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世硝煙 第一百零七章 怪異兄弟

距離洛河越來越近,這裏五湖四海的江湖人、靈修士也逐漸多了起來。

張子軒所居的飯館名叫:“滿堂春色”,可比相熟的那家“有朋遠來”詩情畫意得多,大廳之上還懸著一對詩句:“滿堂春色猶未盡,飄然酒香出牆頭。”

“飄然酒”便是這飯店裏麵的得意之作。據說這美酒品位起來,香遠怡清,飄然若仙,故此有這一稱。

恰好,滿桌都是好酒之人。就連一直滴酒不沾的天雪和樂恬,都忍不住對這飄然酒大感興趣,頭次開了葷。

“要說酒美,還是仙庭的玉液瓊汁好喝。那才是真正的‘飄然’!這酒,頂多也就是一個小飄然而已……唔?怎麽沒了?老板,再來兩瓶!”風成有些醉意,居然在人多之處主動發言。幸好張子軒要的就是一個雅間,沒旁人在側。

“喲,真能吹牛!弄得你像是喝過似的。”滿桌之人,恐怕就屬樂恬最能下風成麵子。

風成把臉一紅,強詞奪理道:“樂丫頭,雖然俺沒試過,但是肯定是知道的!”

“嘿,瞧瞧!沒喝過還說知道,這是什麽理?”眾人聞言,都禁不住大笑起來,沒一人願意相信風成胡言亂語。

“這個……這個……我就是知道啊!”風成顯然是有些急了,臉色就像自己的屁股似的,紅的滲人。

張子軒看不過去了,開口勸道:“我說你們也太不像話了!居然這麽欺負風成!雖然他這是吹牛,不過大家也要裝作相信的樣子嘛!”

“哈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特別是樂恬,笑得眼淚都忍不住掉下來了。

“我……”風成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這樣下去越辯越濁,還不如不說為妙。想到這裏,風成便自顧自地喝起悶酒。

眾人又是一陣調笑,隨後又各自喝著酒,吃著菜,享受著這難得一見的安逸。誰也不知道這日後到底還能否還有如此輕鬆的時間。

就在打架酒足飯飽之後,眾人正要離開之時,卻遇到兩個奇怪的兄弟。

說奇怪,那是因為他們的服飾。如果不是這兩兄弟的喉結和方正棱角分明臉龐,恐怕沒人認為他們是男人。一身紫色的繡邊羅衫長裙,將他們的雙腳都給掩蓋起來。更奇特的是,他們耳朵上,還掛著一對晶瑩的紫色耳墜。

若光是服飾,那麽眾人頂多還隻是驚歎而已。畢竟衣飾各族各有不同。男子身穿裙裝也未嚐沒有先例。

關鍵他們的長相,尤其讓人驚為天人。簡直比女子還要俊俏三分,膚如凝脂,麵若冠玉,眉如雲煙,眸若星辰。體態消瘦而婀娜,身姿挺拔而素立,若他們將嗓門遮住,恐怕立即會陷入旁人的追捧。

張子軒一行人等恰好從他們身邊路過,隻是稍微瞥上一眼,便不再注意。

那兄弟中的一人率先說道:“瞧瞧著店,這詩句多好啊!‘滿堂春色猶未盡,飄然酒香出牆頭。’天驕啊!你看能不能給他接個下句?”

“沒興趣。”另外一個人冷漠地回答道。

起先那人聞言,也沒生氣,而是點頭稱道:“是了,你這樣厲害的角色,它們怎麽配讓你出下句呢?”語氣絲毫沒有一絲懈怠和玩笑,居然十分一本正經。

此時張子軒恰好走到門口,見這兄弟兩個如此奇怪,也不禁莞爾。隻是自己還有洛河神殿一事壓在心上,不便久留。否則與他們交個朋友也未嚐不可啊!

“既然如此,那還是我來接個下句吧!”起先那人想也沒想,就接著說道:“軒字殿中點子軒,洛河揚名揚河洛。”

張子軒的雙腳立刻停住!

軒字殿!張子軒當然不會忘記那個神奇的宮殿,他現在身上所有的法器功訣,大多都是軒字殿之中獲得的。可是去了軒字殿的時候,張子軒隻帶了楊紫苑,而且出來之後並沒有與別人提及過這件事情。

“師弟啊!你瞧那人做的詩句也有子軒呢!”樂恬還不知道利害,嬌笑著對張子軒說道。

張子軒這時候可笑不出來,軒字殿的事情絕對可大可小,若是眼前這兩人知道軒字殿的話,那麽極有可能認識軒字殿的主人,甚至軒字殿的主人!那麽他們來找自己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再躲也不是辦法啊!

張子軒立即停下腳步,三步並兩步地回到飯館,那兩人的身邊:“兩位前輩,可否賞臉陪在下喝杯酒?”

“嗯?你我根本素不相識,何出此言呢?”

張子軒嗬嗬一笑,說道:“那我就請你們喝‘飄然酒’如何?”

“教主……”天玄老人見狀正想勸阻,卻見到大長老正對自己使著眼色。天玄頓時會意,知道這兩個人定然不同凡響,便立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張子軒。

那兩人聽到“飄然酒”果然興趣盎然,先頭一人立即應承下來:“那可就行了!正愁沒錢買酒喝,就有人請了!天妖你說是吧?”

“哼,那隻是你沒有而已!”

“是了,你就是有本事讓人心甘情願的給你銀子。自然不會注意這點酒錢的。”

張子軒見兩人如此怪象,也權當是沒看見、沒聽見,隻是對著那小二吩咐準備酒宴去了。

張子軒一行人等,本就已經飽餐過後,自然也就沒有人想要再吃什麽東西,都齊齊看著那兩位怪人在桌上大快朵頤。不一刻,就將桌上那滿滿的酒菜風卷殘雲般地吞進腹中。

“二位前輩覺得怎樣?”張子軒見兩人酒足飯飽,適時地問了一聲。

“不錯,不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二人吃了那麽些東西,自然識趣地誇讚開了。

“這飄然酒遠近馳名,味道自然不錯。”張子軒笑著將話題轉向正題:“隻是不知道兩位前輩口中所說的‘軒字殿’,又是什麽呢?”

一開始吟詩的那人,馬上換做一副思索的模樣:“軒字殿?那是什麽地方?”

張子軒知道他這是在做戲,頹然說道:“既然兩位不肯言明,在下也就不再強求了。隻是還有凡務纏身,那麽我們就在此別過!”

說完,起身作勢要走。

“小兄弟,這一飯之交也算緣分,就先告訴你我們的姓名吧!我是哥哥林天驕,這是舍弟林天妖。”

張子軒點點頭,說道:“那麽,兩位前輩就此別過了?”

“別過?”林天驕顯得很奇怪:“別什麽過我們何時說過要離開?”

張子軒聞言,暗思道:“這兩位前輩,肯定是為了洛河神殿而來的吧?看來河圖洛書的確牽連甚廣,這樣神秘的人物居然也會聞香而動?那麽,他們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麽呢?”

想到這裏,張子軒幹脆直言問道:“兩位前輩的意思,是要與在下一同前往洛河嘍?”

林天驕笑著回答道:“這是當然,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管飯的。像我們這樣的餓死鬼投胎,自然要黏住不放的!”

一旁的林天妖冷著臉,打斷林天驕的話:“哼,你是餓死鬼,我可不是。”

林天驕賠笑著說道:“是了!你怎麽會是鬼呢?天下第一的大神才是!”

張子軒暗忖:這兩人如此怪異,而真實實力也無從得知,那麽我幹脆就與他們一同上路好了。至少從軒字殿的主人來看,對自己似乎沒有惡意。既然他們與軒字殿似乎有所牽扯,那麽自然也就不會加害自己。與他們在一起時間長了,說不定就能找出軒字殿主人的秘密呢!

想到這裏,張子軒拱手說道:“既然前輩們不嫌棄,那麽晚輩也就恭敬不如從命。日後還望二位前輩多多提攜!”

“哈哈,隻要酒菜管飽,我們自然不會吝嗇。”林天驕朝著張子軒擠擠眼,那模樣,像極了天雪肩頭的瘊子風成。

是夜,張子軒等人例行聚集一處,會商這一天所有的事務。

“教主,你和那兩人既不相熟,為何對他們多般禮待?”天玄很是不解。堂堂易教的教主,對兩個來曆不明的娘娘腔低聲下氣,這說出去豈不是拂了易教的麵子?

“鬥戰勝佛,就是就是!看那兩人我就不舒服,堂堂大好男兒,穿的卻花裏胡哨。男不男女不女,成何體統?”風成難得占了回理,於是理屈詞不窮的他更加來勁,漂亮話說的是一愣一愣的!

樂恬不屑地撇撇嘴,喝到:“還成何體統呢?一隻死猴子,成天賴在天雪的肩膀,怎麽不說‘男女授受不親’?這就成體統了?”

聽了這話,皮厚的風成倒是沒事。隻是美豔芬芳的天雪,卻難得紅透了臉蛋。

“我賴怎麽了?我賴怎麽了?你就是羨慕我,你就是賴不了吧?有本事你也賴子軒那裏啊!”風成哪肯是受欺負的主兒?立刻反駁道,末了,還加了一句:“鬥戰勝佛,是我犯嗔了!罪過罪過!”

那神情,儼然一位得道高僧在懺悔似的。讓樂恬有氣也沒處發。

張子軒不理會兩人的瞎胡鬧,看向一直默默無言的大長老:“大長老,怎麽看?”

“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皇子,也許是和尚。”大長老徐徐說道:“那麽,看不出深淺的不一定是高人,也許是廢人。”

張子軒沉吟一陣,最後沉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