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皇後晃了晃戴滿金飾的手腕,語氣倨傲道:“佛法講求眾生平等,慕雪鳶也不該有例外!否則,你就是違背了皇上的旨意,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皇後!你什麽時候能代表朕的旨意了?!”身後突然傳來雲瀚的一聲怒吼,他穿著一襲墨袍,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皇上!臣妾叩見陛下!”楊皇後臉色驟變,驚慌失措地看著雲瀚,連忙拉著一眾嬪妃跪了一地。
慕雪鳶和靜塵師太,以及在場的小尼姑也都紛紛跪下行禮。
“眾人免禮。”雲瀚的聲音悠然而出,隨即他的目光就在慕雪鳶的臉上停留。
然而,慕雪鳶卻有意避開他的視線,始終垂首低垂,不願再引發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皇後,朕聽內侍說你來了感業寺,就過來看看。想不到你竟敢亂傳朕的旨意!”雲瀚眉頭緊鎖,目光如刀般射向楊皇後。
“臣妾不敢!”楊皇後臉色一白,顫聲道:“臣妾隻是覺得慕雪鳶既然是來修行的,也應深入體驗尼姑們的日常勞作。”
雲瀚冷笑一聲,緩緩說道:“哦?既然皇後也來到感業寺了,那不如留在此處,與尼姑們一同生活幾日,也親身體驗那清苦修行。”
“陛下!”吳婉儀眼中閃爍著少女特有的癡迷光芒,她鼓起勇氣,走到雲瀚麵前,“臣妾終於得以目睹您的真容,您比臣妾想象中的還要英俊非凡。”
“你是何人?”雲瀚蹙起眉頭,臉色晦暗不明。
“臣妾是吳侍郎的嫡女,吳婉言。”吳婉儀恭敬地行了一禮,羞澀的臉頰上浮起一抹紅暈。
慕雪鳶心頭湧上一股無明火,她語氣生硬地說道:“陛下,皇後娘娘,各位貴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可還沒等皇上開口,慕雪鳶就徑自走了出去,留下一臉詫異的眾人。
“皇上!您瞧瞧,慕雪鳶真是越來越沒有規則了!”楊皇後氣得麵目猙獰,怒視著慕雪鳶越走越遠的背影。
“皇後,既然你已經完成了敬香之儀,便帶領眾人回宮吧。如若違反了宮規,你們就各自去洪嬤嬤那裏領罰吧!”雲瀚陰沉著一張臉,冷冷地對楊皇後說道。
“陛下!請您息怒,臣妾等即刻返回宮中,隻盼著陛下空閑之時,記得前來探望吾們啊。”吳婉儀為了能在皇上麵前留下深刻印象,簡直是豁出去了。
然而,雲瀚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舍給她,就疾步走了出去。
楊皇後攥緊拳頭,氣得渾身顫抖,看情形,皇上是追慕雪鳶那個賤人去了啊!
雲瀚加快了腳步,才終於趕上慕雪鳶。他迅速伸出手,緊緊拉住她的胳膊,迫使她停下腳步。
慕雪鳶被迫停下,卻並未回頭,那雙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雪鳶,你為何走得如此匆忙?”雲瀚輕聲問道,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精致的小臉。
慕雪鳶的雙眸已變得冰冷如寒星,她噘起嘴唇,帶著一絲嘲諷道:“陛下,您身邊美女如雲,又怎會想起我這等閑人?”
看到慕雪鳶這副吃醋的模樣,雲瀚心中反而湧起一股莫名的愉悅。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哦?朕怎麽聞到了醋壇子打翻的味道?”
這句話讓慕雪鳶的臉色大變,她瞪了雲瀚一眼回道:“陛下言重了,臣女哪有資格吃醋呀。”
“鳶兒,難道你還不明白,朕對你的心意嗎?”雲瀚凝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不明白!陛下您從未明確告訴過我。那日您對我無禮,是不是把我當成了輕浮的女子?可以隨意玩弄?”慕雪鳶壯著膽子,說出了心中的不滿。
雲瀚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鳶兒,朕沒有輕視你,朕是真心喜歡你的。”
慕雪鳶的雙眸猛地擴張,震驚之情溢於言表。她從未敢奢求過君主的真心,此刻卻感到一陣惶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你不相信朕嗎?”雲瀚看到她的表情,焦急地問道。
慕雪鳶苦澀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陛下,我怎敢相信?您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我又能以何種身份,去承受您的歡心呢?”
“七十二嬪妃?你從哪裏聽來,朕的後宮有這麽多人的?”雲瀚被她逗樂了,開懷笑道。
慕雪鳶總不能告訴他,是從曆史書上看到的。
“我隻是胡亂猜測罷了。”慕雪鳶緊繃著臉說道。
雲瀚深情地望著她,柔聲道:“在朕的心裏,唯有你一人。其他嬪妃不過是太後幫朕選入宮的,朕從未真正在意過。”
“那楊皇後呢?”慕雪鳶眉頭微皺,仍有些不解。
“楊皇後此人,朕就更不喜歡了。她隻不過是政治聯姻的工具罷了,皇後的父親是軍機大臣,手握十幾萬兵權。朕與她完婚,也是為了穩固江山。”
“我所求的,是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雲瀚,你是否能做到?如果不行,我們就當從未遇見吧。”慕雪鳶幽幽地說道。
“鳶兒,你的所思便是我的所想。你放心,我會同太後商量,把你納入後宮,定會給你一個名分。”
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了遠處的花香,慕雪鳶深吸一口,陶醉地閉上了眼睛。
雲瀚捉住了這個瞬間的機會,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就像蜻蜓掠過水麵,那一刹那的觸碰卻滿載著深深的柔情與甜蜜。
“鳶兒,你已經很久沒有到雲清宮來了。”他貼近她的耳邊,聲音低沉而溫柔,“今晚,你能否陪我一起用膳?”
慕雪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粗布藍裙,微微皺眉說道:“我想回去換一身衣裳再過去。”
“好的!我等你。”雲瀚輕輕勾起嘴角,寵溺的笑意在嘴邊蔓延開來。
慕雪鳶走在回寺廟的路上,內心仍一片混沌。她覺得自己也許是瘋了,竟將一位古代的帝王視作自己的戀人。
何況,他還是她前夫襄王的弟弟,這未免過於荒唐!
她也知道,與帝王相愛,注定是一條艱難曲折之路,每一步都可能是荊棘密布。但她不怕,畢竟這一生,總是要經曆一些大風大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