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人,是梅麗。

天機閣的人行事,頗有些意外,竟然能在荒僻之地,還能給我打電話。

隻是接通以後半個小時,就見到一架直升飛機上在上空盤旋。

久違的感覺,這大概就是宿命吧。這一分鍾,心裏麵五味雜陳,卻已想了很多。

嘲風對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深表開心,因為這意為著,他可以回家看老婆孩子了。

可惜啊,此時天色正黑之時,在飛機上能很清晰的看到,那張原本怎麽也不可能追上的尋人符。

“沒有搞錯吧,竟然還能追上,唉……”

嘲風歎息一聲,知道我那顆已經熄滅的心,再一次死灰複燃,大概不把這個老頭找出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半年的時間,一個老頭,依靠兩條腿,能去到哪裏?

飛飛停停的,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總算是在一個比較荒僻的地方,見到了那個所謂的老頭。

此人戴著一個大草帽,正在一條河邊,拿著一根釣竿垂釣。

一時間也看不出來,是不是老頭。

我默默地上前,就蹲坐在其身旁,並沒有出聲打擾。

對方手執魚杆,手特別穩,半響過去,還是沒有見到有一點虛晃。

又不是木頭人,都不知道累的嗎?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烈日炎炎之下,整個人都快曬化了,我還是咬牙撐著,嘲風可不行了,這個家夥最精了,早已經鑽到一個草叢裏麵呼呼大睡起來。

就在我以為,這一場等待不會有結果之時,就見到那個魚杆終於動了。

釣魚人立馬起身,嗨喲大叫一聲,一股作氣的往岸上一甩,就見到那個魚已經被甩上了岸。

隻不過,似乎是有些和我過不去,那魚“啪嘰”一下就打到我的臉上,給我打得臉蛋生疼。

此人忙著去按住那尾活蹦亂跳的大魚,可沒有心思關注我這個人。

我氣悶的站在那裏,對其道,

“麻爺爺,你還有閑心在這裏釣魚?”

釣魚人的身子僵在那裏兩秒後,卻是把魚給丟到地上,轉身來看我。

“你這小家夥,竟然能找到這裏來,嘿嘿,有點意思,看來,我們爺孫兩個的緣份不淺哈!”

他脫下大簷帽,露出那張一如既往的慈祥臉龐。

“麻爺爺為什麽要騙我?害我難受了很久。”

那個時候雖然沒有淌眼淚,但是男人若是真的到了傷心傷,那眼淚是往肚子裏的。

他定定的看著我,反問我,

“我現在還活著,你難道不喜歡看到這個結果,非得看到我死了,才開心?”

“這個……倒也不是,我隻是難過,你不該騙我,你完全可以告訴我,而不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

他歎息一聲,看了一下麵前茫茫無邊的大湖,對我道,

“你有你的因果,需要你去了結,待在我這個老頭的身邊,對你於事無補,反而是害了你。”

我很是不解,他一個無欲無求的老人家,能拿什麽來害我。

見到不明所心,他坐回那釣魚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很是嚴肅的問我一個問題,

“至今為止,你經曆了多少天劫?”

“這個……爺爺覺得我是哪裏不妥嗎?具體的我也沒有細算過,除了第一次威勢強,規模比較大外,剩下的引起雷動的,大概有個五次吧。”

有的時候,隻是很輕微的引起雷鳴,落在身上隻是微麻,對於現在的他而言,被電習慣了,不仔細點的話,都很容易忽略掉。

這樣算下來,也挺多的了。

我這輩子也沒幹啥天怒人怨的事兒,更沒有胡亂發誓。咋就和我過不去呢?

麻古掐指一算,沒好氣的道,

“總共七個雷劫,大天劫裏麵套著小天劫,你能活到現在,上輩子一定是個聖人,燒了很多的高香,才有這樣的好命。”

“噗……”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麻爺爺,你對好命是不是有啥誤解?我命苦啊!”

比那黃連水都還要苦三分。

如果不是有一些牽掛在,他早就弄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在羅浮村。

唉……

麻古嘿嘿一笑,對我道,

“所有劫運度過之時,也就是你春風得意之時,小子,好日子在後頭,你就快否極泰來,千萬要苟住,別浪哦!”

我無力的道,

“苟不住,太累了啊!我現在就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幾天清淨日子。”

那麻家村就挺好的,雖然荒僻,勝在無人打擾,看著就挺好,有些像是沒被黃茗寶破壞過的羅浮村。

能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的話,我還是覺得挺不錯的。

最少沒有外界之人的打擾。

我現在就已經受夠了外麵的那些人,一直都有狗仔隊在跟著做報道。

甚至還有人在搞什麽直播,把我的點點滴滴給發到社交平台上。

我知道這些人是因為我打得陰鬼回了老家,給他們建立了一個戰神的形象。

但實際上,這個功勞得歸結於姨婆,如果不是她這個靈組之人相幫,我是絕對不能這麽快就結束戰鬥。

有的時候,也會因為戰事結束的太快,反而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

黃茗寶真的就放棄了這大好人間?

就差著一點點的機會,他就能湊夠齊十個縫合怪物。

然後就能在幽冥世界稱王稱霸。

臨門一腳,就卡在這裏,不憋瘋了才怪吧。

姨婆的封印能不能徹底封死,我也不知道,也許能管三五年,十年八年……

管不了那麽多了,真累,毀滅吧,這糟糕的爛世界。

我癱在那裏,想象著自己就是一條鹹魚那該多好。

也就是這個時候,後脖頸突然之間被什麽東西拖住,然後甩得遠遠地。

在我的尖聲大叫之下,束手無策的被砸到一個平坦的地麵上。

那勾住我的,竟然是一根魚竿,麻古這個家夥,看起來幹巴瘦小的,沒有想到,釣我這樣的成年漢子,如同釣一隻小魚那般簡單。

還沒等我喝問出聲,那熟悉的感覺已經來了。

渾身汗毛倒豎,那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的,頭皮都快炸了。

這是劫雷要來的征兆啊。我……貌似又要挨劈了。

此時恍然大悟,麻古為何要把我扔這麽遠的地方。

剛才在的位置,離著水麵太近,對我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