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鳴滿臉淚痕,薄謹言看得出來,他不是裝的。

這位許老爺子年輕時候也是個人物,說一不二,雷厲風行。

他的兒子女兒都不爭氣,許家被他撐到現在,實屬不易。

可能因為年紀大了,功利反倒不如親情重要,這才急著尋回許莫負。

“醒來之後,我和家裏人說起過這件事,許是因為這樣,讓有心人利用,才會招進來一個假的你。”

許一鳴的眼神發了狠。

“爺爺一定會替你報仇的,那個假貨,我不會放過她。”

薄謹言現在還不能把真相告訴許一鳴,她必須為許莫負掃清所有障礙。

這一關,她得替她過。

“你是我,爺爺?”

“哎!我就是你爺爺,再叫一聲爺爺!”

薄謹言雖已二十好幾,看是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十幾歲的高中生,許一鳴自然不會懷疑什麽。

“爺,爺爺。”

許一鳴高興的笑了。

“莫負放心,爺爺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薄謹言迎風而立。

“爺爺,那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許一鳴隻當是她還在因為上次的事情而生氣。

“當然是接你回家啊,有爺爺在,我看誰還敢欺負你。”

薄謹言卻搖了搖頭。

“我不回去。上次我去認親,你們連個證明我身份的機會都沒給我。妹妹說我是假的,媽媽也說我是假的。

爸爸倒好,連個屁都不敢放,任由假許莫負羞辱我,我才不要回到那個家。”

許一鳴一把握住薄謹言的手。

“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怎麽你才肯跟爺爺回去呢,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爺爺一定會滿足你。”

薄謹言等的就是這句話。

“爺爺真那麽想讓我回去?”

許一鳴鄭重點頭。

“是。爺爺也不瞞你,我那幾個兒子女兒都不中用,我隻能寄希望於孫子輩了。

你回來,對爺爺來說,對許家來說,都多了一分希望。”

他倒是坦誠。

薄謹言想了想,終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想讓我回去,也不是不行,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

許一鳴眼前一亮。

“別說是三件事了,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答應你。乖孫,你說說看?”

“第一,假的許莫負不需你動手,我來解決。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有人不希望我回許家。

那我就找出這個人,爺爺你不要礙手礙腳,這件事情由我來親自處理。”

許一鳴一愣,隨後目露欣賞。

“這才像我許家的人。不像那個冒牌貨,看見我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薄謹言又說。

“第二,讓我暫時也以養女的身份回許家,爺爺你隻需要說是看我可憐,才收養我。

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不除,不要對外公開我的身份。等到沒人會對許家孫女造成威脅,那個時候才可以昭告天下。”

這個要求有點奇怪,但許一鳴還是應了。

“乖孫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好,我答應你。”

薄謹言伸出三根手指。

“這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我身上有一個秘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等到事情結束後,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希望到時候無論怎樣,您不要怪我。請相信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望您能夠諒解。”

薄謹言這是在為日後告訴許家真相埋下伏筆。

等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天,她會讓許莫負正大光明,毫無後顧之憂的回許家。

但薄謹言也隻能幫許莫負這一次,以後的路,還得她自己走。

薄謹言相信,在她的指點下,許莫負一定會成為睿智通透的人,至少,也要讓她有自保的能力。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看薄謹言言辭懇切,目光堅定,許一鳴也生不出懷疑的心思。

許一鳴一生閱人無數,最厲害的莫過於識人。

他看得出,雖然薄謹言可能有事瞞著他,但她絕沒有什麽壞心思。

“好,爺爺都答應你。你這些東西別要了,現在就跟爺爺走。”

薄謹言拒絕。

“做事要有始有終。這樣吧,我先把這些瓶子賣了,處理一下手頭上的事情。明日一早,我再去許家。”

怕許一鳴一答應,她又補充道。

“您別覺得我這樣丟人。撐不住的時候,都是這些瓶子救了我。”

許一鳴雖有些心疼,但也隨她去了。

“那我給你配輛車,再派個保鏢吧。”

“不用,如果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那如何回到許家?”

許一鳴隻能同意。

“好,明日一早,我在許公館迎接你。”

“不需要大張旗鼓,越低調越好,畢竟我這次回去,主要是鏟除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許一鳴自然答應,他也想看看,這個剛回歸的孫女,到底有多大本事。

薄謹言將麻袋裏的瓶子賣了不到十塊錢,買了兩串糖葫蘆,和一些好吃的,帶回了她和許莫負的小房子裏。

她還特意買了度數很低的雞尾酒,決定和小莫負痛痛快快的放鬆一下。

擺好酒菜,許莫負先端起了杯。

“師父,我敬你。”

薄謹言和許莫負碰了一下,兩個人同時喝了一口。

許莫負第一次喝這種酒,甜甜的還挺好喝。

“師父,這是什麽,好好喝呀。”

薄謹言回來之後就把許一鳴來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她。

“這是雞尾酒。度數不高,你以後要注意,如果不勝酒力,千萬不能喝多,有的人最喜歡在酒裏下藥,不得不防。”

她認真說,許莫負就認真聽。

“我在山裏的時候也喝過桃花釀,而且我有秘術護體,不會醉的。但我聽師父的,要是有人給我下藥就不好了。”

薄謹言疼愛的摸摸她的頭。

“莫莫,我這一去,不會太久,最多兩個星期,你就可以回許家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許莫負重重點頭。

“放心吧師父,我可以的。我一個人從深山裏走出來,一路上也是危險重重,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倒是你……”

她有些擔心。

“師父,許家的人好像都不歡迎我,你代我去,肯定會遇到危機,我一想著你要代我受罪,就覺得很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