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龍淵初顯風水技
藍素素坐黃包車回到馨蘭巷，已經是三更時分，不過這時的康平通衢正是熱鬧的時候，花客們喝至半醉，街上兩邊的花館上鶯歌燕舞，人聲喧鬧。
藍素素就是喜歡馨蘭巷這一點，一個女孩子半夜回家走進燈火通明的巷子最安全。
開門進入前廳，看到龍淵坐在前廳的地上玩，地上擺著一把小竹簽，還有一些小竹簽在地上排成各種卦象。
龍淵手裏拿著一本《易經》，另一隻手正在變換地上用竹簽擺成的卦象。藍素素仔細看了一下龍淵排出的卦象，卦象完全沒有排錯，龍淵在演試的正是“抽爻換象”。
“抽爻換象”是易卦的運算過程，同樣是風水裏的主要構成技術，一日之間看到龍淵可以自己完成這個層次的演卦，藍素素大吃一驚。
龍淵看藍素素回來了，馬上站起來：“素姐，您回來啦……我給您倒杯茶。”說完走進廚房，提出一壺開水，在前的茶幾上衝茶。
藍素素看著踮著腳才能衝到茶的龍淵，看著後他後腦勺的黃頭發，心裏在嘀咕：這小家夥是什麽人哪，哪來這麽有悟性的小孩？
今天也折騰夠了，藍素素香荷包往茶幾上一放，然後把自己摔在椅子上。
看一眼茶杯，杯裏的茶燙得要死。對龍淵說：“有熱水吧？給我調盆溫水泡腳，要溫水，不要太熱……”
龍淵應了一聲，又叭嗒叭嗒地跑去調泡腳水。
藍素素泡著腳叫龍淵站過來：
“你過去學過易經嗎？”
“沒有。”龍淵搖搖頭。
“你覺得這些書好玩嗎？能不能看懂？”藍素素試探著問。
龍淵笑著說：“有些字不認識，不過現在知道每一個卦都代表著很多東西，一個卦也可以變成其他的卦。卦象的變化很好玩，我看著書就可以跟著演卦了。”
藍素素想試一試龍淵明白到什麽程度，於是蹲在水盆裏，用手把地上的竹簽擺出一個坤卦，問龍淵：“你可以把坤卦的公孫子息卦全部演變一次嗎？”
龍淵說：“我試一下。”然後蹲在地上，把藍素素用十二根短竹簽排成六排的“坤”卦，從最下邊的一行開始，把兩支短竹簽換成長竹簽，演變出一個“複”卦，正確變出第一個公孫子息卦。
龍淵兩手一邊麻利地抽換長短簽，一邊念念有詞：“地雷複，地水師，地山謙，雷地豫，水地比，山地剝，演變完了……”
演卦完全正確，藍素素有點接受不了現實。她真是沒打算買一個神童回來，本來隻求這小子聽話，記性好，把書裏的東西背個五六成就可以了。現在龍淵對玄學的天賦和悟性，大出藍素素意料之外，甚至有點破壞她原來的計劃。
藍素素得弄清楚這小子的底細，她坐回椅子上，腳繼續泡在水盆裏，端起茶杯問龍淵：
“龍兒呀，你什麽時候生日？”
龍淵回答說：“六月初六……”
“今年的六月初六都過了，明年再給你做個生吧……你是哪一年生的？”
“道光十二年。”
藍素素一如論命時的平靜微笑：“嗯，記得你媽說你是什麽時辰出生的嗎？”然後喝一口茶，等龍淵報出時辰。
隻要龍淵報出他出生的年月日時這四柱，這個小孩的秘密馬上可以全部揭開。
龍淵回答藍素素：“我不知道……”
藍素素一聽，馬上被嗆得“噗”一聲把剛喝到嘴裏的茶噴了一地。
一個八字沒有時辰，隻能大概算出一些早年的經曆，和大概捕捉命局的氣勢，但是不可能準確地算出時間和事情，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一個人的天賦和性格。
一個八字可以讓人全麵地了解自己的一生，天賦和吉凶；也可以讓有心人從八字裏找出弱點，甚至用道術加以傷害，所以古代人不會輕易把自己的八字，告訴不信任的人。
龍淵問：“素姐您沒事吧？”
藍素素嗆得一時說不出話，很努力地咳嗽了幾聲，伸出手擺一擺表示沒事。
龍淵接著說：“我爹媽沒有告訴我出生的時辰，所以我也不知道。”
藍素素緩過氣來，抹著嘴問問龍淵別的事情。
“龍兒，你會騎馬嗎？”
龍淵說：“沒騎過馬，我在班子裏騎過標叔的騾子，就是用來拉大車的騾子。”
藍素素總算得到一點安慰：“騎過騾子也好……”好好地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