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雨晴的腦回路,劉軒有些跟不上。

加上夜晚的天氣還是有點涼,濕透了的兩人回到車裏。

劉軒本想著回去洗個澡換衣服,奈何實在是濕得太嚴重了,在陸雨晴的盛情相邀下,兩人隻好回了陸雨晴在附近租的房子。

看著劉軒很是猶豫的樣子,陸雨晴笑道:“我一個女生都沒有說什麽,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總是扭扭捏捏的?”

劉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頭,他還沒有從悲傷中回過神來。

兩人沒有開車,本身也離得不遠。

在路上的時候,劉軒看向陸雨晴:“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跑河邊做什麽?”

陸雨晴笑著說:“睡不著,現在純粹就是個無業遊民,有時候一睡就是一整天,晚上沒有困意的。”

劉軒覺得,離開娛樂圈對陸雨晴來說當然不是什麽大事,畢竟作為京圈的大小姐,真比當個拋頭露臉的明星好很多,隻是賺錢這方麵,隻能說還差一點。

這個純粹就是在互聯網的快餐時代,飯圈是最容易撈錢的。

不然劉軒這個本身就不是純粹以賺錢為目的的藝人,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裏賺得盆滿缽滿。

在掙錢這方麵,政府人員在不貪汙的情況下比不過娛樂明星,娛樂明星又比不過互聯網的大網紅。

這或許是快餐時代的悲哀,養活了一大幫好吃懶做的人。

但某種意義上也是有好處的,畢竟互聯網的短視頻以及直播帶貨模式確實也帶動了不少地方的經濟以及旅遊業的發展。

劉軒開始思考在後續的過程當中,茜念文化需不需要做簽約主播這樣一個互聯網模塊。

他一直有這樣的一個想法,但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互聯網主播並不是很難招,難就難在難於管理,他們在直播的過程當中沒有腹稿,純粹就是隨意發揮,很容易說錯話。

加上因為一些小問題,就會被網絡無限放大,從而影響到整個公司的口碑。

而且網絡上的網紅迭代太快了,也就是個三五年的光陰。

如果一個主播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這樣一個人是留在公司還是優化掉,這將是麵臨的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是劉軒目前需要考慮的事情,他此時最需要考慮的是怎麽把常茜找回來。

可如果她執意不肯見麵的話,那他做什麽都是徒勞的。

世界太大了,他不可能真的找到每一個地方。

到陸雨晴家裏洗完澡的時候,劉軒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似乎沒有換洗的衣服,隻好尷尬的詢問陸雨晴。

結果陸雨晴給出的答案是她也沒有男士或者中性的衣服,無奈之下隻好給他找了一套寬鬆的睡衣。

將衣服丟進洗衣機,劉軒離開了洗漱間,換了陸雨晴進去。

他坐在沙發上,打量起這個並不是很大的房子。

房子裝修很是簡潔,隻有兩間臥室,客廳的陽台上斜著擺著一架鋼琴,正對著黃河。

劉軒站起來,走到陽台邊,掀開鋼琴的蓋板,手指輕輕拂過琴鍵。

鋼琴發出悅耳的聲音。

他坐在凳子上,輕輕敲響琴鍵。

看著遠方暮色下的群山,以及滿是霓虹的鐵橋。

這首他曾經隻彈過一次的曲子,當時彈響的時候,常茜就站在他身後,還錄了視頻,發了條微博。

在柔和而略帶朦朧的燈光下,劉軒的手指輕輕躍動在黑白交錯的琴鍵之上,宛如夜空中最溫柔的舞者,引領著旋律緩緩流淌。一曲《夢中的婚禮》悄然響起,它既是一首歡快的頌歌,又藏著淡淡的憂傷,如同晨曦初照時分,露珠滑落葉尖,既映照著新生的希望,也懷念著昨夜的星辰。

音樂中,歡快的音符跳躍著,如同婚禮上輕盈旋轉的裙擺,帶著對新生活的無限憧憬與喜悅,它們在空中交織、碰撞,綻放出幸福的火花。

然而,在這絢爛之中,又隱約夾雜著幾縷不易察覺的憂傷旋律,如同賓客散去後,月光下孤獨站立的身影,默默回味著那些未竟之言與深藏心底的情愫。

洗完澡出來的陸雨晴,看到劉軒的背影,輕聲走到他的身後。

劉軒的演奏,仿佛是在講述一個關於愛與失去的故事,每一個音符都承載著細膩的情感與深刻的記憶。他的指尖仿佛有魔力,能將陸雨晴的心弦輕輕撥動,讓她在歡笑與淚水的邊緣徘徊,感受著那份複雜而微妙的情感波動。

隨著曲終,餘音繞梁,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那份既歡快又憂傷的氣息,久久不散。

陸雨晴沉浸在這美妙的旋律之中,不願醒來,仿佛真的置身於一場夢中的婚禮,既享受著當下的幸福,又懷念著那些逝去的時光。

而劉軒,在演奏結束後,靜靜地坐在鋼琴前,目光穿越過琴弦,仿佛穿透了時空的壁壘,與那些遙遠的記憶對話。

他和常茜從相遇相識再到相知,走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然後有了愛情的結晶,卻在即將步入婚禮的殿堂時離開了彼此。

這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情。

他一開始就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再犯錯,因為他不能失去常茜,可即便是如此,還是沒辦法更改以前犯下的錯誤。

或許對很多人來說,不應該拿之前的錯誤去懲戒一個人。

但換位思考,自己的愛人在外麵有了一個屬於他(她)的孩子,又有誰大方到可以輕易接受呢?

劉軒靜靜的凝望著遠方即將泛起魚肚白的天空,眼中不知何時已變得濕潤。

他想起了和常茜所經曆的一切,一起看日出,看夕陽,在雪地裏奔跑,看著堆好的雪人傻笑。

僅僅是不到一年的光陰,就經曆了很多很多,而這一切的回憶,無疑成了深深刺痛劉軒的利刺,紮在他的心頭。

劉軒站起身,轉身看到靜靜的站著的陸雨晴。

她隻裹著一件浴巾,一如剛認識不久,她第一次去劉軒家裏做客的時候一樣。

她低垂著腦袋,神色複雜,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劉軒歎了口氣,說:“睡吧,不早了,我睡沙發,早上醒來我就走了,不打擾你。”

陸雨晴輕輕點頭,然後光著腳回了臥室。

劉軒趴在陽台打開窗戶,抽完了一支煙,才躺在沙發上徐徐睡去。

在經曆了一天的疲乏後,劉軒睡得格外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