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怎麽了?”

雲舒畫嚇得扔下包,飛奔過去。

掌心覆在他泛紅的臉頰上,著急不已,“你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別……我又犯病了!”

男人溫熱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將它緊緊團住的瞬間。

他氣息愈發濃重,漆黑的瞳仁抬眸望向雲舒畫時,裏頭竟好似氤氳著無光十色的星光水霧,似要將她吸進那片撩人的夜色中,勾人的很。

雲舒畫頓時明白他說的犯病是什麽病,刷地一下臉紅了,支吾道:“我……我去你房間拿枕頭。”

前幾年,兩人是互不認識的網友,他曾經說過因為身患肌膚饑渴症,每晚都要抱著特製的枕頭才能入睡。

雲舒畫自然第一想到的是那個枕頭。

“不要,我就要你!”

說罷,男人強勢地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蠻力一扯,將她整個人圈進自己的懷裏,死死團住。

風微微拂起窗簾,月光流淌。

古銅色和瓷白色糅和與月色一體。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沉默比曖昧更磨人心。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緊緊環繞她的手愈發地緊了。

雲舒畫窩在男人懷裏不敢動彈。

驀地,頭頂傳來男人極具致命蠱惑的沙啞嗓音。

一時間,她身體更僵了,伴隨著臉上的紅暈一路紅到了耳後根。

封熠寒咬著她柔軟的耳垂,呼吸急促,“寶寶,你好軟,比枕頭還軟。”

“別走好嗎?我好難受,就想抱你。”

雲舒畫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但仍抵不住全身一陣雞皮疙瘩。

誰能想到,平日裏擺著一副撲克臉的大總裁,夜裏會在她耳邊輕喘喊她“寶寶”。

上一次被他喊寶寶,還是在上一次。

那一次和他糾纏的畫麵再次如走馬燈般在她腦中閃現。

他摟著事後軟成一灘水的她坐在身上,一遍遍哄著:“寶寶別哭了。”“寶寶,下次一定不讓你難受。”“寶寶,你還想要嗎?”

當時,她人暈暈沉沉的,也是兩人情動的時候,並不覺得“寶寶”這詞有多羞恥。

現在清醒時聽來,簡直是臊得慌!

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男人會在動情時情話不斷。

而此時這個同時身患饑渴症的男人喊她“寶寶”,顯然是又動情了。

她挪了挪腰,忍住腹部膈應的不適,強撐著心慌開口,“小舅,要不我給你去拿安眠藥?”

“不要,你別動,你來例假,我不會碰你的!”

雲舒畫聽著男人篤定的話語無語凝噎。

因為他的手根本不聽他的大腦指揮,已做出和他的話南轅北轍的舉動,在她身上肆意遊走起來。

屋外蟬鳴不斷,屋內氣溫攀升。

雲舒畫暈暈乎乎間,不知什麽時候早已被她抱上了床。

地上被揉成一團的是她剛才換上的藕粉色連衣裙,還有男人零零散散的衣物,將一室的旖旎風光襯得愈發濃重。

兩人沉重的呼吸聲交織著。

雲舒畫都快瘋了。

很想捶死這點火的男人。

明知道她不允許,還不斷撩撥她。

黑暗愈發急促的喘息聲中,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雲舒畫瞬間回神,趕忙去抓床頭櫃上的手機。

一看是封雲婷,她激動接起。

“喂,媽,蕭邵齊怎樣了?”

她的聲音輕顫,透著股女人情動時才會發出的妖媚尾音。

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電話那頭並不是封雲婷,而是蕭邵齊。

蕭邵齊在電話那頭激動不已,“畫畫,你騙我的是不是?你壓根沒有失憶是不是?不然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你過來看我好嗎?你不來我回去找你……”

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摔下床的聲音,以及封雲婷擔憂的叫聲。

“邵齊,你別動,醫生說你還要住院觀察。”

雲舒畫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鼻頭不禁一酸。

想到封雲婷因為她還要辛苦守夜,內疚不已。

蕭邵齊在電話那頭好像完全聽不見別人的勸阻,不停地對著電話一遍遍呢喃哭訴,“畫畫,我好想你,你快過來好嗎?”

雲舒畫紅著眼垂眸看著埋頭孜孜不倦的男人,顫著手穿過男人濃密柔順的烏黑短發,艱難咬唇間透出的聲音都帶著嘶啞,“對不起,我真不記得你了,剛才問了舅舅才知道你是我哥,明天我再去看你好嗎?”

說罷,她在身上的男人如凶獸般覆上她唇撕咬前,毫不猶豫地掛斷了他的電話……

醫院裏。

蕭邵齊跌坐在地上。

手上的輸液管已經回血,他卻全然不管,一把拔掉手上的針頭,不顧多人的阻攔,跌跌撞撞地衝出了病房門。

光影輪換。

白光隱入暗夜。

昏暗中,封熠寒發了狠般親吻身下心不在焉的女人,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手機就關了機。

兩人除了最後那一步,該做的全都做了。

大掌逡巡過女人每一寸的肌膚不知流連了多少遍,依舊無法填補內心對女人強烈的占有欲。

剛剛還嬌聲連連的女人在接了那通電話後,就一直處於遊離的狀態。

封熠寒直勾勾盯著她眼底的暗色,輕挑眉梢,表情愈發狠厲。

窗外一陣風拂過,傳來樹丫晃動的嘎吱聲。

雲舒畫回過神來,立馬抓住男人的手腕大聲怒斥,“封熠寒,你渾蛋!”

封熠寒湊近看她,看她眼尾泛紅的模樣,一時之間怒意在胸腔內翻騰。

他冷勾唇角,啞聲道:“對,以後沒人的時候,就叫我的名字。”

“還有,”他覆在她耳廓上一字一頓道,“以後,你隻能為我哭!”

“我沒哭,以後我雲舒畫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哭,你病好了抱夠了就趕緊出去,我要休息了!”

雲舒畫用力推開他起身,指著門倔強抬頭看他,示意他滾。

第一次有女人敢這麽抬眼直視她,靈動的眼眸蘊藏著憤怒,一如小時候田裏初遇她的模樣。

迎著她逐漸慌亂的目光,他緩緩逼近,將毫無防備的雲舒畫一把扛起,重新扔回**……

馬路上,蕭邵齊攔了輛出租車火急火燎趕回家。

封雲婷幾人去停車場取車耽誤了點時間。

她一路上不停給雲舒畫打電話,希望她保護好自己。

但是,雲舒畫的電話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這頭,出租車很快抵達別墅門口。

蕭邵齊飛奔上樓,很快就來到了二樓雲舒畫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