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應龍出現
楊戩見到事情水落石出，站起身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多謝各位配合。楊某先自行告退了！勿罪便是！”
“這就走了？”巫翔宇有些失落地站起身來，不舍地說道：“要不在這裏吃頓便飯吧？”
巫翔宇說到“便飯“兩字時，一旁的風成胃裏一陣翻騰，“嘔”地一聲，差點將滿腹的黃水全部嘔吐出來。
“不用了。”楊戩倒沒在意奉承的異樣，向著石頭一點頭。石頭又深深望了風成一眼，兩人的身影瞬間在大廳之中消失。
風成覺得有些奇怪，那個人自打進來之後，目光就從沒離開過自己。可惜他不精通讀心術，也不能掌握“它先知”這門法訣，所以根本就看不懂那種詭異而複雜的眼神。
“呼……他怎麽了？”巫翔宇見事情終於完結，這才長舒一口氣。
“沒事，就是風成覺得你們巫族的食物很美味，吃得太多太撐了而已。”樂恬笑著解釋道，隨後拍拍巫翔宇的肩膀：“怎麽樣？我還算識相吧？”
“那是那是！還以為你會穿幫呢！”巫翔宇笑嗬嗬地說道：“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晚上請大家吃‘巫族大餐’！”
滿屋子的人、妖頓時張大了嘴巴，同時哀聲嚷道：“啊？不用了吧？”
“砰”靈氣罩乍然破裂，最終就算巫力強橫的巫啟南，也抵擋不了百彩千葉草的突然發威。
巫啟南見到這般景象，心急如焚地吼道：“快！快將那法身截住！”在他心底，那法身竟然想要脫困，那靈識必然還是百彩千葉草。若是被他逃脫，那麽不說這次的重塑法身不成功，就連張子軒和角龍使都難以保全了。
“不用了。”那法身忽然說出一句人話。雙眼寒爍的綠芒，變成正常的、黑白分明的人眼。
“咦？”巫啟南和眾位高手先是驚詫，隨即臉上就展開笑顏。看來這次重塑法身的行動還算得上是成功，至少角龍使勝利歸來不是？
“沒想到我們居然在最後一刻將角龍使的靈識攝入，最終還是成功了。”張子軒站立起來，微笑著解釋道。
他也沒料到，自己居然在關鍵時刻與角龍使的靈識，將百彩千葉草徹底擊潰，它的靈識一心想要脫離靈氣罩，所以遭受張子軒和角龍使的包夾之後，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猛烈的攻擊幾下，旋即便消失不見。
現在角龍使的法身處於半固體的狀態，隻要不是刻意用它大戰，十天之內便可以完全風幹定型。這樣一來，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巫啟南嗬嗬一笑，卻注意到屋裏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幾個巫族的高手用的是一種懷疑的神色，而角龍使和張子軒卻是一種極為複雜的神色。
“族長，我們幾位老家夥有事想要問您……”
巫啟南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你們要問的問題。”歎了口氣，他緩緩說道：“唉，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卻還是無意將這個秘密透露出去。隻求你們能夠保密起來。”
“其實，每代巫族長老，都掌握了一門‘大浪滔天’的法訣，可以將巫力傳承給子嗣後裔。隻不過，全部轉化的話，隻能有三分之一被後代吸收。‘大浪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什麽，那族長你為何不早點告知！要是全族都掌握了這門法訣，那麽巫族的實力將會產生質的飛躍啊！”說到這裏，那巫族高手的臉立刻興奮的通紅。
人這一輩子，什麽東西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算功力再超絕的老前輩，都會懼怕死亡。因為隻要死亡，再有一身通天徹地的功力，都會煙消雲散。可若是掌握這麽一套法訣，那麽死亡之前就可以將全身功力傳授給下一代，那麽死亡也就不再可怖。
想到這裏，所有巫族高手都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成！”巫啟南嚴肅地板起臉。
那些巫族高手的夢想頓時全部破滅，緩緩回答道：“不成？族長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您還是想吃獨食不成？”
這句話委實不輕，連巫啟南這樣豪氣的人物都被氣的臉色發青，嘴唇哆嗦。
“我看不見得。”張子軒身為外人，本來這樣的家事自己不應該插嘴。但是他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這個消息足以讓他幫助巫啟南這個人物：“這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越是強大的功法法訣，本身都是一種懲罰。”
“我不相信，像是‘子承父功’這樣逆天的法訣，會沒有限製。”
巫啟南的神色頓時好看了許多，朝著張子軒微微一點頭，讚道：“小兄弟好見識。的確，這項法訣的桎梏，就是終身不得離開巫族的勢力範圍。”
“什麽？”巫族高手聞言，頓時呆立住了。怪不得族長實力高絕，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巫族村。
“我們巫族，在遠古時代的時候，曾經大肆使用過這種法訣。因為那時大地都是巫族的領地，所以根本就不用害怕自由的問題。可是現在與當年不同，領地已經變得隻有眼前這麽點大小。試問一下，還有誰願意使用這項法訣的了？”
聽了這話，巫族的幾位高手便不再說話。失去自由，再有實力又有什麽用？不過，這族長可真是神人，居然寧肯放棄自由，也要保留巫族的一份實力。他們心中，無疑對這個巫族又增添一絲敬佩。原本那一些懷疑，一些鄙夷，和一些僥幸，一時間全部消失。
角龍使抬起眼皮，乜斜了巫啟南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巫啟南發覺這一現象，低頭凝眉，眸子裏也似乎多出些什麽……
“角龍神使！”巫族的幾位高手這才注意那個法身，已經是屬於角龍使這位巫族老前輩的了。於是一同躬身，右手捂住左胸，向著角龍使作出一個巫族特有的敬禮手勢。
角龍使微微顰首，對著場邊的幾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巫族的現任族長，以及子軒徒兒，你們兩個留下。”
眾人依話而行，頓時整個密室中隻剩下三人，於是再度陷入沉寂。
“你是應龍！”角龍使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巫啟南。
張子軒倒是對此事了如指掌，並沒有多少困惑。畢竟他在角龍法身內部，已經獲知此事。那巫啟南體內的巫力，正是應龍特有的，帶有“龍氣”的星辰之力。
一開始由於巫啟南的刻意隱藏，角龍使並沒有發覺。可是被百彩千葉草的靈識一鬧，巫啟南的特殊巫力便露餡了。那股巫力之中的特殊氣息，正是角龍使萬分熟悉的龍氣！
“果然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沒想到我們哥倆再次相見的時候，已經過去不知多少年歲了。”巫啟南慘然一笑，滿臉的褶皺頓時堆積在一起。
“哥……”角龍使見到巫啟南答應的如此豪爽地答應下來，居然有些驚喜的熱淚盈眶。
“前輩是靠什麽活下來的？”張子軒問了一句他覺得最為奇怪的事情。
“活下來？”巫啟南思索了一陣子，回道：“我是靠著巫族傳承的力量。隻不過，那時的我會將受益人的靈識灌輸到蠱房的幼蠱之中。說起來，我也算是奪舍的一種吧？隻是天劫並沒有出現，我也就一直苟活至今。”
怪不得巫族的蠱蟲如此厲害，原來它們都是一些有靈識的人變化的！想來，這祖巫應龍為了生存，確實是不擇手段啊！張子軒這才恍然大悟，不過這卻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我的意思是前輩是如何從黃泉冥海中逃脫的？”
“黃泉冥海！！！”聽了這四個字，巫啟南的神色因為驚恐而變得扭曲，他退後幾步，隨後又猛地竄到張子軒的身前，鬧鬧抓住他的胸口：“說！你到底是誰？如何得知黃泉冥海？還是誰告訴你的？”
“哥，你不必逼他了。他是我的徒弟。”角龍使見到親身哥哥如此悲傷、驚慌的神色，心理的滋味也不太好受：“您知道麽，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巫啟南不再說話，因為他看見張子軒手掌中跳竄的無色火苗……這是先天火屬性。在這個世界上，他隻見過一個人曾經擁有過。那是一個讓他深愛的女子。
為了那個女子，他一直苟且偷生，連自由都能夠舍棄。並且不斷派出巫族人，出門尋找那個女子。因為他相信，隻要有心，就一定能夠成功。
果然，那個女子派她的徒弟來找他！他們終於能夠見麵了！
“女魃……嗎？”巫啟南的眼眶逐漸濕潤。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表達心中的複雜心情。如果那個女子現在在他麵前出現的話，估計他也隻能默默相對。
“是的。”張子軒沉默一陣，隨後問道：“她現在很好，不過身體已經不成人型了。所以不肯來看你。”
“傻瓜，她是一個傻瓜。”巫啟南溫柔地叨叨著：“我們之間的愛情，根本不用拿外在的東西衡量。時間、空間還是這可惡的表皮……”
“我愛她，這就夠了。”
這句話聽在耳中，張子軒覺得心中怦然一動，忽然記起那個一直叫喚自己“呆子”的紫衣少女，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到底嫁人人婦沒有……
做得如此灑脫，既然知道我愛她，這就夠了！張子軒忽然想到。原本心底的心結，頓時也打開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