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單手抄兜，腕表的冷調表盤，散發著綠森森的光芒。一身黑色高定手工剪裁西裝，襯托得整個人氣質清冷矜貴，拒人千裏之外。
與李雲嵐擦身而過，點頭打了招呼。
林致撇撇嘴，想要迅速走掉。
誰知，剛一轉身，傳來一道清冽的嗓音：“Andy小姐。”
林致心頭一緊，腳下一頓。
在對方走上前，她淺笑著回身，“你好，傅總。”
來人俯視著她，鋒利的冷眸，好似一把冰刀要將她淩遲。但最終，咬肌鬆動，“別以為改個英文名字，就可以當做不認識。”
“我沒有假裝不認識，隻是覺得沒有交集而已。”
“是嗎？”
“傅總找我有事？”
“消失幾年，你難道沒有什麽想說的？”
“沒有。”
林致話一出，傅蘭琛的那張臉陰戾地可怕。
“林致！”
他那垂著的手臂，緩緩握成拳頭。
林致咽了一口，不自覺地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傅總，既然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傅蘭琛剛想開腔，兜裏的手機突然急促震動。
林致趁此機會，加快腳步，遠離這裏。
次日，晚上八點。
帶著助理來的時候，其他試鏡女演員已經到了。
剛到休息室，工作人員過來通知：“試鏡開始，你們自覺排一下號。”
林致跟她們不熟，又來的最晚，自動成了最後一個試鏡。
助理給她簡單做了造型，開始看試鏡劇本。
第一個女演員回來的時候，滿腹牢騷：“什麽呀，怎麽還要跳舞。”
林致心裏的壓力鬆懈不少。
既然是古裝劇，必然是古典舞，對她來說，輕而易舉的事。
第二個第三個……臨到她時，道具已經全部用過。
助理著急：“怎麽辦？沒有道具可以用。”
林致擰眉，低頭打量自己的衣著，“你在外麵等著。”
話落，她鎮靜地邁入試鏡室。
不同於上次來時穿的蓋婭傳說，這次是一條白色的雪紡連衣裙。如若跳輕盈的古典舞，反而還有加分項。
“會彈古箏嗎？”
林致對著導演等一排坐著的人，九十度鞠躬。
坐在上麵的傅蘭琛忽然提問。
在場的人全都麵麵相覷，顯然剛才試鏡的女演員，並沒有這項要求。
林致麵上微笑，“會。”
工作人員抬上一架古箏。
李雲嵐等人全都捏了把汗，唯獨傅蘭琛慵懶著姿態，就是要看她出醜。
在他的認知裏，林致除了**功夫還算過的去，其他可什麽都不會。
林致莞爾，輕輕提起裙角，優雅地坐到古箏前，將雙手放在琴弦上，“我為在座各位彈奏一曲《女兒情》。”
話音一落，試鏡室響起悠揚婉轉的琴聲。
……
一曲完畢，林致站起，離開古箏，來到正中央的位置。
旁邊等候的工作人員，上前告知，“可以離場了。”
雖然心中疑惑，看導演等人沒任何表示，她也隻好出了試鏡室。
一天後，經紀人接到通知，《君挽月》的女主定了，不是林致。
“這個李導明明答應，女主角就是你的，怎麽一場試鏡還成別人的了。”
大衛環著手臂，在林致麵前走來走去，絮絮叨叨。
林致後靠著沙發，仰頭長歎一聲：“傅蘭琛搞的鬼。”
大衛停住腳，愣問：“傅蘭琛，他是誰？他怎麽這麽厲害，敢做李雲嵐的主？”
“新加的投資人就是他，定的女主是不是叫汪明月？”
閉上眼的林致，緩緩睜開眼。
大衛點頭，“是姓汪。”
隨即想到什麽，他又道：“不行，還是得找李雲嵐吃個飯。”
不等林致反應，他已經拿包出門。
晚上回來，依舊是垂頭喪氣。
林致也跟著心情失落。
忽然就聽到他試探性地說：“Andy，要不……，你去找一趟那個傅蘭琛。”
林致抗拒：“我不。”
大衛原地跺腳：“哎呀，李雲嵐說，那個傅蘭琛就是針對你。我們剛回國的第二天，他就特意找到籌備公司要投資，然後又在演員試鏡期間，忽然亂改要求。別的演員都是表演，隻有你的是彈古箏。”
“大不了不演了。”
林致擺爛。
大衛不解，還要極力爭取：“Andy，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有什麽誤會？這麽好的項目，因為一點小事白白錯過，那可真的太可惜。”
“反正，我沒演過古裝劇，錯過就錯過吧。”
“Andy，想要回歸內娛，你不能這麽任性。”
“李雲嵐跟你說，讓我去找傅蘭琛？”
“這在娛樂圈是基本，還用他提醒嗎。”
林致狠狠歎氣，“見。”
事業已經走到這一步，不能因為一點小困難就放棄。
*
電影路演的間隙，她打聽到傅蘭琛常去的會所。
夜晚，十點多。
林致一身服務生的衣服，端著酒推門進入傅蘭琛所在的包廂。
裏麵光線不明，很是安靜。
“先生，您要的酒。”
“啪！”
林致俯身將一瓶威士忌放到茶幾上，對麵沙發傳來打火機的聲音，緊跟著，一張貴氣逼人的麵孔被照亮。
“傅總。”
林致緩緩直起身，直勾勾地望向慵懶著靠著沙發的矜貴男人。
他吸了一口香煙，吐出的白色煙霧瞬間將他的麵容遮擋。
見他不回應，林致跟著道：“《君挽月》的女主角原本就定了我，你中途投資還帶了個演員，弄什麽試鏡。傅總，我們互不相欠，沒必要這麽針對我吧？”
包廂的燈，忽然大亮。
身後出現一道戲謔的男聲：“喲，等來了。”
林致下意識回頭，就看到門邊倚著一穿著皮衣的男子，正嬉皮笑臉地衝她招手，“林小姐，好久不見。”
一眼過後，林致收回視線。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慵懶姿態。黑色昂貴的襯衫袖子半挽著，露著結實的小麥色小臂，一根燃著的香煙夾在指間，正嫋嫋升煙。
忽而，他傾身將煙蒂磕在麵前茶幾上的煙灰缸內，“針對你，還不夠資格。”
清冷的嗓音，多少帶了點無情的味道。
林致抬了抬下巴，轉開目光望向別處。
“既然如此，那麽多影視項目，你為何偏偏突然投資《君挽月》？”
“你的經紀人應該告訴你，我投資的目的。”
“汪明月是你的人？我竟不知道傅氏集團，什麽時候涉足影視行業？”
“生意人，自然什麽賺錢做什麽。”
“傅總這麽捧一個女明星，你太太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