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姐。“江清黎接通電話,壓低聲音。
而程馳在低頭看了眼蔣明嫣的電話後,沉默半晌,還是接通了,“明嫣。”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是江清黎熟悉又陌生的,她攥緊手心,他對她的口氣永遠隻有冷言嘲諷......
沒有用過這麽溫柔的口吻。
她唇角往下壓,讓自己注意力集中,“酒局?今晚嗎?”
萍姐嗯了聲,“你看要不要推掉,我知道你身體剛恢複好,不想你參加,可今晚客戶是周其明,你也知道他性格,點名道姓要見到你。”
江清黎嗯了聲,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她點頭答應了:“好,答應他,我今晚會去,時間地點一會發給我,我一會打車過去。”
萍姐應了聲好。
將電話掛斷後,江清黎就合上眼睛閉目養神,腦海裏想著周其明,他是她剛入江氏談的第一個項目客戶,她很感激他,沒有他,她談不下那單合同,沒辦法在江氏立足的話,早就被股東踢了出去。
可同時也應付這人感到頭疼,他喜歡她,總要想方設法的纏著她不放她走,今晚指不定又得耍心眼。
江清黎決定還是得先回公寓養好精神,今晚才能應對這個客戶。
盡管讓自己一再屏蔽一旁的聲音,可男人低沉的聲音還是一字不落的入耳:“嗯,現在在路上,你還在程氏?”
蔣明嫣委屈的撒著嬌:“你剛剛直接就走,拋下我不管,這麽大的雨,我都不想出去淋雨。”
程馳眉眼依舊很溫和,“我跟秘書說一聲,你去我辦公室休息會,等雨停再走。”
江清黎睫毛閃動了下,直接去他辦公室,他那裏麵還放著那麽多的合同方案,他是真的很信任她。
程馳是個私人領域很強的人,以前他的家就不讓別人進,房間更加是設了指紋鎖。除了她以外,他的朋友一個都不給進。
可現在,卻可以任由蔣明嫣隨意走動。
獨屬於她的那份特殊,他果然在一點點...一點點的全都給了別人。
江清黎不想讓自己再想,可心頭就是無法遏製的苦澀和難受。
那頭蔣明嫣又好奇的問道:“那你...堂嫂,她沒事了吧?怪嚇人的,怎麽會突然暈倒?”
程馳睨了眼已經閉著眼睛入睡,完全對他這邊沒任何興趣的江清黎,眸光也冷淡了些:“她沒事,隻是低血糖。”
蔣明嫣哦了聲,“你也是......你剛剛也太著急了,比你哥哥還快...”
程馳眸色清冷,他語氣沒有任何一絲起伏波瀾,“任何人在我公司暈倒過去,我都不能置之不管。”
蔣明嫣笑了下:“也是,你一貫麵冷心熱,我當時在國外被小偷搶劫,沒有你出現我早就受傷了。”
江清黎沒了耐心在聽下去,她瞥見旁邊剛好是要路過江氏集團,她租的公寓就離公司附近十分鍾的距離,“停車。”
她聲音冷漠的命令。
陳延遲疑了下,還是在路邊打了方向盤停下了。
江清黎抽出一旁的黑傘,朝程馳公式化的打招呼致謝:“今日謝謝程總菩薩心腸救了我,不介意的話把傘再借我一路,就送到這,程總您忙,我先走了。”
說完,她看都不看程馳一眼,開車下車,關門,動作一氣嗬成。
“阿馳,阿馳?”蔣明嫣奇怪那頭突然沒了回應的聲音。
程馳卻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抹清冷倔強的身影,她纖細的手腕舉著那把能容納三個人的大傘,顯得纖瘦又嬌小,可那挺直的背影,卻孤冷又倔強,帶著一股永不服輸的韌勁。
讓人心生憐憫,想要將她摟緊懷裏,將她好好保護起來。
他視線落在她的腳踝處,注意到她走路姿勢,右腿似乎有一點不對......
“程總。”陳延見他看的失神,人都走沒了他還在看,不得不出聲打斷他。
“我們接下來要回程氏麽?”
程馳淡淡嗯了聲,而後朝電話那頭的蔣明嫣回複道:“明嫣,我還有會議要處理,有事聯絡。”
蔣明嫣感覺他語氣冷淡不少,不明所以,隻能哦了聲,“那你還回程氏的話,今晚我們一起吃飯?”
程馳嗯了聲,“可以,我讓他們預定位置。”
蔣明嫣這才高興的掛了電話。
程馳抿唇,眼眸分辨不出情緒,看向陳延:“她腳踝受傷了?”
陳延先是一愣,他觀察得可沒程馳入微,“不清楚,江小姐中午說知道您最喜歡吃什麽,出去外麵時腳還沒受傷。”
那就是為了去打那頓豬腳煲而受傷的.......
程馳沉眸,眉宇間一抹陰鶩一閃而過,“程少川最近在公司事太閑了......”
他聲音很平淡,平淡得令人聞到了危險來臨的味道,陳延止不住後背發涼。
看來,這是要朝副總下刀了。
江清黎整個人回去睡了一覺厚,醒來精神都好多了,她淡定的打開藥櫃,掏出其他的藥瓶,抓了一大把眼皮都沒動就往嘴巴裏吞。
她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之所以會暈倒,一是今天淋了雨,免疫力下滑,二是身體在發送危險的信號。
這樣的次數以後不會少.....
她的計劃得再快,再快一些。
她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但她不能看著她的小寶沒有歸屬遭人欺負。
賺錢,隻有賺錢,掌控了資本,才能給她小寶以後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清黎深呼吸,對著鏡子畫了個淡妝,她五官本就生的精致漂亮,稍微描繪一下,便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跟著萍姐發來的地址,她趕到包廂的時候,剛好卡著點。
屋內一陣熱鬧。
江清黎推開門,臉上立馬帶著了笑容:”對不起,各位,我來晚了些。“
一道深沉的男聲傳來:”小黎現在待我,沒以前熱情了。”
江清黎看著正在主位說話的男人,他模樣成熟文雅,身上穿著格紋西裝,佩戴銀表。
看著她的目光裏,平靜溫和下,卻藏著另外一種別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