點,龍哥清醒了一些,他也飛身而起,桃木劍出鞘,直取那些和尚。
桃木劍明明刺穿了和尚的心髒,可和尚居然沒事人一樣,連血都不流一滴,龍哥收了劍,人都要傻掉了。
那梵音變得越發淩厲,韓冰冰注意到龍哥的眼神有些呆滯,顯然是快撐不住了。
他給了龍哥一張符,卻沒效果,龍哥突然滿地打滾起來,他扯爛了自己的衣服,跟隻野獸似的大喊大叫,似乎在跟梵音對抗。
韓冰冰拚命撐住,他再次召喚出符刀,對那些僧侶一通胡亂砍殺,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他撤了符刀,那些符咒天女散花似的落得到處都是,韓冰冰頭疼欲裂,他似乎看到黃曉玲在僧眾中間出現,一閃而過又消失了。
他拚命甩著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越是強迫自己,他就越發的頭疼欲裂,幾乎就要跪下來,向僧侶們服軟。
他終於明白,黃裳之墓絕對不是鬧著玩的,黃曉玲沒有欺騙他們。
龍哥在僧侶們身下鑽來鑽去,似乎在躲避某個看不見的魔鬼,韓冰冰默念“上清源訣”精神略微有所好轉。
他突然一個起落,落到龍哥麵前,然後飛身而起,同時手裏的符全打了出去,在身後織成一麵巨大的符盾,將僧侶們隔開。
他帶著龍哥朝台階上飛去,幾乎貼著僧侶們的頭頂上衝上了台階最高處,在那頂端,他看到一座建在山洞裏的寺院,院門大開,僧侶們還在蜂擁而出。
韓冰冰將龍哥放下,又一張符封住他靈台,讓他昏睡,然後朝寺院走去。
他分開一幫僧侶,進入寺院,別看這寺院建在山洞裏,卻規模宏大,不遜色任何古寺,亭台樓閣,佛堂佛塔一應俱全。
他推開一扇扇佛堂大殿的門,大殿和普通寺院也沒太大區別,供奉的菩薩也大同小異。
他進入一間小院子,看到一個留著頭發的老頭兒一個人在下棋,左手跟右手下,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他急忙走上前去,警惕的說:“你是誰?”
老頭兒抬眼看了他兩眼,說:“你又是誰?”
見他能說話,他急忙道:“這些僧侶,是你驅使的?也就是說,你也是黃家人?”
老頭兒白了他兩眼,說:“胡說八道什麽呢?”
周圍梵音如潮,韓冰冰隻能勉強用“上清源訣”壓製著,他頭昏腦漲,一時還不能判斷這老頭兒是人還是什麽。
他又道:“你不是黃家人,為什麽會在這兒?”
老頭兒不耐煩的說:“臭小子,我跟你又不熟,憑啥回答你的問題?影響老頭子我下棋?”
韓冰冰急忙道歉,老頭兒瞟了他兩眼,說:“你會下棋嗎?”
韓冰冰道:“會一點……”
老頭兒更生氣了,“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哪有會一點點的說法?”
韓冰冰道:“那我就是會下棋。”
老頭兒拽著他在對麵坐下,說:“那正好,你陪我下一盤……”
韓冰冰搖頭說:“本來下盤棋沒啥,不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實在抱歉……”
老頭兒一聽,就火了,說:“原來我還想給你個機會,你陪我下了棋,我就把你的疑問都給解決了。既然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那你還是走吧……”
韓冰冰一聽就急了,他著急找到楊曉天和白靜他們,可不想在這兒空耗下去,急忙點頭說:“行,我陪你下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