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一直覺得我這人還算是有點子脾氣個性的。

從小我爸爸是拿著傳統教育模式來教育我的,也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鐵拳揮處成人才總之一個字就是打。

頑皮了打搗蛋了打考試砸了打。。。。。。。

可我還真是古怪,小時候那麽被我爸爸打我也沒服了,反倒是一點子叛逆性格全給憋到了腦門子上。

最疼我的一個舅媽就說我從小就傻,眼見著我爸爸那沙煲大的拳頭下來了我還擰著脖子一臉的大義凜然威武不能屈,然後頂著一腦門子的紅塔山出去繼續搗蛋。

可在軍隊裏麵,我那叛逆個性可就不那麽管用了。。。。。。

所以,當曠明第一次陰笑著給我來了個變相體罰的時候,我還真是滿肚子的不服氣。

不就是在隊列裏哼哼了一聲麽?新疆那地方那麽大的灰塵我咳嗽一聲我還不行麽?

就為這一聲咳嗽,曠明叫我蹲下半小時。

好像當過兵的都知道部隊裏那蹲下的標準姿勢吧?

我也懶得去抄步兵訓練的那操典規範了反正就是腰杆子挺直一條腿直角蹲著一條腿銳角蹲著兩個巴掌還都放膝蓋上眼睛還要來個平視前方。

當時我蹲了大概有個十分鍾,我就覺著兩條腿裏麵好像是裝了個電線而且還插上了插頭。二百二十伏的電流就哼哼著走四方的曲調在我兩條腿裏麵亂竄而且還有朝著脊椎骨蔓延的趨勢。

難受啊!

那時候看著那些個昂首闊步走隊列的兄弟們心裏叫個羨慕!

熬了十五分鍾,徹底的不行了。整個人就覺著眼前發黑而且重心不穩感覺腳下的土地在跳桑巴舞而且還是四條腿一起跳。

當時也不知道平時那叛逆的操行上哪旅遊去了,就想著能趕緊的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要不真的就是天塌地陷日月無光世界末日說來就來。

就搖晃著想站起來。

我就說我曠明那家夥不愧是見過血的兵呢。反應真是太快了明明是背對著我而且正在下口令呢也沒見他怎麽動作一條右腿一晃就砸我肩膀上了。

這個。。。。。。廣東朋友是不是能幫忙解釋一下什麽叫大石壓死蟹?

我當時就是那巨石壓著的一隻大螃蟹,還是蒸熟了的那種!

當時別說是站起來,就是喘氣我都覺著困難了嗓子眼裏就想罵人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然後就聽見曠明說了一句老實呆著你個新兵蛋子還想造反了不成?

就足足的再蹲了十五分鍾。

然後曠明的那條腿總算是挪開了我順勢我就一頭紮地上了。

別說是兩條腿沒了直覺,我覺著整個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就剩下個腦袋還在靠著自主思維活躍著。

然後,我就看見了一雙四十三碼的軍靴出現在我眼前。

再然後,就是指導員那標準的河南梆子:“你個屌毛兵你給老子起來!”

若幹年後,那巨孫子的江寬和我一起看個國內名角拍的電視,那名角身上挨了十來槍後還掙紮著想爬起來而且滿臉都是痛苦萬分口水橫流的德行我正指著那名角嘲笑說這他媽演的真操蛋是個爺們就不能這麽猥瑣的掙紮呢。。。。。。

江寬那巨孫子的家夥猛地就說你別吹牛B你小子當年被指導員一聲斷喝嚇得不得不爬起來的時候就是那操行而且是有過之無不及!

我想了想,江寬這巨孫子的家夥說的應該是真的!

反正當時我真是滿臉的眼淚鼻涕而且雙腿根本就不聽使喚,咬牙切齒好不容易站起來了,指導員就黑著一張臉看看我說隊列裏麵誰叫你亂說亂動的?

我根本就沒法子答話了我就一個勁的哆嗦就看著指導員轉身離開然後我一瘸一拐的走進隊列裏麵繼續操練。

剛剛蹲了這麽長時間再走正步,我可就真是沒法子走對勁了。

別說兩條腿已經麻痹了根本就沒法子提起來就是平時我那腿上的肌腱都沒拉開,走正步的時候根本就達不到操典上的要求。

走了兩動曠明哥哥估計是看出來我的毛病了就說光頭你站一邊去然後你把腿頂在牆上然後朝下壓。

大家應該看見過那些個練芭蕾體操的妹妹們一個個的壓腿都挺簡單的是吧?

可人家那是從小操練出來的當年也是苦過的。我都二十一了我以前從來都沒打算著這輩子能來個漂亮的劈叉我怎麽可能去拉大腿上的肌腱?

就裝模作樣的擺了個架勢算是個意思。

所以說曠明哥哥有時候真是心黑手狠!

居然再次的就是一個邊腿就壓我身上了而且那分量簡直就是大象一蹄子踩下來的感覺啊!

當時我的那一聲慘叫,我估計整個操場上是個新兵蛋子都是渾身一哆嗦。

根據當天晚上給我揉大腿的江寬那巨孫子說,當時他們聽到我那一嗓子他們還以為曠明把個燒紅的自動步槍通條塞我**裏麵去了。。。。。。

我也不想叫的那麽慘可我當時是真疼啊!

真就是那種撕裂的感覺在我渾身上下隻要是有個神經的地方都開始了蔓延。

我估計我當時也就是疼昏頭了我嗷嗷的叫喚著就想掙紮可我已經是沒力氣了就是有力氣我也掙紮不出曠明哥哥的那五指山。

我就開罵了我說曠明你個孫子你就是針對老子!老子不就是咳嗽一嗓子你他娘的就故意整我!有種的放開老子老子和你單挑。。。。。。

我真是疼糊塗了我也不想想就是當時的我和曠明哥哥單挑那還不如自己上街撞重型卡車來得痛快呢!

曠明哥哥就冷笑一聲也不回答也不動彈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口令下達下去這邊整治著我另外一邊還訓練著那些個兄弟大概有個二十分鍾我都已經疼麻木了才把我給放下來。

我想和曠明哥哥拚命!

有本事咱們當麵死掐你這麽陰損的整治我我死都不服!

我還正打著這冤枉主意呢那邊一聲令下休息二十分鍾曠明哥哥就過來了就看著我的眼睛說光頭你小子是不是不服是不是覺著我整治你收拾你是針對你來的?那好我給你個機會讓你也收拾我一回你小子看好了!

曠明哥哥就雙腿一分架在兩個水泥台子上麵一個標準的懸空劈叉全身的分量都集中在了兩個腳尖上。然後曠明哥哥就說這就是你們以後要達到的標準!你們每個人都要練這個而光頭我不過就是叫你提前了一步而已正好練練你那正步踢腿不到位的毛病!光頭你要是覺著我欺負了你你現在坐到我肩膀上來我叫你看看今後訓練的達標標準!

我就不吭氣了。

這曠明哥哥的水平就在這裏。說多了沒用你看著他自己都能做到了這一步了而且還告訴了你這就是今後的目標,我又不是傻子我能不知道人家這是變著法子的操練我的素質?

再和曠明哥哥生氣就很沒必要了吧?

那就操練吧!

這裏說句題外話我還聽說最近軍隊裏猛強調不許打兵尤其是不許打新兵更加不許變相體罰,我還專門找了個現役武警的少校請教了一下那少校還真告訴我這規矩是真的而且貫徹實施的很徹底。

憑著良心說,我真認為這規矩是扯淡!

一個新兵蛋子進了軍隊想成為個合格的軍人不是穿上了那身綠馬甲就能行的,那要磨煉操練玩命的練!

怎麽磨煉?

讓那些個訓練新兵的教官一個個以德服人滿嘴的唐僧腔調高唱only you?

那行!

你就等著炮彈下來的時候一個個新兵蛋子被炸的滿天都是而且還很個性的保持著各自喜歡的操行吧。。。。。。

新兵們是從全國各地集中到一起的,能有多少老實聽話的就能有多少操蛋胡鬧的。

必要的時候,不打?

扯淡!

不過是講究點子方式方法的問題罷了。

這好像有點子扯遠了吧?

那行,咱們再說回來好了。

就說這麽日複一日的,反正隊列裏麵是真不敢鬧一點毛病了個頂個的站如鬆行如風動作一個賽一個的標準而且真正是令行禁止絕不出一點子的紕漏。

誰都怕挨那蹲下劈叉的伺候啊!有了我這麽大一隻猴子殺給了小雞們看著,你說還有誰樂意試試?

我那些可愛的老兵哥哥們掌握著無數修理人的法子而且那一種都還真挨不上體罰禁令的邊最多就是個訓練方式簡單粗暴而已。。。。。。

還不老實訓練故意搗蛋?

那是自己找不自在呢!

再說了,都是十幾二十的人了,怎麽說也要點子臉皮吧?

人人都能做好的事情你來個扯淡拉稀,你也好意思?

就著麽著,也就到了會操的時候了。

部隊裏麵玩會操,那就是個小比賽的意思。

往大了說,團規模朝上走都成,一個分列式下來叫你感覺地動山搖那是輕的。我就見識過五百兄弟齊刷刷拉開了個準備格鬥的架勢外帶著一聲大喝,旁邊一幢樓上六塊大玻璃應聲而碎的!

朝小了說,一個排的弟兄拉出來玩一把也就是三個班比較一下促進一下戰鬥友情也成。

所以那天會操,集訓營裏麵也就是一個連的人馬集中到了一起,指導員上來幾句話之後,開練!

新兵蛋子才經曆了常規訓練也沒那麽多花哨的可玩,也就是常規的稍息立正整齊報數停止間轉法三大步法行進間步法轉換外帶個單兵之類的玩意。

當時我們是二排一班,前麵幾個班一個個拉出來溜達完了就輪到我們了。

我不知道其他部隊的兄弟管犯迷糊叫什麽?

我們這部隊管這種兄弟叫大仙。

這次,我們班楊可就成了揚大仙。

當時曠明一個正步走的口令一下,當時就看見齊刷刷一溜左腿就踢出去了。絕對的擺臂到位腳尖崩直腳板離地三十公分。

可還沒走兩步呢我怎麽就覺著有點子不對勁?

怎麽我那眼睛餘光看見旁邊站著的兄弟一個個的眼神都不對了而且嘴角都羊角瘋似的抽抽著一臉的憋住笑容裝深沉?

再把餘光調節個角度看看,我當時差點就一個跟頭砸地上!

我的個楊可揚大仙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裏麵短路了,整個就是出左腿擺左臂還彎腰哈背膝蓋打彎腦袋前伸瞪著一雙眼睛走了個同手同腳仙鶴亮翅步!

就是傳說中的順拐!

要不怎麽說軍隊裏麵紀律森嚴呢?

就揚大仙那姿勢放中央電視台都是能媲美趙本山搞笑水準的體形,一個連的兄弟愣是鴉雀無聲!

好容易那邊曠明一聲立定的口令,我那寶貝楊大仙一個趔趄算是從大神上身的狀態裏麵恢複過來了。

然後,操練完畢後講評帶回。

回到房間裏之後,我就看見楊可小臉雪白雙腿抽抽整個就是看著曠明一張賽張飛壓李逵的黑臉隨時準備暈倒的姿勢。

然後就看見曠明慢慢站起來,一步步走到楊可麵前。

下麵是什麽?

一耳光?

還是一擺腿?

我腦子裏已經準備好了隻要曠明動手我就撲上去!

不是去拉曠明,是趕緊的送楊可去衛生隊。

曠明哥哥出手的力量速度,我是鐵定攔不住跟不上的!

曠明沒動手,就說了一句話。

“以後會操不要緊張,就當是平時訓練好了!隻要你平時訓練的時候好好把握口令與動作之間的諧調,你應該是沒問題的!下去後自己好好體會一下!”

說完,曠明出去了。

所以說,曠明怎麽能叫我們這些個脾氣性格完全不一樣的兄弟都死死的服從他呢!

賞罰分明,而且為人厚道義氣,真是拿著我們當兄弟帶的!

操蛋了,當哥哥的說打就打,沒什麽客套的。

無意中惹禍了,當哥哥的絕對是耐心說服設法補救,不會拿著自家兄弟撒氣泄憤。

自家兄弟,本來就是這樣。

所以,後來楊可成了訓練標兵,尤其是一腳小正步走的有了國旗班的那意思,那不是沒道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