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行亦收到之後就笑了，這麽多年，程涼艾還是隻帶著那麽點搞笑細菌，有點生硬，這給他噎的，不知道回啥了。
忽然，何行亦想到之前拍了一張帶著麵具道具的照片，於是發了過去，配文：360°無死角，根本曬不黑，我白著呢！
程涼艾：……我說何行亦，你可能真的去休息了，不然好像腦子離家出走了似的。
隔天，樓央也收到了如出一轍的”分享“。
她一邊削蘋果，一邊問：“你都看了五分鍾了，你倒是說句話啊姐！”
程涼艾看的是殺青宴那天，何行亦目送她離開的眼神，原來真像樓央說的，那麽哀傷。
之前她隻當是樓央說話誇張，可沒想到……
程涼艾收回視線，淡淡說：“你跟他經紀人通個氣，其他的就算了。”
樓央不敢相信，她姐看了五分鍾，就看出這麽個結論。
“就算了？公關呢？不準備嗎？你不跟何行亦說一下嗎？”
程涼艾看著天花板，有些落寞，低聲說：“本來也沒什麽，算了吧。”
五天之後，程涼艾順利出院，也到了年底了。
各類晚會和典禮也逐漸開始了。
程涼艾因為之前播出的電視劇，所以也應邀出席典禮。
當天晚上，星光熠熠，各路記者在紅毯前，等候款款走來的明星們。
粉絲即便因為鐵柵欄隔著很遠，但聲音也能清晰地傳到紅毯前。
程涼艾身穿黑色深V露背掛脖吊帶長裙，腳踩七公分高跟鞋，飽滿豔麗的嘴唇，金色的耳飾，與黑色禮服異常和諧。
頭發全部盤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流暢的下頜線，修長的脖頸，就像一隻驕傲的黑天鵝一般。
在車裏，有暖風，還披著大衣，程涼艾自然感覺不到寒意。
一下車，脫掉大衣，一股冷風襲來，程涼艾打了個寒顫，但走紅毯，哪有穿羽絨服的。
所以就硬挺著吧，反正大家都是這樣的。
程涼艾掛著得體的微笑，一邊打招呼，一邊穩穩地走向紅毯簽名區。
站在紅毯前拍照時，她不禁慶幸自己穿了羊毛的護膝，不然非得老寒腿不可。
樓央說得對，大家能夠一直麵帶微笑，可能是因為太冷了，笑僵了臉，一時之間變不了其他表情了。
拍完照，程涼艾再也沒有剛剛的沉穩，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衝進會場。
呼！活過來了，裏麵有空調啊。
接著再從樓央手裏拿回大衣披上，這就差不多了，很舒適。
程涼艾雖然受邀參加典禮，但由於不是主演，座位在後幾排的角落裏，所以她跟認識的演員朋友打過招呼以後，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手機了。
玩著玩著，程涼艾就困了，她緊了緊大衣，就靠著椅子閉目休息了。
忽然，她感覺眼前暗了，光似乎被擋住了。
她睜開眼，發現何行亦在她左手側的走廊裏，身子探過來，正看著她呢！
程涼艾被他突然的出現嚇了一跳，她四處看了一下，發現沒人關注這裏，才小聲詢問：“你怎麽在這兒？你座位不是在前麵嗎？”
何行亦看她這樣，也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說：“我去取東西，就在南門那邊進來了。”
程涼艾感覺耳朵被磁性的聲音融化了似的，有點熱，她不由得揉了揉耳垂。
何行亦指著她頭頂，關心的神色溢於言表，“傷口徹底痊愈了嗎？”
程涼艾摸了一下受傷的地方，被頭發蓋起來了，疤痕不明顯。
她點點頭：“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快回座位吧，典禮馬上開始了。”
主持人已經在候場了，何行亦也不多留，快步回去了。
典禮正式拉開帷幕，鎂光燈頻閃，音樂聲響起，主持人開始走流程。
隨著頒獎典禮的進行，輪到頒發年度品質電影人獎項時，程涼艾雖然心知自己與獎項無緣，但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雙手十指交叉，用力扣緊。
台上，主持人正宣讀著獲獎名單，每一個名字都伴隨著台下觀眾熱烈的掌聲。
何行亦和兩位電影人一起上台領獎。
程涼艾微笑著鼓掌祝賀，心中很是激動。
替何行亦。
她知道他從高中時就那麽敬業那麽努力，也知道這是他一生為之奮鬥的事業。
如今能獲獎，就意味著作品被肯定，被看到，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何行亦上台領獎，一身黑色帶暗紋西裝，胸口處多了一個胸針，是剛剛沒有的。
程涼艾眯了眯眼睛，她感覺這個胸針很眼熟。
忽的，她想起來自己曾經送給何行亦的那件生日禮物。
胸針好像和掛件裏麵的赫爾墨斯之杖很像。
就是看不清楚細節，不能確定。
典禮結束，夜色已深，寒風依舊。
程涼艾和樓央正準備離開，卻見何行亦不知何時已等在走廊盡頭，手裏還拿著兩杯熱騰騰的奶茶。
“晚上冷，喝點熱的暖暖。”他輕聲說著，將奶茶遞給她和樓央。
程涼艾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沒想到何行亦會如此細心，明明今晚他更忙碌。
她接過奶茶，指尖觸碰到那微熱的杯身，仿佛連心也跟著暖和起來。望向何行亦，這次徹底看清楚了胸針的樣子，程涼艾輕聲說：“謝謝你啊，這胸針挺特別。”
何行亦摸了摸胸針，一臉懷念，看起來很珍惜的樣子，“主要是送的人眼光好。”
程涼艾怔愣，越看越像自己送的那一枚，再加上何行亦似有若無的暗示，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明明在台下，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他身上還沒有。
程涼艾抬起頭，細細打量他的表情，眼神有詢問和驚訝。
何行亦似乎很享受對方的打量，彎起嘴角，乖乖傾身過去讓她看個仔細。
樓央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裏暗自嘀咕：這兩個人，怎麽神神秘秘的。她故意咳嗽了一聲，打破這微妙的氛圍，笑道：“哎呀，這奶茶來得真是時候，謝謝你啊何老師，多虧你細心！”
何行亦嘴角揚起，對著樓央說了句“不客氣”，然後就垂眸看著程涼艾的眼睛，聲音溫柔：“很晚了，回去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