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畫手腕處一緊,對上封奕澤滾燙的目光莫名心慌。
這眼神竟似曾相識。
哪裏像一個排斥異性的男人?
蕭邵齊也察覺到自己的行為一點都不像封奕澤的風格,慌忙放開她的手,“畫畫,對不起,剛才那麽激動是怕你不聽我解釋。”
說著,他強壓下內心想擁住她的衝動,繼續撒謊,“我說孩子是我的,是因為老爺子催得緊,說我不結婚的話,就不讓我接手公司,而你恰好也需要給孩子一個身份,所以我想我們倆可以……”
他試探著開口,查看眼前垂眸不語女人的神色。
沒想到她卻突然抬頭看向他,兀自補全了他未完的話。
“所以你想假結婚是嗎?”
“好,我答應你!”
雲舒畫斬釘截鐵答應他。
她現在隻想留下來,幫封熠寒重新站起來。
另一頭的蕭邵齊難掩唇角的笑意,差點笑出聲來。
現在他已經掌握了封家的大權,結婚後就能從封老爺子手中拿到一半封家的股份,還能名正言順得到他的畫畫,簡直一箭雙雕。
什麽假結婚,不過是哄騙和她結婚的托辭。
現在他手上已經放了幾個暗地裏有問題的大項目給蕭家。
過不了多久,蕭家也即將麵臨破產。
即便雲舒畫後麵得知被騙,她身後也沒了蕭家扶持,她也斷然離不開他。
而到時候,說不定他和他的畫畫,也早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就更離不開他。
思及此,他內心愈發雀躍起來,看著雲舒畫入屋的背影,從兜裏拿出那枚他從火場裏帶出來的平安扣,默默許願。
願一切的計劃都能順利進行……
*
翌日清晨。
封熠寒在司機的幫助下努力撐著手臂上車,雲舒畫趕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慢點小舅,我陪你一起去醫院吧。”
雲舒畫順勢鑽進車裏坐在封熠寒身旁僅剩的位置上,一臉期待地望著封熠寒。
封熠寒顯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慌忙向裏挪了挪,“你不照顧孩子嗎?跟我一起去醫院幹嘛?”
“孩子有阿姨看著呢,這小家夥回家後幾乎都在睡,醒了就喝奶,你不知道她有多懶,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看她媽媽一眼。”
雲舒畫唇角帶笑,莫名想同他這個孩子爸爸分享孩子的日常。
“這麽乖嗎?”封熠寒聽完莫名神色放鬆,平日裏冷冽的眉眼似染上一層春意,脫口而出道,“真是媽媽的小棉襖。”
說罷,他才察覺到不對,慌亂轉過頭看向窗外,“你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剛出月子也不能太勞累。”
雲舒畫怔愣地盯著他線條優越的側顏,眼眶泛紅,“舅舅,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
靜謐的空氣裏,沉默似擂鼓般敲擊在雲舒畫心坎上。
如果他失憶,怎麽會這麽關心她?
可惜他說的話,終是打碎了她的期待。
封熠寒扭頭望向她,眼底重新換上之前的冷意,“我為什麽要撒謊,以我的身份地位用得著跟你這個小輩撒謊嗎?”
“既然你要去就跟著我去吧。”
說著,他便一聲令下,司機帶著車裏莫名沉默的兩人一路忐忑地去了醫院。
這些日子,都是司機一個人送封熠寒去醫院做複健的。
以前的封熠寒冷漠不好親近,但自從雙腿站不起來後,脾氣就愈發暴躁,每一次複健,司機都頂著十足被罵的壓力車送車接。
但沒想到,今天有外甥女陪伴的封熠寒格外安靜,眉眼間也沒了平日裏的戾氣。
封熠寒靜靜地看著雲舒畫跑在前頭谘詢護士,最後笑著從司機手裏接過輪椅推著她進了複健室。
那一瞬間,他很想背後也長雙眼睛,永遠都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雙杆的中央,封熠寒扶著雙杆艱難地一步一步挪動雙腳,但腳下卻仿佛踩在棉花上般舉步維艱。
一旁雲舒畫看著累得滿頭大汗的封熠寒,扭頭偷偷抹了把淚水。
醫生將雲舒畫叫至一旁,委婉說道:“照封先生這種狀況除了再次動手術,不然很難恢複到從前。”
“但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雲舒畫點點頭,扭頭就對上封熠寒身子一歪,整個身子就要傾向沒有墊子的一邊,嚇得她迅速飛奔過去一把接住他。
“撲通”一聲。
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一同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