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身後看去。

那裏是一片錯落的小院子,正是劇組借住的地方。

我想向他道謝。

卻發現他人已經不在了。

怎麽忽然就不見了……

我回到院子,發現衍熙房間裏的燈還亮著。

怕被他發現。

隻好躡手躡腳的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王茜的精神已經恢複了不少。

仿佛昨晚被嚇暈的人不是她。

眾人吃過早餐繼續朝神樹那邊去。

今天的拍攝任務畢竟簡單。

不需要所有人都去,隻需要拍攝1組的人到現場就行。

王茜讓其他人在院子裏休息。

隻帶上了我和1組的人去神樹底下。

想到昨晚的事情。

我不禁疑惑。

青琉能製止巨蛇作惡,難道那條蛇是他的寵物?

那他到底是誰?

今天的拍攝非常順利,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事情。

原本一天的工作半天就完成了。

大家興高采烈地收拾器具準備回院子。

這時,卻下起了大雨。

眾人隻好七手八腳地將東西收起來。

可這雨,實在是太大了。

院子離得遠。

大家短時間根本沒辦法趕回去。

“要不,我們去哪個祠堂裏避下雨?”

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

“祠堂陰森森的,不太好吧?”有人麵露難色,語氣遲疑。

其他人也開始不安起來。

的確,苗寨本來就挺嚇人的,現在跑去祠堂就更嚇人了。

安然也說過樹神祠不能隨便進。

王茜麵露猶豫。

我環顧四周。這附近除了神樹祠,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地方。

“這雨太大了。”

王茜最終決定,“走吧,我們進去等雨停了就走。”

眾人聞言。

急忙朝祠堂的方向跑去。

祠堂就在不遠處,一座古老破敗的建築,掩映在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狂風怒吼,暴雨傾盆,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祠堂的大門半掩著,裏麵黑漆漆的,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我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一絲腐朽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祠堂很暗。

隻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從破損的窗戶縫隙中透進來。

照亮地麵上斑駁的青苔和牆壁上模糊不清的壁畫。

祠堂裏隻有一張供桌和幾張椅子,上麵一塵不染。

而供台上竟然擺滿了牌位。

我嚇得心中一凜。

“大家快進來,裏麵很寬敞。”身後傳來說話聲。

我這才回過神來。

劇組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

有了避雨的地方,大家都很開心。

但看到供台上的牌位後。

有人被驚嚇出聲,“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不安和恐懼。

“別害怕,隻是幾個牌位而已。”

王茜安慰著大家,但明顯底氣不足。

眾人將東西放好,找地方坐下。

屋裏氣氛沉悶壓抑。

我走到角落裏,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地方坐好,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雨越下越大。

風聲、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吞噬。

我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狂風暴雨,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那條巨蛇?

它一定就在附近。

就在這時,祠堂裏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

“沙沙沙……”

聲音很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爬行,又像是風吹樹葉的聲音。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紛紛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什麽聲音?”

“好像是從後麵傳來的。”

“不會是蛇吧?”

“別胡說,這裏怎麽會有蛇?”

……

眾人議論紛紛,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慌亂。

“都安靜!”

王茜大喝一聲,製止了眾人的議論。

祠堂裏頓時安靜下來。

隻剩下“沙沙沙”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我站起身,慢慢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你要幹什麽?”

王茜拉住我的胳膊,低聲問道。

“我去看看。”

我滅掉手裏的煙,繼續往前走。

“別去!”

王茜再次拉住我,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姐你放心,我不怕蛇。”

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毅然決然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祠堂後麵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什麽也看不見。

“沙沙沙……”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我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慢慢地靠近聲音傳來的地方。

突然,我感覺腳下一空。

被什麽東西淩空甩到屋簷下的幹草上。

雖然有些痛,但並沒受傷。

眾人循聲而去。

隻見一條通體雪白的大蛇正盤踞在神祠的後麵。

此時暴雨連綿。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祠堂深處,一雙冰冷的眸子緩緩睜開。

青琉不知何時出現在供台上。

他慵懶地支起身子。

墨色的長發傾瀉而下,遮住了他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峻的下頜。

他身著墨綠色長袍。

上麵繡著繁複的圖騰,和之前的藍色苗服有些不一樣。

圖騰在昏暗的光線下流動著奇異的光芒。

他微微蹙眉。

目光冰冷地掃過這群不速之客。

薄唇輕啟。

聲音清冷如山澗泉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擅闖神祠,該當何罪?”

原本嘈雜的祠堂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麵麵相覷。

不明白本來空無一物的祠堂裏為什麽忽然多出了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

王茜警惕地問道。

青琉緩緩站起身來。

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挺拔。

他一步步從陰影中走出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心尖上。

帶來一陣莫名的壓迫感。

“我是這裏的主人。”

青琉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

眼神冰冷而疏離。

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唇輕抿。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高貴而疏離的氣質。

讓人不敢直視。

我躺在幹草上看著他。這樣威嚴的青琉,還是第一次見。

他睥睨著眾人。

像高高在上的神袛。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一個年輕的男演員嚇得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問道。

青琉沒有回答。

隻是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揮。

“嘶嘶——”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聲從祠堂深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