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豐不動聲色看著兩人拌嘴,眼底閃過一抹戲謔。

顯然,他是誤會了什麽。

“咳咳。”敖豐輕咳了聲,打斷兩人,說,“許小姐,你是想要告她要什麽程度呢?”

許念語氣平靜,“我很講理的,應該怎麽判,就該怎麽判,不能給他們鑽空子的機會。”

反正,得將許佳情關進去一陣子才解氣。

“另外,她害我傷勢加重,該賠的錢,一分不能少。”許念一字一頓的道。

任司隸冷不丁的問,“咋了?許家的錢不是你的?”

“他停了我的卡。”許念口吻漠然,“不過,這跟我要賠償並不衝突。”

聞言,任司隸眉眼微挑,“你爸停了你的卡?這麽絕情?”

他看著許展申也不是不管她的樣子,那防著他的樣子,竟然能停掉她的卡?

“無所謂。”許念一臉的雲淡風輕,“我自有本事薅他的錢。”

許家的錢,也有她的份,她想怎麽花,就得薅過來。

聽到她這一本正經的話,任司隸和敖豐都被她逗笑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有相關的證據,你可以再發給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敖豐開口說,隨即補了句,“你們之間的恩怨,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總結一下給我,免得對方打親情牌。”

許念點頭,“好。”

敖豐起身,橫了眼任司隸。

任司隸不明所以,“幹嘛?”

看他沒眼力見的,敖豐無語的想翻白眼,徑直道,“送我出去。”

“你不認路嗎?”任司隸脫口而出。

敖豐:“……”

這下是真的想翻白眼了。

“你去送送敖律師。”許念都看出來敖豐故意喊他出去了。

任司隸佯裝抱怨,“我想陪你,不想陪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話音落下,敖豐拽起他就拖著走。

任司隸被他拖著出門,嗷嗷叫著,“放手,我自己走。”

許念沒在意他們會說什麽,隻要達成她想要的目的就行。

到了外邊。

任司隸抱著雙臂站在電梯前,扭頭看著他,“什麽話非得現在說呢?”

他好不容易來一趟醫院的,時間寶貴著呢。

看他一臉嫌棄的模樣,敖豐忍著罵他的衝動,開口問,“你和許念什麽關係?嘉上是因為給你麵子,才幫她的?”

聽到他的話,任司隸實在沒忍住笑了出聲。

見狀,敖豐皺緊眉頭,“你笑什麽?”

任司隸彎起唇角,“我跟她看起來關係很好?”

“你那麽愛沾花惹草的,哪個美女你不愛?”敖豐理所應當的道,“你不喜歡她,來醫院陪她幹什麽?閑的?”

任司隸不假思索的回,“對啊,就是閑的。”

“……”

“別扯這些,你跟她什麽關係?”敖豐再問。

任司隸好笑的反問,“我跟她什麽關係,重要嗎?影響你辦案效率嗎?”

“我跟那麽多美女眉來眼去的,不見你問,那麽在意我和許念的關係幹什麽?”

“我就這麽跟你說吧,不管什麽關係,反正不會長久就是了。”

他頂多是對許念有一丟丟的興趣,加上她對他一直冷冷淡淡的,他心生征服欲。

敖豐擰眉,吐槽了句,“渣男。”

“不過她看著可不像你以前玩玩的那些女生能用錢糊弄,她一看就是渾身帶刺的,你小心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任司隸嘖了聲,口吻篤定,“想什麽呢?老子可能為了個女人栽跟鬥?”

敖豐由衷的勸了他一句,“年紀不小了,玩夠了就收心吧。”

“你喊我出來就為了說這些廢話?”任司隸蹙眉,顯然不愛聽他的話。

敖豐抿嘴,“我以為嘉上是給你麵子的,但剛聽你那語氣,你似乎不知道她找了嘉上,想讓你注意點。”

“注意點什麽?”任司隸不明所以。

敖豐直說了,“她要真和你有關係,那她得跟嘉上保持距離,別回頭她有其他心思。”

他說得很直白了,明示許念盯上梁嘉上。

任司隸眼底劃過笑意,意味深長的回,“你不如去挖挖嘉上的話,打聽他和許念什麽關係。”

“別腦補那麽多,他給的不是我的麵子,不過你說對了一句,許念確實不是一般人,她有本事讓嘉上安排你幫她打官司,確實厲害。”

聽他這麽一說,安分渾身的八卦之火被點燃,“嘉上不肯說,他倆怎麽認識的?因為宋極?”

“你個大律師,這麽喜歡打聽人家的私事幹嘛?”任司隸調侃道,“工作不夠飽和?”

“除了你們的私事,其他人的,我還是沒興趣的。”敖豐一臉的坦**。

任司隸私生活難評,身邊是各色的美女,他不意外,但梁嘉上身邊除了合作夥伴外,他似乎隻見過蘇黎,突然從他口中提及許念,他怎麽能不好奇?

“我可不敢亂說他的事,你想知道就去問他。”任司隸聳了聳肩。

話落,他按了電梯,“快走吧,我要回去陪刺蝟。”

敖豐:“……”

果然還是一樣的見色忘友。

他邁步進去,看著他不耐煩的神情,再次勸了句,“小心玩火自焚。”

憑他從網上了解到的許念,敖豐就覺得她不是個好拿捏的女人。

許家人和宋極都壓不住她,何況是任司隸這種花花公子。

任司隸不以為然的道,“少操心,我好得很。”

說完,他轉身進去。

許念坐在輪椅上,電腦放在腿上,她重新梳理著劇本,檢查著劇情漏洞,修改潤色著。

“呦,這麽認真。”任司隸站在一邊打量著她。

見他回來了,許念飛快的將電腦合上,像是生怕他窺探似的。

見狀,任司隸氣笑了,“防賊呢?”

“工作機密,不妨你防誰?你是我老板還是我合作對象?”許念語氣冷淡。

“我以為你心思都用在鬥宋極和你家人上了。”任司隸不苟言笑的道。

聞言,許念冷笑,“業餘時間抽抽他們而已。”

“我隻是最近一段時間花在他們身上時間多,不代表我不務正業。”

聽她振振有詞的,任司隸從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陣。

半晌,他開口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爸似乎把你趕出公司了,咋了?你是在創業?”

說到這,他就來勁了,提了椅子在她麵前坐下,一臉認真,“在搞什麽項目?”

許念依舊臉色冷漠,“跟你沒關係。”

看她愛搭不理的模樣,任司隸更來勁了,偏要拿下她。

“你的卡不是被停掉了嗎?豈不是沒錢創業?你現在討好我一下,不對,稍稍對我和顏悅色一下,我也不是不能一擲千金博紅顏一笑。”任司隸衝她挑著眉梢,撩撥她的意欲明顯。

許念唇邊掛著嘲笑,“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了。”

任司隸:“???”

“姑奶奶,我哪裏自以為是了?”

他沒有高高在上吧?

“梁嘉上有說你煩人嗎?”許念麵色不耐。

聞言,任司隸神情先是一頓,隨即笑得張揚,得意的道,“沒有,他可喜歡我了。”

許念翻了個白眼。

話是真的很多。

任司隸老神在在的坐著,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不考慮下我的話?我別的不多,錢還是有點多的。”

“抱歉,你來晚了。”許念麵無表情的回,“不差錢了。”

任司隸頓時一愣,麵色詫異的問,“拉到投資了?”

她和許展申宋極兩人鬧得沸沸揚揚的,哪個商人敢冒險和她合作?

主要是她情緒非常的不穩定,稍有不滿,就去網上掛人,誰遭得住她這般折磨?

宋極看著都比幾個月前憔悴了。

“嗯。”許念目光挑釁的看著他,“不是隻有你有錢。”

不等任司隸說什麽,許念拔高聲調,“梁嘉上錢比你更多。”

聞言,任司隸總算反應過來了什麽。

“所以,是嘉上投資了你的項目?”任司隸語氣多少有些驚訝。

梁嘉上愣是一點風聲都沒跟他提起。

許念唇角揚起,嘲笑的反問,“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嗎?他怎麽不跟你說?”

“你吹的枕邊風太涼快了,把我從他身邊吹走了。”任司隸一本正經的回。

梁嘉上投資她的項目,兩人的牽扯更斷不了了。

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多謝看得起,下次爭取把你發賣邊疆去了。”許念神情漠然。

“……”

任司隸是真的被她給幽默到了,臉上的笑容滿滿,眸色溫和的看著她,由衷的開口,“錢多人不怪,我允許你把我當備胎。”

說完,他還補了句,“嘉上也不介意。”

許念嗤笑了聲,“男人就是賤的。”

她知道任司隸的感情生活有多“精彩”,對她示好,必然不是喜歡她,不過是覺得她和別的女人對他不一樣,有勝負欲罷了。

“可能吧。”任司隸翹著腿,不在意她的措辭。

許念懶得和他多言,拿起平板選人。

任司隸就這麽幹坐著,安安靜靜的看著她,不出聲打擾。

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盯著,許念沒好氣的道,“你像個變態一樣,能不能走?”

“我不說話也有錯了?”任司隸笑著委屈的控訴。

許念冷著臉抬眼看他,“去找你的姐姐妹妹玩。”

任司隸笑了出聲,“我覺得她們沒你有趣,見慣了奉承討好,忽然覺得被你罵更刺激。”

“賤的。”許念翻了個白眼。

任司隸好奇的問,“你跟嘉上也是這麽說話的?”

十句有九句都在罵他。

許念麵無表情,“問他去。”

任司隸歎了聲,“那我可就傷心的離開了。”

“不送。”許念眼皮都沒抬一下。

任司隸搖了搖頭,到底還是被她罵走了。

他直奔梁嘉上公司。

梁嘉上看到他來,神色淡淡的繼續工作。

看著他冷漠的一麵,任司隸仿佛看到了許念剛剛對他的態度,撓了撓頭。

被雙重傷害。

“你能不能在意我一點?我來了,你都不吭一聲。”任司隸抱怨著在他辦公桌前坐下。

梁嘉上語氣冷冽,“有事就說,沒事就坐,我還要忙。”

“是,不趕我走,你比那個姑奶奶有人情味。”任司隸一本正經的念叨著,頗有些告狀的意圖。

聞言,梁嘉上抬眸看著他,目光深邃。

“別看了,就是許念。”任司隸氣笑了,“老子從她那吃了閉門羹過來的。”

梁嘉上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唇角微不可見的揚起。

任司隸還沉浸在怨氣中,“我沒見過比她還難搞的,我對她三番兩次示好,她不領情就算了,還踩我頭上給我臉色看。”

“好難伺候!”

他生氣歸生氣,但卻有種越戰越勇的感覺。

“我就不信拿不下她了。”

梁嘉上神情平靜,“她不理你,跟我埋怨有什麽用。”

他又管不了她。

“她憑什麽隻理你?就因為你比我好看,比我有錢?”任司隸氣不過的說著。

梁嘉上不苟言笑的回,“知道就好。”

“……”

任司隸氣得想錘桌子,“你能謙虛點嗎?我現在有點不爽。”

梁嘉上翻著文件,無所謂他爽不爽。

他這副雲淡風輕的反應,任司隸看了更不滿了,開口問,“你投資了她什麽項目?”

聽到這話,梁嘉上翻頁的手微頓,掀起眼皮看向他,薄唇開啟,“她跟你說什麽了?”

沒聽他否認,任司隸皺眉,“你還真投資了?!”

他以為許念故意氣他的。

梁嘉上坦然的承認,“嗯。”

“什麽項目?”任司隸頓時認真了起來,“我看她在拿電腦辦公,她防著我,就多嘴問了句,我本想投資她的項目,但她拒絕了,還說你投資了。”

“你怎麽沒跟我說過這事?”

梁嘉上麵不改色的反問,“我需要跟你匯報?”

任司隸:“……”

“誒,不是這個意思,但你靜悄悄的,從玩玩到項目合作,就不怕跟她的糾纏越來越深嗎?到時候分開不愉快的話,扯皮的事可就多著了,她可不好打發,你看宋極的下場就知道了,我看他最近精神頹靡的,仿佛被吸幹了精氣一樣,許念這是把他折磨的有點精神失常了,她再不放過他,我都覺得宋極遲早要瘋。”任司隸搖著腦袋,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