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仙樂花魁

婦人將張子軒拉到仙樂府最大的正廳之中時,那裏麵已然堆滿了人,重重將大廳中央的高台包圍。縱使張子軒用盡力氣,也不得寸進。

這個正廳是雙層構造,上麵都是些住人的房屋。而下麵除去亞肩疊背的人山之外,中間有一個四五丈方圓的大台子,想來那就是花魁登場的地方了吧。正廳的上麵的牌匾上,寫著“秋廳”二字,按著說法,仙樂府還有春、夏、冬三廳才對。

“你倒是說說,那花魁到底是啥樣啊。”張子軒嬉笑著問旁邊的婦人道。

那婦人感到張子軒摟住她的手又在不老實的上下摸捏,趕緊推開,小聲說道:“公子,在外麵就不要這樣啦。奴家在想,若是公子看見那花魁模樣,肯定就不會掛著奴家了。”

說完,婦人還小聲啜泣起來。張子軒趕緊擺手說道:“哪有,我心中怎會不掛著姐姐呢?”

婦人抬眼一看張子軒信誓旦旦的模樣,便又嬌笑一聲,不再言語。

“來了來了!”秋廳之中一陣喧嘩吵鬧,將張子軒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這時,隻見秋廳之中忽然降下許多紅彤彤的花瓣,那花瓣被人修剪成整齊的方塊模樣。隨後,一陣悠揚的笛聲打頭,四周響起一片看似平靜,實則激昂的音樂,猶如靜怡的海麵,一馬平川的海麵之下,卻是深藏暗湧。

一位絕代佳人,輕輕從樓上飄飛下來,輕輕落在台上。隻見那位佳人身著一身華貴紅袍,頭插飛鳳來儀紫金釵,脖掛翡翠如意琉璃鏈,腳踏紅霞漫天綢緞靴,真是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有位書生隨口便題詩道:

朱唇檀色淡抹重,

麵帶胭脂飛霞紅。

星眸柳眉溫香玉,

才知西子不如儂。

張子軒恰好聽見這詩,感覺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隻不過最後“儂”的意思,他卻百思不得其解。身旁的婦人見張子軒聽見那書生吟詩之後,低頭思索,便明白個大概,解釋道:“公子,那書生是南方人,那裏的方言,‘儂’就是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這首詩,是那位公子贈與花魁的。”

婦人說完,抬頭望了一眼眼壓群芳的花魁,有些失落地問道:“公子是哪裏人?”

哪裏人?張子軒一愣之下仔細回憶起來,可是想的腦袋生疼都記不出來。不過,他現在也不在乎這個,便又將眼光直望著秋廳台上的花魁,隨口回道:“我不記得了。”

婦人以為張子軒是在敷衍,也就微微一歎,不再多問。

“奴家就是今日秋花的花魁,花名雁來紅,所以各位公子稱呼我小紅就成。”那花魁向眾人道了個萬福,然後緩緩站立起來:“其實要我的花紅,隻要付錢就成,價高者得。”

眾人沒想到這雁來紅如此直爽,明碼就開始出賣自己的花紅。所謂花紅,就是花魁的**。指的不是**,而是指花魁的初次接客。

所謂花魁,就是仙樂府從小培養的才色雙全的女子。仙樂府每年會從外地挑選出同齡的二三十位少女作為花人,並培養她們學習樂棋書畫,然後等到碧玉年華之際,分別從這二十來人中挑選最出色的四人最為當年的四季花魁,拍賣她們的花紅。

而其他的人,就會成為仙樂府中一位才色上佳的侍婢。當然,這些侍婢隻能給貴賓貼身服務。張子軒身邊的婦人年輕時,就是仙樂府培養的花人。因為張子軒在仙樂府的幾天出手闊綽,早就被仙樂府加入貴賓的行列。

“五十萬兩!”雁來紅花紅的價格已然被喊道五十萬兩。這時,已經有不少人走出門去,秋廳之內頓時顯得寬敞不少。

“一百萬兩!”

“一百二十萬兩!”

……

這價格一直飆升,可張子軒依舊笑眯眯的看著身周的人喊價,自己卻動也不動。

“公子對花魁沒意思?”婦人有些奇怪的問道,但是不難聽出她的聲音居然帶有幾分激動。

張子軒擺擺手,微笑說道:“這個價格,不值一喊。不過,你想聽我喊價,那我就喊上一聲。”

“五百萬兩。”張子軒一開口就讓身周的人都驚訝不己。這五百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是一個尋常富商的全部身價。

雁來紅也被張子軒驚住,轉眼瞅去,卻見那個清秀的白衣人正在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沒來由的,雁來紅心中猛顫一下。

“五百二十……!”

“六百萬兩!”張子軒沒等那話落下,就又報出六百萬兩的價格。要知道,仙樂府曆屆花魁中,花紅最高的價格就是六百七十萬兩。

“六百一十……”拍價的那個胖子狠狠的瞪了張子軒一眼,然後喊道。

“七百萬兩。”張子軒依舊是一臉無所謂。

那胖子見張子軒出到七百萬兩,立馬站起來,怒罵一聲:“你這個瘋子!”然後甩手而走。

“謝謝這位公子如此賞臉。今夜奴家就是您的人了。請您在奴家的花廳稍等片刻,我沐浴更衣之後就去。”說完,對著張子軒笑了一下,轉身離去。這一笑,真是千嬌百媚,顛倒終生。

“公子,我帶你去吧?”張子軒身邊的婦人見張子軒一時沒有緩過神來,便出言提醒道。

可張子軒4的魂魄早就被雁來紅的嬌媚勾走了,哪還能醒悟?婦人隻好攙扶著張子軒向雁來紅的花廳走去。

等張子軒回過神來,他們早就來到雁來紅的花廳門口。張子軒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股淡淡的幽香頓時撲麵而來。

“咦?你怎麽不進來?”張子軒疑惑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婦人。

“這是各個花魁的花房,奴家是不能擅越的。”婦人趕緊解釋道。

“你就進來吧!”張子軒趁其不備,猛然將婦人拉進房來。卻見那婦人滿臉恐慌,立時跪倒在地,戰栗著不敢說話。

張子軒頓時感覺有些心疼,是不是自己的玩笑過頭了?於是,他將婦人扶起,問道:“你幹嗎跪在地上?這裏又沒有人。”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些花奴,不在花人、花魁的允許之下,是不可以擅自進入她們的閨房的,否則……”

“否則什麽?”

婦人的神色變了幾變,隨後小聲說道:“否則會被……輕了是毀容,重了砍去四肢,做成人棍……”

“什麽!”張子軒再怎麽想,也沒想到仙樂府如此的心狠手辣,居然將人做成人棍!這不是比死還難受嗎?

婦人說著,趕緊退出房門,在門口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放才緩緩站立起來。

“公子,那奴家先退下了。”婦人對張子軒道了個萬福,這才顫顫驚驚的退走。

張子軒本還有些感慨,可是一想到雁來紅的嬌顏,就又興奮起來。他掃視四周一陣,然後做到房間中央的小桌上。

那張小桌上擺了幾盤小甜點,和一疊果盤,可能是怕張子軒等急了。張子軒抓起一片雲糕就放進嘴裏,他咀嚼一陣,忽然記起有誰喜歡吃雲糕,卻又偏偏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正當他在想這個他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時,門外卻傳來一聲嬌笑,然後木門就被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