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原本吵鬧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

溫時允驚訝程馳的回來,“早上不是還看到你在榕城那邊開商會麽?”

程馳隻是淡淡的掃了眼包廂內的情況,沒有像搭理的意思,隨手將西裝外套往沙發一丟,“明嫣腳扭傷了,我趕回來看看。”

他今天一整天沒停歇過,連軸轉,此刻眉眼間顯得有些倦態,單插著腰肢,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骨。

溫時允啊了聲,“嚴重不?她這又是去哪玩了?”

程馳平靜的回答:“沒太大問題,追顧北城扭傷的。”

眾人聽完麵麵相覷。

去找顧北城受傷的,蔣明嫣又來他幫忙,他還為了她放棄工作趕回來,這得多愛才能這麽包容。

唯有江可兒生氣的瞪著程馳,就差衝上去質問。蔣明嫣的腳受傷,他就趕回來!

江清黎大出血,估計孩子都流產了,他都無動於衷!連半句問候或者去看望都沒有!

這個死渣男!

殷寒一聽,眼神譏諷不屑的看著江可兒:“江可兒,我沒得罪你,你無緣無故為了江清黎打我兩巴掌,這筆賬,我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程馳的眼裏根本沒有江清黎,江可兒就更加不值一提。

他彎腰將眾人杯中喝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一起,而後遞給她:“把這瓶酒喝了,我既往不咎。”

他淡淡的看向溫時允:“時允,我這做的不過分吧?我臉現在還是火辣辣的,換做別人,別想完好無塤的離開這裏。”

江可兒嫌惡的看著那瓶肮髒的酒液,“我憑什麽喝,殷寒,挨打是你活該,你詛咒我妹妹死,我還不能反擊了?”

說完,她生氣的看向程馳,故意質問道:“程先生,殷寒剛剛詛咒你的堂嫂快死了,我生氣打他兩巴掌,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程馳聞言,涼浸浸的掃了眼她,看穿她眼裏的挑釁,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江可兒,她的事和我無關。”

不是急著找他簽合同嗎?

在他麵前演了那麽多次苦肉計,今天卻一條信息都沒發,程氏也沒去,無疑是找到別的靠山,又將他甩到一邊。

既然如此,她的死活,又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中間,修長的雙腿慵懶的交疊,華貴而優雅,搖晃著杯中的烈酒,涼涼勾唇,眼神裏的冷血和涼薄讓江可兒不寒而栗。

“別說她要死了,就算她是真的死了,沒進程家門,跟我也毫無關係。”

江可兒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她瞳孔微縮,不敢相信程馳是這麽心狠的人。

她以為,他糾纏江清黎,肯定是喜歡她的。

沒想到他會這麽冷血無情。

想到江清黎房間裏還放著他的照片.......

她冷笑一聲,連尊稱都不想喊了:“程馳!我沒見過比你還心狠的人。”

殷寒見她負氣要走,立馬拽住她的手臂,“往哪走!把酒喝了!”

他說著,就要往她嘴巴裏強灌進去。

江可兒眼力見的立馬撲進了溫時允的懷裏,委屈的哭訴:“時允,他欺負我。”

溫時允唇角一抽,他喜歡的是清純小白花,她這演技是不是太假了點?

但他目前還是挺喜歡江可兒的。

抬手摟住了她的腰肢,朝殷寒道:“她畢竟是江家人,你說她妹妹死,她生氣也是重感情,她跟你道個歉,這件事就當過去了吧。”

殷寒不吃這套,“生氣有什麽用?江清黎本來就快死了,喝個酒都能喝吐血,別說這種大出血的情況,我看江家過兩天就得給她辦頭七了!”

“你胡說什麽!”

“你說什麽?”

幾乎是,同一時間異口同聲,一個男音和一個女音撞到一起。前者是生氣,而後者,則是疑慮。

江可兒正要開罵,聽到程馳的聲音,下意識的朝他看了過去,見他目光如炬朝這邊看過來。

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你.......你還不知道,清黎她大出血在醫院搶救嗎?”

他今天剛從榕城回來,江銘勇又將信息全都封鎖住了,他如果沒時間去關注,身邊也不會有人去跟他講關於他未來堂嫂的事。

那不知情......又好像情有可原。

程馳麵色肅然,無聲地拽進了指尖,聲音仿若冰霜般,“什麽時候的事,什麽原因?”

江可兒立馬將事情複述給他聽:“昨晚宴會,清黎為了救落水的星星,在池塘裏受傷,腹部大出血.......”

她刻意強調腹部,不知道為何,看著程馳的緊張,她突然心裏有一絲報複的暢快。

活該,孩子沒了才好。

程馳對清黎這種態度,根本就不配有小孩!

程馳麵色愈發陰沉,將手裏的酒杯丟回桌麵,猛然站起身,抓過沙發上的外套,大步就要往外麵走。

江可兒卻攔住他,一雙眼睛盛滿淚水,指著殷寒道:“殷寒今晚一直詛咒小黎,巴不得她死......小黎原本就生命體征弱.....他在背後一直這樣不安好心,我真的害怕挺不過.......”

程馳眉頭緊蹙,雙眸似寒星般,帶著戾氣,聲音滿是慍怒:“殷寒,你吃飽了撐著嘴欠是嗎!”

殷寒沒想到他態度轉變這麽大,愣了神,“可我沒說錯啊......江清黎原本就是個短命鬼,她受傷這麽重.....”

他反駁的聲音在看到程馳那雙黑眸逐漸醞釀的風暴後越來越小聲。

程馳下顎線條緊緊繃著,一句一個死,完全是刺激他緊繃的神經,徒然,他猛地出手,一把抓住殷寒的衣袖,將剛剛那瓶酒液,全部灌進了他的口中。

“陳延!讓他喝完!”

他大聲嗬斥,將外頭的陳延喊了進來。

陳延剛剛從門縫已經聽到了消息,原本就擔驚受怕,此刻更是身子一抖,連看都不敢看程馳一眼。

馬上出手壓製還要掙紮的殷寒,“老實點!”

殷寒被嗆得臉紅氣短,眼睛都要瞪出來,“為....為什麽?!”

他可是程馳的同學,他為了江清黎這麽對他?

他不是說了江清黎死都不關他事情嗎!

“這瓶酒不喝完,程氏從此和揚帆斷絕合作。”

程馳冷聲撇下一句後,轉身直接離開了包廂。

殷寒原本掙紮的力道瞬間軟了下來.....揚帆,是他家的公司。

若是鬧了事,他爸知道後肯定會把他打死。

他隻能忍著惡心和反胃,將那瓶酒一口一口的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