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畫被這拳頭嚇得一個激靈,隻見拳頭擦過她的臉,重重砸在她臉側,立馬牆上滲出鮮血來。

“蕭邵齊,你是不是忘了你有老婆孩子了,一直糾纏我幹嘛?”

雲舒畫冷眼注視著他失控的模樣,繼續嘲諷,“哦,還不止,聽說你最近還包養了幾個女明星,沒想到你胃口這麽大,這麽多女人還不夠你偷吃的嗎?”

蕭邵齊麵色瞬間青一陣白一陣,“我沒有,那些人都是逢場作戲,隻要你回到我身邊,那些人我通通都可以不要!”

雲舒畫實在不想聽他廢話,推開他獨自回了宴會廳。

一進去,她就聽到封熠寒花了五百萬拍下一條粉鑽項鏈。

而封熠寒的身旁不知什麽時候站著身材高挑的溫糖糖。

在一片掌聲雷動中,封熠寒拿著項鏈親手幫她戴上,目光溫柔且專注。

周遭傳來眾人的恭維聲,無不誇獎兩人郎才女貌。

雲舒畫站在角落裏,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口泛酸。

直到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整個人不受控地向前倒去,一旁的香檳塔瞬間倒塌,剛好砸向了另一側的溫糖糖。

雲舒畫整個人跌坐在酒杯碎片中,手掌紮在碎片上鮮血淋漓。

她下意識抬眸看向封熠寒的方向,看著他著急將溫糖糖護在身前,用自己的背擋下傾瀉而下的酒杯和**,隻覺得心口處被深深刺痛。

雲舒畫扭頭搜索推她的人,目光迅速鎖定在人群中朝她笑得滿臉挑釁的雲歆歆。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水綠色的裙擺沾上大片酒漬貼在身上,腿上手上滿是碎片劃傷的小口子,整個人狼狽不堪。

此時的蕭邵齊已經從外麵回來,他瞥了眼不遠處抱著別的女人關切的封熠寒,再好整以暇地看著地上如落水狗一般可憐的女人,並沒有施以援手,反而順從地讓他身旁的雲歆歆挽上他的手。

那模樣好像在等著她認錯,回到他身邊。

周遭人對著雲舒畫指指點點,滿是指責聲。

雲舒畫自嘲般勾唇一笑,忍著手腳的疼痛獨自起身。

此時此刻,她清楚認知感受到男人的無情無義。

他們愛你時,捧著你寵著你。

一旦你脫離了掌控,他們恨不得折碎你的傲骨折辱你。

她起身的瞬間,與抱著溫糖糖的封熠寒目光交匯。

無聲的對視中,她看到的是一片無波無瀾的平靜。

剛剛在拍賣會舞台上目睹事情全程發生的溫霖,目光不自覺落在人群的焦點雲舒畫身上。

說驚鴻一瞥,也不為過。

那個髒染汙漬渾身染血的女孩,仰著精致小巧的臉蛋,目光滿是他看不懂的破碎倔強,輕易就惹人憐愛。

而門口遲到的季鳴溪看到這一幕,頓時紅了眼。

他不顧周遭還在拍攝的攝像機,慌忙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俯身就想抱著她離開,卻被雲舒畫後退一步擋手拒絕。

雲舒畫不再去看封熠寒投來的探究目光,一瘸一拐地獨自出了宴會廳。

季鳴溪趕忙追了上去想去扶住她,“畫畫,你沒事吧?”

還沒走幾步,聞風等在門口的娛樂記者連忙堵住季鳴溪的去路,舉著話筒采訪他。

季鳴溪被圍堵在中央,隻能眼睜睜看著雲舒畫落寞的背影離去。

門口,蕭邵齊甩開緊緊挽住他的雲歆歆手,沉聲警告,“以後你再敢動她,我不會饒了你!”

雲歆歆撇撇嘴故作委屈應下,看著眼前怎麽抓也抓不住的男人背影,轉身重回宴會廳,舉著酒杯朝封熠寒和溫糖糖的方向走去。

她瞥了眼一旁心不在焉的封熠寒,覆在溫糖糖耳邊低語,“溫小姐,恭喜你很快就成為我弟妹了!”

溫糖糖聞言一貫高傲清冷的臉登時浮起來淡淡的紅暈,舉杯大方地同她碰杯,表示默認。

這半年來,雲歆歆早就通過孩子和假冒封奕澤的蕭邵齊做了親子鑒定,讓封家二老認下她和孩子。

可憐封家二老不僅不知道身旁的兒子是假的,孫子也是假的,更因為雲歆歆拿出證據證明雲舒畫和封熠寒有一腿,就和自己女兒斷了關係,完全不顧蕭家死活。

而雲歆歆即便還沒舉辦婚禮,但圈子裏的人也早就默認了她封家大兒媳的身份。

“溫小姐,等下來找我,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雲歆歆壓低聲音和她說完,便扭著腰肢走了。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圈裏無依無靠,就必須找個人一起做同盟。

不然,一旦蕭邵齊徹底得到封家恢複自己真實的身份,他就會一腳踹了她,毫不顧念舊情地去迎娶雲舒畫。

封熠寒睨了眼雲歆歆離去的背影,偏頭道:“我送你回去吧。”

溫糖糖看了眼堵在門口的記者,嘴角高高翹起,“你就不怕明天新聞上和我鬧緋聞?”

封熠寒冷著臉,手卻親昵寵溺地敲了敲她腦門,“你哥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可不想你又被私生飯跟蹤。”

溫糖糖倏地一下臉又紅了,感覺這男人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極為不真實。

之前聽聞封熠寒出國手術,而封家人竟無一人前往照顧,溫糖糖便推掉了許多通告,在國外照顧了她半年。

就在剛剛,她看著雲舒畫摔倒在地,下意識害怕封熠寒即便失憶,也會身體不受控地奔向她。

還好,他竟真的完全忘記她。

溫糖糖想起剛才雲歆歆說的話,踮起腳尖,覆在他輕語,“我等下還有點事,你去酒店我的房間等我好嗎?我有驚喜給你!”

她羞紅了臉,決定今晚向他告白。

封熠寒不疑有他,以為她有什麽重要事,便點頭轉身先行離開。

一樓大門口。

雲舒畫坐在花壇邊石階上清理身上的玻璃碎片,用剛剛買的碘伏輕輕擦拭。

蕭邵齊追出來時,就看到女人孤獨一人坐著清理傷口的情景。

一時間兒時的記憶再次湧了上來。

彼時才十一二歲的他們坐在高架橋旁,她也是經常被打得滿身是傷,獨自一人清理傷口,與現在滿臉倔強的她再次重合在一起。

一時間,他的心軟成一淌水。

第一次,他後悔剛才沒有及時去拉她一把。

他的畫畫可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即便是親生父母和哥哥,一旦傷害她,她都會毫不猶豫拋棄他們。

可他居然還想打碎她的傲骨逼迫她臣服。

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住這半年來所有的思念,大踏步上前毫無顧忌地一把擁住她。

彼時,封熠寒恰好從電梯下來,目睹了兩人相擁的一幕,整個身子竟莫名僵在原地,再也挪不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