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女子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說動手就動手,她本來就被泠霜的舉動嚇了一跳,如今更是看到了雲靈劍心中萬分覬覦,竟是沒有提防,以致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鮮血從脖頸流了出來,蜿蜒在地上,形成了一股紅色的河流。

“你怎麽那麽狠?”年輕男子想要抱起倒地的年輕女子,可是胳膊一用力頓時吃痛,不由得又把那女子丟在了地上。

“狠,難道巫山老怪就沒有教過你們,隻有對自己狠的人,才能對別人狠心嗎?”那年輕男子看著泠霜小於盈盈,隻覺得額頭上滿是汗水,幾乎都匯聚成了河流似的。

“不用廢話。”聲音由遠而近,那年輕男子仰頭看去,卻發現天空好藍,這冬日好冷,而自己卻像是沒了根的浮萍,在飄**。

“砰……”

竇弗右手輕輕放下,看著官道上揚起的灰塵不由皺了皺眉,“走吧。”卻是再也沒去看那兩具屍體一眼。

澈丹縮回了腦袋,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時不時的看向外麵,似乎想要看著竇弗似的,“葉姐姐,白大哥好帥呀。”

那動作,簡直是無可挑剔呀!

葉墨卻是笑而不語。此刻講究的便是如此,怎麽樣才能殺死人才是他們所關心的,因為不殺死別人,他們隻會被人殺死而已。

“這樣的殺人技巧,你還是不要學的好。”葉墨低聲一句,卻不知車轅上竇弗聽到卻是猛地抬起了頭,馬鞭揮舞在馬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群廢物,我還以為慕雲霜找到的人會是多麽的優秀呢,原來巫山也不過是一群廢物而已,梅秀,你說呢?”

梅嬤嬤站在角落裏,幾乎不敢抬頭去看長孫繁漪的表情,唯有小白,趴在桌上,目光在兩個人身上遊走,可是沒堅持多久它就累了,小腦袋一垂,頓時沒了動靜,可是兩隻耳朵卻是抖動了一下。

“主子,慕妃再怎麽厲害,不還是敗在了主子您手中?所以,這巫山傳人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既然他們輸了,到時候奴婢出手便好。”

“是嗎?”長孫繁漪長歎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著梅嬤嬤,“我怎麽聽說那個不孝子竟也是隨著她們來了這桃花鎮,梅秀,你可別再動這惻隱之心了,知道了嗎?”

梅嬤嬤聞言渾身一顫,顫顫悠悠跪倒在地道,“主子,梅秀不敢。”

隻是她話音剛落,卻是感覺一陣狂風驟雨向自己襲來似的,把自己席卷而去。

“不敢?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什麽你不敢的東西!”說著,“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長孫繁漪看著那被自己打偏了的臉,冷聲道,“別再給我整那些幺蛾子,本尊的耐心有限,說不定哪天心情不好了,我一個都不放過!”

梅嬤嬤聞言磕頭如搗蒜,臉上滿是惶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長孫繁漪看著惶惶猶如喪家之犬的梅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剛要動手,卻聽到一聲清脆的犬吠聲,“嗚汪……”

太好了,皇天不負有心狗,它小白總算又能正常嗅東西了,而且,它,它聞到了主人的氣息呀!

長孫繁漪卻以為這是小白在和自己講條件,頓時隱匿去了臉上的怒意,隨口道,“去看著他們的下落打聽清楚他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梅嬤嬤如蒙大赦,慌忙退了出去,小白一個狗

躍也想隨著梅嬤嬤一同離開,可是剛弓起來腰,卻感覺到背上忽然有一雙手拂過,“主子,你又想去哪裏呢?”

長孫繁漪伸手一攬便將小白帶到了自己胸前,而她胸前的風光幾乎讓小白暈倒在……在胸不能自拔。

天呢,為什麽這麽沒天理!

主人那般漂亮善良卻也隻是小籠包的胸,這女人殺人如麻十惡不赦而且還神經錯亂竟然是胸前一對大饅頭,這,這太不合理了,也太沒天理了……

小白幾乎要哭了,可是長孫繁漪卻又再度理解錯誤,“我的主人,為什麽當年你要拒絕我呢?如今這算晚了嗎?”她卻並不指望小白能給出她答案,隻是玉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梳攏著小白柔順的皮毛,眼中卻是罕見的溫柔。

“葉姐姐,你說她為什麽非要來桃花鎮呢?”雖然沒有了桃花豔鬼林卿兮,可是澈丹對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麽好感,甚至更多的是厭惡的感覺。

“大概,我知道原因了。”席慶天忽然開口道,目光中帶著深邃,“她想要用鬼魅之氣恢複魔皇的身份,所以才會來到這裏的。”說完,席慶天不由看了悟空大師一眼,“我看你還是不要去見她了,若是她找不到符合自己需求的鬼魅,可能會用你來做這藥引子的。”

悟空大師聞言卻是混不在意一般,“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澈丹聽到師傅這麽說,頓時眼淚潸潸,“師傅,徒兒還沒孝順您呢,您可不能想不開呀,苦瓜師侄你是不是也舍不得師傅?所以師傅,你不要去找那老巫婆了。”

一直以來,因為楊煥的在場。澈丹從來都是那女人,那女人的稱呼長孫繁漪,這番情急之下竟是說出髒話,澈丹渾然沒注意似的,眼巴巴的看著悟空大師,生怕一不小心就再也見不到自家師傅了似的。

“小和尚別著急這也不過就是我的猜測而已猜測而已。”席慶天可沒想到澈丹竟是說哭就哭,頓時慌亂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正在席慶天想方設法要哄澈丹開心之際,雨姬卻忽然間覺得心口一酸,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家主人。葉墨也是看向了雨姬,頓時心中有了計較,果然。小白就在桃花鎮。

這段時間以來,不知為什麽她竟是失去了和小白的心有靈犀,如今再度恢複了往日的那種感覺,葉墨卻發現這種感覺生疏了許多,似乎小白距離自己很近,可又是很遠。

“主人,小白它,它……”雨姬不知道該怎麽說,為什麽她覺得小白此時既興奮又鬱悶,似乎心情很複雜?

可是她想區探究卻又抓不到小白的具體位置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攔住了這一切似的。而且,那雙無形的手的威懾力,她曾經見識過。不止一次。

一次是在東海海底,另一份則是在青寧院,當初長孫繁漪劫走小白的時候。

“沒事的,沒事的。”

葉墨低聲安慰道,畢竟如今長孫繁漪無論知不知道小白的真實身份,可是她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鬼魅精魂,那麽這一切都還來得及。

瞧著葉墨那糾結的表情,楊煥不禁安慰道,“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一時間,整個院子的氣氛都凝滯了下來。良久,泠霜帶著購買的藥材歸來,看到的便是這種情形。

“小姐,剛才我得到消息,長孫繁漪最近一直在林卿兮的久居居住,似乎在找什麽,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的樣子。”

泠霜心頭滿是不解,但是卻也知道,先行將自己知道的消息稟報,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葉墨聞言不由看了悟空大師一眼,心裏卻不知該怎麽去說了。

一個是幾百年前的青梅竹馬,一個是幾百年前的結發夫妻。明明知道長孫繁漪從來沒有安過好心,可是這兩人……或者說兩隻鬼,偏偏都對她死心塌地……

“悟空大師,葉墨有事想要討教一番,不知道大師可否有時間?”

向來,葉墨做事從裏不瞞著他們的,因此葉墨此話一出,泠霜和雨姬紛紛抬頭看向了葉墨,竇弗似乎無動於衷一般。

而澈丹和苦瓜卻是把目光投向了悟空大師,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隻是悟空大師卻並沒有說話,隻是向著偏廳內走去,眾人無不是知情識趣的,雖然想要知道葉墨的下一步打算,卻也不會這般不識趣的跟上去。

隻是葉墨卻忽然想起了什麽,衝著楊煥道,“重華大哥,有些事我也要向你請教一二,可否方便?”

自從得知長孫繁漪的真實身份後,楊煥一直對諸事不管不顧,盡管他也是受害者,卻是注定了的尷尬。

說多了的話,那是不仁不孝,因為長孫繁漪是他的母親,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不說的話,那是立場不清,因為長孫繁漪是大家的敵人,這也是無需質疑的事實。

因而,除了和葉墨偶爾說些話,和澈丹談及一些他在朝臣口中得知的九州大陸的風土人情,自從離開洛合城的這十天來,楊煥幾乎都在沉默。

而他的身體,雖然沒能養回來,可是臉上卻也逐漸有了血色。泠霜一直佩戴著的黑蛟內丹早就借給了楊煥,因為席慶天說過這等神獸的內丹雖不能祛除楊煥體內的毒素,可是卻能調養他的身體。

而結果顯而易見。

楊煥聞言,卻也隻是點了點頭,便隨著葉墨向偏廳走去。

這處他們落腳的院落並不算大,可卻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模樣,偏廳裏卻沒有大廳的寬敞,狹小的空間裏三個人,兩人一鬼對視了一眼,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想知道當年東林太子是怎麽死的。”

這個疑問盤桓在葉墨心頭良久,隻是她旁敲側擊去問澈丹,結果澈丹卻並不知道緣由,隻知道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收養在寺裏,對於師父的身份,也是後來他才知道的,當然這個身份則是悟空大師是鬼而不是人的事情。

楊煥顯然沒想到葉墨竟是這般直接,一開始就問這個問題,而且半點不給人商量的餘地,不由憂心的看向了悟空大師,卻見他在葉墨問了問題之後臉上閃過一絲悲慟,久久不能消散去。

“施主,這些日子你一直和澈丹說笑這九州諸事,為的就是知曉貧僧的死因嗎?若真是如此,貧僧隻能說對不住施主了。”悟空大師笑了一笑,卻也是寶相尊嚴。

“澈丹是一百多年前我從外麵撿回來的孩子,雖然和苗疆的拜月雙使並不盡數相同,可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一百多年過去了澈丹也隻要在十歲之前才生長了。”

澈丹身份古怪,葉墨並不是不知曉,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澈丹竟是還有這般經曆,難怪會說越人臭小子,可不是嗎?這九州大陸,有多少人能夠長命百歲,又有多少人能達到澈丹的修為境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