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兒,毯子拿掉。"辰瀟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我驚了一下,這才發現頭發不知什麽時候洗好了,抬頭看到他俊美到不似人間男子的麵孔,**晶瑩的胸膛,腦中不期然想起剛剛……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我尷尬地猛退一步,脫離他的懷抱,結果身下一痛,腰背酸軟。我低咒了一聲,再度跌入他懷抱。
辰瀟眼中含笑,扯開白淨濕透的薄毯,淡淡道:"這東西太礙事了,你若再不放,我就索性毀了它。"
我一驚,刷拉一下鬆開本想將毯子扯回來的左手,右手牢牢捏在另一個毯角,心道,聊勝於無。辰瀟溫涼帶水的修長十指,已經沾著淨身的乳液,撫上我身體。
我尷尬地站在原地,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擺。其實,我現在站不住,根本就是靠在辰瀟懷中。清涼溫熱的水,順著肌膚紋理一點點流淌,衝去我身上細微的泡沫。
"辰瀟……"我低低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卻忽然停頓了下來,臉有些燒紅。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我:"嗯?"
"那個……那個……"我兩手**似的絞著床單,臉紅成番茄,卻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辰瀟都有些不耐了,我忽然猛地爆出一句問話,然後頭直接低垂到了下巴抵胸。
辰瀟明顯愣了愣,確切地說是愣了很久,然後麵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半晌才道:"你問我這是第幾次跟女孩子……?"
拜托!我臉上燒得更甚,忍不住在心裏暗罵,這種話你用得著重複一遍嗎?
辰瀟的臉上忽然掛起了笑意,探手將我摟入懷中,聲音說不出的愉悅:"傻瓜,自然是第一次!"
"不可能吧?"我猛地抬起頭來,驚詫地看著他,低叫,"否則你的技術怎麽會這麽高超!"
MY-GOD!誰告訴我,我剛剛到底……說了什麽?!
辰瀟當場就被震在原地,傻了好久。美男,尤其是**的美男,就是發傻的樣子,那也是一級噴血的。然後,他環著我的腰大笑起來。笑了半晌,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麽,麵色一紅,眼神閃爍到了他處。
"喂,辰瀟!"我忍著酸痛繞到他麵前,看他百年難得一見尷尬扭捏的表情,不由得玩心大盛,"第一次不可能這麽……咳,純熟吧,你是不是騙我的……"
"當然不是!"辰瀟幾乎是脫口叫道,隨即麵色一整,姣好的眉毛皺在一起,一臉苦惱尷尬之色。我忍不住暗笑到內傷,仿佛此刻才發現,原來辰瀟也不過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大孩子啊!
"算了,如果你不想說……第一次嘛,在你記憶中總是最珍貴的。"我裝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努力壓下勾起的嘴角。辰瀟啊辰瀟!你也有被算計的一天。
我長歎一口氣,往後撤離了他懷抱幾分。
辰瀟神色一慌,拉住我狠狠抱入懷中,低聲又急切地在我耳邊輕喃了一句:"我……我以前在風之都看過那些畫。"
"畫?"我腦子"當機"了幾秒鍾,忽然靈光一閃,驚叫道,"你竟然會看春宮圖?!"
天哪!地哪!你要我怎麽相信,仿佛誤墜凡間的天使—辰瀟,竟然會在皇宮中,偷看春宮圖。這……這詭異的場景,光是想象就已經……
辰瀟懊惱地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口,感覺到我憋不住的笑意,終於寵溺地歎口氣,無奈道:"我從小就過目不忘,風之都皇宮中的書籍我多能背閱,那裏難免夾雜著這類型的書。初時隻是因為好奇,可是看完後就怎麽也忘不掉了。"
我笑得更甚,隻覺此時明明頭痛尷尬卻偏偏拿我沒轍的辰瀟,簡直可愛到了極點。正想問他,看了那書,竟不會有欲望嚐試一下嗎?卻聽他清潺如水中綠竹葉飄透的聲音,響在我耳畔。
"後來,父王……為了……也曾讓我親見中了**後**的男女,也曾給我安排過各種女子。隻是,我百毒不侵,靈覺特殊,他卻也拿我沒轍。再後來,我無意中學到清心咒,對男女方麵的欲望,就更低了……"
腦中忽然想起初遇時那雙清澈如一汪秋水的深眸,那個時候的辰瀟,除了吳子昂外,無牽無掛,無欲無求,幹淨得讓人無法直視。
那時的他,明明淡泊一身,卻像溫暖和煦的陽光,吸引著每個人,照耀著每個人,比如吳子昂,比如攸可和竹遷,比如……我。可是,他卻偏偏,把自己摒棄在了溫暖之外。
我抬起頭看著他,微笑地問:"辰瀟,你後悔遇到我嗎?"
辰瀟雙眉一皺,露出個頭痛的表情,一臉警惕,"你不會又在想什麽離開我的借口吧?"雙手猛然收緊,唇使勁貼上我的,片刻就分,狠狠續道,"告訴你,想都別想,這輩子你都別想逃開我身邊了。不可能……"
他頓了頓,眼中露出欣然的笑意,忽然俯下身柔聲道:"璿兒,回到雲霄國我們便成親吧。"
"不要!"我直覺地脫口,"不是說遲一點嗎?"
天哪,要在現代,我們兩個可還都不滿法定年齡。不,最主要的是,婚姻,這麽早就結婚,尤其在古代這種以夫為天的製度下,尤其是在,辰瀟還有個名義上的少夫人的情況下…雖然……攸可也……但是……
見辰瀟臉色一沉,我慌忙道:"辰瀟,這個,成親不是兒戲。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考慮的。比如說,你是喜歡西式婚禮,還是中式婚禮,婚紗穿什麽類型的。比如說,我們酒席要請幾桌,主婚人是誰,伴郎伴娘又是誰。還比如說,婚後是我隨你姓呢,還是你入贅我們家,你名下的不動產我能占幾分。再比如說,你準備結婚幾年後要小孩……"
我抬眼偷瞄了一下眼中越來越迷茫的辰瀟,心中暗笑:好啊!你越茫然,我就越容易蒙混過關。
滔滔不絕了半天,最後我總結般地長歎一口氣,肅容道:"所以,你看吧,辰瀟。我們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考慮清楚啦!時間還是短的,依我說,應該改成一年半載。"
辰瀟靜靜地等我說完,然後嘴角輕扯,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你似乎還有不少的精力啊?"
我一驚,拽著剛被我拉回來的毯子後退一步,這張危險指數跟易君郅不相上下的俊臉,一時間讓我心中警鍾大作。
"看來,我剛剛還是太過留情了,徒然委
屈自己。"辰瀟溫和一笑,濃濃的陰謀氣息摻雜在這不染塵埃的笑容中……
我一抬頭,猛然一怔,對上祈然仿佛專注了一個世紀的深眸。他就這麽拄著頭,靜靜地垂眸看著我,那眼中的深情、寵愛、欣然、憐惜,讓我心中一陣柔軟感動。到底是怎樣的幸運才能讓我遇見眼前這個人,遇見了,又能被他捧在手心裏嗬護疼惜?
我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聲音還帶著昨晚殘留的微微沙啞,"早安,辰瀟。"
他怔了怔,仿佛此刻才發現我醒了,眼中的神光越加輕柔疼惜,卻語氣淡淡地道:"璿兒!早上我看著你便一直在想,有些東西,是不是我太過在意了,所以反而被蒙蔽了眼睛。"
我一震,胸口忽然像被什麽鏤了個洞,裏麵充斥的是怎樣波濤洶湧的感動,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忽然笑了,探手摟住他頸項,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柔聲道:"是!但是,不管怎麽樣永遠,你都是唯一的!"
身體猛地被抱入他懷中,耳邊傳來辰瀟釋然到幾乎沙啞哽咽的聲音:"幸好……幸好我不用恨大哥。"
我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背脊貼上了柔軟的床鋪,環手摟住他,聲音仿佛溫泉水冒出的氣泡般輕柔脆響:"是啊,不恨多好,恨是很痛苦的感情。辰瀟你隻要學會幸福就好了。"
因為顧及我的身體,辰瀟又在嶽陽皇宮留了三天。第四天,出發往雲霄國而去。
"我出去一下!"辰瀟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向我,淩厲的神色微微轉柔,"你先照顧昂,我一定會帶劉宇飛的解藥回來!"
"如果……"他微微皺了皺眉,續道,"如果我明日午時前仍未回來,你就不必等我了。讓南宮逸帶著步去找他師父謝煙客。師父的脈絡雖然自封了,但或者,還會有辦法。"
我的心輕顫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然後,在他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淡淡地開口:"辰瀟,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嗎?不要試圖用你自己的命去換別人,就算是我的,就算是昂的,也不可以。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忘了,對你自己好一點。"
辰瀟的身體微微一顫,沒有回頭,卻重重點了點頭,揚長而去。
那時的我又怎知,命運的巨輪,在他離去的那一刻,才終於開始……快速轉動。他這一去,我們這一分離,竟差一點……造就了一場永恒的悲劇。
太陽從東到西,黑夜來臨。我緊皺著眉頭,一刻不停地將冷水浸透的毛巾敷在吳子昂額頭。一旁的宮女想要來替手,卻被我拒絕。
一個小時後,吳子昂的身體由滾燙慢慢褪去溫度,最後變為瑟瑟發抖。眉毛上竟凝結出層層白霜。我嚇了一跳,慌忙把上他脈搏,隻覺他全身血脈竟像被凝結了一般,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
我心中一慌,隻覺恐懼眼前之人死亡的心情不受控製地越來越濃烈,轉頭大聲喊道:"被子!快去拿被子!還有把火爐升起來,快點!"
房中亂成一團,但爐火還是馬上升了起來。我把遞來的被子一條條蓋在吳子昂身上,可是他發絲間的寒霜卻不融反凝。
"昂,吳子昂,你不要嚇我啊!"我聲音哽咽,將手放在他額頭,隻覺那冰涼的溫度仿佛正在一點點吸盡他生命之氣,我卻無能為力。
腦中憶起在祁國皇宮,吳子昂為了通融我的體息,不顧自己內傷加重,把真氣輸給我。而我……
我一愣,內力!同根同源的內力!
我反手掀開他身上所有的被子扶他盤膝坐好,雙手貼上他寬闊的背脊。他身上的冰寒讓我忍不住打了個抖,我一咬牙,催動體內氣息,源源不斷的真氣馬上順著他神堂、心俞二穴流入他體內。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覺體內的氣息越來越稀薄,身上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所幸吳子昂的身體,終於一點點回暖,手掌下經脈跳動的氣息也漸趨明顯。
"瀟在雲霄國西南麵的使臣館。"一道慵懶陰柔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一身雪色衣衫的劉宇飛緩步走近我房中,臉上掛著讓我顫抖的笑容。
我看看屋中飄搖的燭火,鬥大的夜明珠,又看看窗外逐漸發白的天空。臉色慢慢平靜下來,定定望著眼前這個從來都讓我恐懼萬分的男子,開口道:"劉宇飛,拜托你帶昂去找你師父謝煙客,現在就走。"
劉宇飛雙眉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詫色,隨即冷笑道:"你憑什麽以為我會幫你?"
我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轉頭將辰瀟留下的一顆丹丸剝去外殼,塞入昂口中,不回頭地淡淡道:"你以為,如果有人可以幫忙,我會求你嗎?是辰瀟,這麽囑咐我的。"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嘴角笑容變得苦澀,"我不知道辰瀟為什麽這麽相信你?明知道你恨吳子昂,卻還是讓你帶他去療傷。他信你,我卻是不相信的,若不是到了這逼不得已的時刻,我也不會來求你。我必須,要去找辰瀟。"
劉宇飛眼中露出譏笑之色,瞥了我一眼,冷聲道:"最好待會見了然,你也能堅持自己所堅持的信念。"
我一驚,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我穿著單薄的衣衫,冒著清晨寒露,穿過空****的大街,來到西南麵依國接待外國使臣的宅邸。門口的侍衛,攔住了我。一直跟在身後貼身保護我的侍衛,馬上衝出來,把一塊鑲玉的金牌舉到那守衛麵前。守衛眼中一凝,對我的態度馬上恭敬到了極點。我卻不管他們表情,問了辰瀟的位置,衝入館內。腦中閃過那幾個侍衛欲言又止,淒淒惶惶的表情,心中的不安越盛。我衝到那華麗的廂房麵前,不給自己絲毫猶豫的時間,另一手猛地推開房門。
濃濃的春香,迎麵而來,夾雜著女子清純的體香,和熟悉的幽穀清香。
我愣愣地看著**赤身**,正相擁而吻的兩人,隻覺腦中嗡嗡作響,有根繃了很久的弦,忽然斷了,。那兩個,不是別人,正是辰瀟和竹遷。那個曾經是辰瀟的侍女,可是後來卻不見蹤影的女人,當時就覺得她,氣質並不像做侍女的人,感覺不一樣,但是卻又說不來
房中的兩人終於察覺有異,同時轉過身來。天藍的雙眸帶著似有若無的溫度,落在我身上,麵色清白,神色淡漠,仿佛絲毫不在乎被我看見。
竹遷對著我微微一笑,
眼中閃過得意憎恨之色,隨即轉身貼靠上辰瀟**的胸膛,柔聲道:"少主,你愛的人來找你了。"
辰瀟修長的十指撫上竹遷柔滑如絲緞般的長發,藍眸漫不經心地落在我身上,冷笑道:"什麽愛的人。遷兒,別開玩笑了,她不過是我當初,因為得不到才特別執著的人。"
"如今……"辰瀟白皙的透明的臉上,掛起冷漠到殘酷的笑容,"她死心塌地跟了我,倒反而覺得膩味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看著眼前的一幕,指甲深嵌入掌心。我本想開口說,辰瀟,我已經讓劉宇飛帶了昂去找他師父了,你若找到血藥,可以去半途截住他們。我本想說,辰瀟,那些孩子真是你命令人殺的嗎?以後不要再為我殺人了。我本想說,我想先去跟炆諾、青紫他們會合,援救依凝國,順便問問春棠,一直被我忽略了的夏秋冬,到底去了哪裏,我們一起把她們都接過來。我本想說……
可是我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那些聲音就是吐不出來。胸口一陣劇痛,連體內原本運轉來緩和壓迫的真氣也消失了,我頭一偏,吐出一口血來,落在地上。
然後我再沒有看那春色旖旎的屋裏一眼,轉身狠命衝出這個豪華的宅邸。
"怎麽,不去追嗎?"竹遷站起身來,緩緩套上絲質地的綢衣,臉上帶著複雜的冷笑,"你就不怕,她一氣之下,離你而去。"
辰瀟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彎身吐出一口鮮血。卻不看她慌亂的表情,眼望內屋,冷冷道:"南宮逸,你也該看夠了吧!"
屋內腳步聲輕響,南宮逸雙眼閃爍著金銀二色複又歸於純黑,嘴角的笑容好不得意猖狂。
"這一個血藥,足夠你救吳子昂了。"南宮逸冷冷一笑,對上辰瀟寒光閃爍的藍眸,"記住你說過的話。不許向她解釋一句。"
辰瀟淩厲的目光掃過他,直起身來,隨手披上自己外衣,探手取出一隻瓶子,將血液盡數灌入瓶中。忽然,他目光一頓,渾身輕顫,差一點一瓶珍貴的血液便盡數打翻。
他放下瓶子,走前幾步,看著那攤血。他平靜無波的藍眸中,終於出現了恐慌,轉身便待奔出。身形猛然一滯,南宮逸已經擋在了他麵前,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容:"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看到這個這血如此驚慌。但肯定是在害怕,姚梓馨離你而去了?"
辰瀟不言,反手抽出腰間寒血,全身殺氣暴漲。
凝章之輝閃過,南宮逸眼中露出不屑之意,冷冷道:"別說你為救吳子昂受了內傷。就是全盛時期的你,也未必見得能打贏金銀瞳的我,救吳子昂命的血,你不要了嗎?"
辰瀟渾身一震,回頭看向那被竹遷抓在手中,作勢欲砸的瓷瓶。他的深眸洶湧波**,半晌,終於收回手中之劍。
"這就對了嘛!"南宮逸同時收回凝章,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笑容帶著純純的孩子氣掛在臉上,"你們三個,真是一對奇異的組合。雖然說,相愛的是你和姚梓馨,可是若真處於生死關頭,你們是會先救對方呢,還是先救吳子昂,恐怕連你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辰瀟一言不發,想到剛剛那吐血的蒼白麵容,不由得神色黯然。
"文辰瀟,你就真的相信,吳子昂會不愛姚梓馨嗎?"
南宮逸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臉上的笑容更為清澈卻邪佞:"這個女人,我又不是沒保護過。如果,連一心隻想複仇的我,都產生了獨占的欲望。更何況,是日日護她如珍寶的吳子昂呢?你不妨,去問問吳子昂,那日在別有洞天的夢障中,他到底夢到了什麽?"
辰瀟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深眸中冰寒一片,在他麵前坐下,冷笑道:"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想挑撥我們三個?看起來似乎對你並沒什麽好處啊!"
"好處嗎?"南宮逸笑了起來,笑聲中卻忽然夾雜了不甘的恨意,"當日在穀中,看著你們三人彈琴舞劍,忽然,就很痛恨那個誰也插不進去,誰也破壞不了的世界。所以,就想試試看,你們之間的信任,你們三個,這奇異的三角組合,到底能穩固到何種地步。"
"你也在???”辰瀟吃驚看著,當時他是真的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但是很快就收斂起:“恐怕……不隻如此吧?"辰瀟灌了一杯茶,麵色平靜不變。心頭卻焦急得有如千萬隻蟲蟻在啃噬,爬行。
南宮逸笑笑,"確實不隻如此,至於我到底還有什麽目的,就不勞少主操心了。你隻需記住,自己承諾過的話,不得向姚梓馨解釋一字。"
"轟隆——"天空中傳來一陣雷聲,南宮逸臉露詫然,轉頭望向窗外,"奇怪,這天氣怎麽說也不像要下雷雨的樣子啊!莫不是有什麽異變?"
仿佛就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陣陣的雷聲越來越大,間隔也越來越短。天空黑沉下來,隻有道道淩厲的閃電劃破越來越黑沉的長空。
天黑,電閃,雷鳴,雨滴卻遲遲沒有落下。
辰瀟呆呆地望著窗外風雲變色的天空,眼中慢慢浮現出恐慌之色。
"轟隆!"一陣驚雷落在窗前,閃電劃過辰瀟蒼白如雪的俊臉,他眼中,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褪去得一幹二淨,隻餘驚恐,隻餘……驚恐。
心髒猛然一陣抽痛,辰瀟抬手捧住自己胸口,拚命地在心中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可是……
"轟隆——"又一陣更為猛烈的雷聲落地,天空已然黑沉到了沒有一絲亮光,窗外狂風卷著落葉,夾雜著人們恐慌的驚叫聲,分外淒厲。
細雨飄清風搖憑借癡心般情長
浩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
……
耳中終於繚繞過那淒美卻讓他分外倉惶的歌聲,他在夢障裏,曾隱約聽到的歌聲。
"璿兒!!"辰瀟發出了一聲近乎絕望的嘶喊,再顧不得任何人,任何事,直起身,掀翻了圓桌,狂衝出去。
南宮逸詫異地化去辰瀟震開他時侵入體內的真氣,有些震驚於祈然純厚卻殺氣凜冽的內息。他抬頭看向黑潮洶湧的窗外,腦中不期然浮現出那雙帶著琥珀色的靈動眼睛,心底竟浮起陣陣的煩躁不安。
隱約地,他感覺到,自己今日逼迫文辰瀟所做的一切,會產生誰都無法預計的恐怖結果。隻是,他笑了笑,笑開那張溫暖的臉,這樣,他才能報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