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禮物。”程涼艾自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麽客氣啊，程老師，那我可打開了。”

何行亦看起來很高興，迫不及待打開盒子。

修長的手指拿起盒子裏的東西，對著光亮打量。

“一個掛件，不值什麽錢。”程涼艾閉著眼睛答。

K金的赫爾墨斯之杖的小掛件，旁邊是一顆圓滾滾的水星。

何行亦看了一會兒，才收到口袋裏放著，然後轉過頭來盯著程涼艾。

“看我幹嘛？”即便有點兒暈，也不是毫無知覺啊。

“看星星呢！”說完這話的何行亦，眼睛裏似乎真的有星光閃爍。

“哪有星星。”程涼艾呢喃，但也不想追問。

看著旁邊熱聊的小孩子們，也沒有說話的欲望。

雖說也剛剛畢業沒幾年，但由於教過幾年書，程涼艾和這些小孩還是沒什麽話題。

加上喝的那杯酒，程涼艾有點兒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就想離開。

她扭過頭，聲音不如往日清脆，帶著點兒嬌憨，“我想先回去了。”

看她不像是完全清醒的樣子，怎麽可能放心讓她自己回去。

“我沒喝酒，我送你回去。”何行亦說完，手就做出攙扶的姿勢。

程涼艾雖然有點兒暈，但也不至於不能自己走路，於是扶著把手站起來了。

不過倒是沒拒絕何行亦提出的送她的要求。

何行亦跟朋友說了一聲，程涼艾也隨即告別。

兩個人上車後，程涼艾自己係好安全帶，閉目休息。

何行亦降下車窗，夜晚的風徐徐吹來，夾雜著草木的清香。

開了有一段，等紅燈的間隙，何行亦通過後視鏡，看向程涼艾。

忽然，他小聲開口：“姐姐。”

似乎是隻在唇齒間停留了一秒，然後又被收回的呢喃。

但程涼艾還是聽到了。

“怎麽，畢業了就不叫老師了？”

像是一句質問，但那雙笑眼，完全沒有威懾力。

何行亦也不覺得羞惱，反而像是得了許可一樣，繼續用正常聲量，又叫了幾聲。

“姐姐，姐姐，姐姐。”話音落下的瞬間，綠燈，何行亦順著車流，繼續開。

“嗯，我這年齡，你叫聲姐姐不虧。”程涼艾點點頭，似乎很認同。

“我有駕駛證了。”何行亦像孩子般不甘地強調著，好像這樣就能壓人一頭似的。

“我知道，你這不是已經開上車了嘛，肯定是持證上崗。”

何行亦卻沒有再接話，神情沉默。

很快就到程涼艾的小區了，何行亦登記了車牌，給人送到樓下，隨後就要下車。

“別，我真沒醉到那個地步，能自己上樓。”程涼艾看出他的意圖，直接拒絕了。

但何行亦看著眼前臉頰還有些紅暈的人，不太相信，也不太放心。

“我住二樓。”一共幾步路啊。

程涼艾的眼神帶著教學時的認真，何行亦敗下陣來。

“那你到家了告訴我。”何行亦的話音落下時，程涼艾的腳步都到單元門口了。

不一會兒，二樓的燈就亮了，程涼艾出現在陽台。

何行亦這下也放心了，就回去了。

隻是誰也沒想到，這次過後，兩人竟多年再沒見麵。

後來，程涼艾回憶起來，才發覺，何行亦當初想強調的根本不是駕駛證，而是成年。

他想說，我已經成年了，我們之間的年齡差，隻是數字而已。

五年後，2020年初，京都。

樓央發來消息：我看見男主角了，青春靚麗。

程涼艾收起手機，沒理會樓央的調侃。

這是第一次劇本圍讀，程涼艾早早就來到現場。

這是她的習慣，以前作為配角出現時，她也是一樣，因為要珍惜每次工作機會。

不一會兒，導演張栩帶著神秘的男主角來了。

張栩進來看到程涼艾，很高興，連忙給她介紹對方。

程涼艾早在對方抬頭的瞬間，就愣在原地了。

很快她就掩飾好自己的情緒，用工作的姿態打招呼。

介紹完之後張栩還調侃，“怎麽樣，涼艾，我就說一定給你找個大帥哥做男主角，驚喜不？”

程涼艾打哈哈，然後坐下，心想，不光驚喜，還有驚嚇呢！

見對方沒有要提起往日認識的事情時，程涼艾也順理成章地當作初見了。

“你好，程老師。”男人清透的話傳過來。

程涼艾即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五年後，“程老師”這個稱呼重出江湖了。

“你好，何老師。”程涼艾按照演藝圈規矩叫，畢竟何行亦按照演戲年數來看，確實是老戲骨了。

那她叫一句老師，也不為過。

隨著其他演員和編劇到齊後，何行亦解釋了沒有出席開機儀式的原因。

因為暴雪，飛機高鐵停運，延遲一天後，何行亦做了綠皮火車趕回來，但還是沒趕上開機儀式。

“因為是官方邀請的工作，所以不能推遲，不好意思。”何行亦很謙和。

張栩拍了拍何行亦的肩膀，“別說這個了，要不是你趕來救場又追加投資，我們這個劇組差點兒解散。”

這部戲本來沒找何行亦做男主角，也夠不上他，資方進場，自帶男主角。

後來不知道怎麽，男主角嫌棄製作班底不夠有名，拒絕出演，資方隨後也撤資了。

但張栩班底都組好了，劇本也到位了，不能不拍啊。

所以他就廣發群友，希望有朋友救他於水火。

剛好何行亦有檔期，所以張栩就捉來了自己的好友來救場。

何行亦也很夠意思，隻象征性收了一點兒片酬，然後自己還投資五百萬。

同時因為何行亦的出演，他代言的品牌也相應投資。

這對於小製作的電視劇來說，已經足夠了。

所以，這種帶資進組的男主角，誰又會去責怪他沒出席開機儀式呢！

都市青春偶像劇的題材，年下，暗戀，久別重逢，這幾個標簽，看起來似乎沒比市場上已經播出的劇集更吸睛。

按理說，以何行亦的發展來看，他接下這部劇除了漲粉，沒什麽好處。

何行亦以往的角色各種類型的都有，能看出來他是願意嚐試不同風格的演員。

而不是隻為了漲粉固粉，隻接偶像劇的偶像。

所以程涼艾才會對於他的出現那麽意外。

因為沒想到，他會來。

劇本圍讀會結束後，何行亦主動走過來，“程老師，加一下微信吧，方便後麵討論劇情。”

程涼艾莫名有一瞬間的心虛，然後拿出手機，加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