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 第一篡後
賀錦年亦留意到,靠近帝後座席的幾乎是武將的席位,從這個側麵也看得出,如今的朝局已至劍撥弩張。
突然,宴中的曲目一變,從四處突然奔跑出幾個穿著透明薄紗的俏麗女子,惹得宴中所有的人不知不覺停止了談笑,開始凝神看歌舞。
因被這些舞女擋住了視線,賀錦年便低下首開始吃一些東西,但偶爾抬首間,眸光穿過那些俏麗女子妖嬈的身影,悄然注意著那幾個人的動向。
因為這些少女的舞姿引得宴會的氣氛更加熱烈,賀錦年甚至聞到了一些荷爾蒙散發的味道。
這些少女都不是蒼月大陸的,而是外番少女,個個金發碧眼,別有風情,在一曲妖豔的舞曲後,這些女子如精靈般地奔向宴席中的賓客。
而她們的近於**的行為大膽得更是令宴會中的成年男子心跳加速,同時,也讓一眾爭奇鬥豔的後妃們失去底氣,個個氣得銀牙暗咬,最後難得地一致對外,守著皇帝,不讓美姬有近身的機會。
而大臣所攜的家眷卻是無可奈何,眼睜睜地瞧著自已的相公被一群女人轉圍著。
外番女子天性大膽,極盡挑逗之事,風流豔骨中帶著野性的張揚,讓宴中的男人早已魂魄難聚,早將妻子拋之腦後。
這時,整個宴會的場麵有些亂了起來!
賀錦年身旁不遠的幾個豔姬似乎注意到她,碧眼一亮,不顧禮儀,馬上扔下幾個皇子,紛紛提著酒朝她奔來。
賀錦年並不推拒,與眾美姬嬉笑鬧成一團。
她身量雖未長足,一席款式簡單並不算出挑的墨綠色錦袍。
既使混在一群身著大紅輕紗幔裹,曲線畢露,豐盈保滿,美豔絕倫的外番尤物中,還是光華出眾,令人看了一眼,就無法將目光移開。
尤其是那雙透著瑩玉之光的黑色眼眸美如皓石,流連處,讓人立刻聯想到夜幕下的一挑月光,絕色!
甚至無關性別,隻有美,隻有驚心動魄,看得連身邊日日與他一同上學堂的那些仕家公子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他尚年幼,對這種聲色興致不高,玩鬧一陣便開始推拒,那些美姬也不勉強,紛紛退開去尋找另外的目標。
賀錦年一直暗中看著宴席上的人,她巡了一周,果然沒看到金鈴公主的身影,心道,好戲果然要上場了。
思忖間,觸到肖妥塵冷漠的眼光,心一慟,眯了雙眸,臉上帶著一絲酒後的頹廢,朝著肖妥塵勾了勾手指,這動作極為不敬,自然惹得肖妥塵怒視以對。
賀錦年卻不理會他,自行站了起來,離開宴席。
肖妥塵原本不欲理會,但又被好奇心使然,便離了桌,匆匆追上賀錦年的步伐,帶著一些蠻力捉住了賀錦年的手臂,冷硬道,“賀錦年,你最好有要緊事跟小爺說!”
賀錦年順著這股力道轉了身,她歪著腦袋,月色下,他白皙的臉上泛起酒後的粉色,墨黑的睫翼下,半闔的眼眸染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美,竟讓肖妥塵不期然地想起紅樓豔伶。
肖妥塵紅了臉,不自覺地鬆了手,帶了戒備的語氣,硬梆梆地問,“賀錦年,你是不是喝多了!”
賀錦年感覺全身越來越燥熱,但又沒有別的異狀,說不出的那種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飄飄欲飛的感覺,心裏暗罵:這外番女子,果然是亂性的。
她狠狠地提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輕輕揚了揚,直接開門見山,“顧寶嵌要陷害金鈴公主,你拿著這個錦囊去銀月池的望月台那阻止……”方才她與向個外番女子糾纏中,發現這些外番女子身上的香氣極重,帶著若有若無的麝香,心想定然是有催情的功效,便從一個女子懷裏偷了一個。
“賀錦年,你也太毒了吧,這錦囊我不要!”肖妥塵聽完後,一身冷汗侵身。
賀錦年澱了澱眼神,“顧寶嵌的陷害,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隻要有一次沒防到,肖公子認為不妨思忖一下,以金鈴的性子,會有什麽後果!”
肖妥塵打了個冷顫,是的,以顧鈴蘭的烈性子,如果今夜讓顧寶嵌得逞,她一定會一死銘誌!
但依著賀錦年的計策,隻怕這顧寶嵌是徹底毀了!
賀錦年將肖妥塵的表情收在眼底,她靠近一步,拍了拍肖妥塵的肩膀,帶著鄙夷的嘻笑,“別告訴小爺,你第一次夢遺的對象不是顧鈴蘭!”
肖妥塵瞬時呆如木雞,他是喜歡顧鈴蘭,也曾向顧鈴蘭大膽地示過愛,可這賀錦年又怎麽會知道?
在他一恍神間,就看到賀錦年搖搖晃晃地離開,便脫口而出地問,“你去哪?”
賀錦年施施然地轉身,故作神秘道,“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蚱蜢,我自然是與你分頭行動!”
肖妥塵的腳程最快,他會比顧鈴蘭更早一步到達望月台,帶走顧鈴蘭!
至於自已,自然是隨後緊隨,守株等兔,依計行事,成全顧寶嵌的一番“心思”!
她把肖妥塵引了出來,直言告訴他有人想陷害金鈴公主。她知道,憑著前世的記憶,她知道肖妥塵一直心儀顧鈴蘭,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既然顧寶嵌能偽造一封顧鈴蘭寫給戴少君的信,自然也有方法讓顧鈴蘭去應約的地點。
她能確定,能引得金鈴公主前去赴約的肯定是與申蘇錦有關,而恰好,戴少君正從大魏回到蒼月。
這一局可謂是一箭雙雕,如果戴少君不赴顧鈴蘭的私約,那就表示戴少君是個可信托終身的男子,如果赴了約,這就犯了顧寶嵌的大忌。
可宴席中,待那些外番女子舞後,賀錦年看到宴席中已失去了顧鈴蘭、戴少君和顧寶嵌的影子,看來,遊戲顯來是開始了。
既然,顧寶嵌連未婚夫都肯舍了,自然要趕去捉奸了。
所以,她讓肖妥塵務必盯緊鈴蘭,並將手上從外番女子身上偷拿出來的一個錦囊交給了肖妥塵,他讓肖妥塵帶顧鈴蘭離開前,把錦囊裏的香粉盡數散在望月台的地上。
她保持距離地跟隨著肖妥塵,她屏著氣息隱在暗處,因為肖妥塵的功力不淺,所以,她不敢太靠近,遠遠的觀察著,隻見那兩人在激烈著談著,甚至出現輕微的肢體衝突,但最後,肖妥塵還是把顧鈴蘭給帶走了。
她看到,肖妥塵在離開前,顯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錦囊裏的香粉散在了高台之上,她倏地掩住自已的唇瓣,以防自已禁不住笑出了聲。
肖妥塵這武癡,真以為香粉散在地上,憑著揮發出來的氣味就能讓迷亂心智?她逼著肖妥塵走這一步,隻不過是把這呆子拉下水而已。
真真是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