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
夜晚的假山光線昏暗,緊緊隻有微弱的月光透著枝葉茂密的大樹落下,氛圍靜謐又透著詭異。
陰森森的。
周圍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再見到程馳那一刻後,立馬跪在了地上。
而旁邊還有小聲的呼喊聲,就像是被捂住了嘴巴艱難的發出聲。“嗚嗚—”
程馳抬眸望去,就見橫躺在地上像條毛毛蟲般蠕動的男人,他眼神非常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寒冷又刺骨。
“楊力。”
被他喊到名字的男人在地上更加激烈的蠕動,“嗚嗚嗚—”
他努力的仰著頭,從他的角度望去隻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棱角淩厲,居高臨下的不屑冷漠的看著他。
周圍的氣氛因為他的到來瞬間變得緊張而壓抑,帶著一股令人打從心底冷起的寒意。
“嗚嗚嗚—”他顯得很激動,有話要說。
程馳餘光掃了眼陳延。
陳延立馬上前,扯掉他嘴巴的膠布。
“程總,程總,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傷害江清黎的,我也是被逼無奈。”
“你,你不是討厭江清黎嗎?我綁架她也是因為怕她破壞你的婚禮,我也不容易啊。”
“我沒想殺她,是她自己說想自殺不活的。”
他將程馳誤以為是程少川,趕緊喋喋不休的訴苦和推脫責任,心頭的恐懼也減少了些。
程少川都娶了江白筠了,他可是江白筠的舅舅,也就是他的舅舅。
他能耐他何?
越想,他越是理直氣壯了起來,甚至還身子湊近程馳:“少川,我是你舅舅呀。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誤會當場解開就可以,你先幫我鬆開。”
他把捆綁的手腕伸到了程馳的麵前。
程馳眼神涼涼的:“要鬆開?”
楊力還沒察覺出不對來,還在激動的點頭:“是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肯定是誤會我了。”
程馳唇角淺淺一勾,眼裏卻泛著肅殺的冷意,朝旁邊伸手。
手下立馬就給他遞上了匕首。
程馳俯身彎腰,握住男人手腕的麻繩,尖銳鋒利的刀尖對準的得麻繩就這麽狠狠的劃了下去——
“啊!!!”楊力猝不及防的痛叫出聲,他痛得渾身發抖,驚恐的看著自己滿是雙手的鮮血。
“你....你是不是劃錯....地方了?!”
他沒有解開繩索,反而直接朝他的手腕劃了一刀!
皮肉綻開,鮮血就像水龍頭開放般不斷的流淌——整隻手臂很快就被鮮血全部染紅,畫麵驚悚又令人膽寒。
可做這一切的男人卻不慌不忙,他聲線依舊是溫和的,隻是那雙眼神卻異常冰冷,“昨晚也是這樣,鮮血流滿手,是嗎?”
他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卻猶如來自地獄般陰暗又殘忍。
楊力對視上男人一雙陰鶩的眼眸,這才反應過來,他根本就不是程少川。
程總,那還有哪個程總?!
“你.....你是程馳?”
那個程家的掌門人?
程馳唇角一勾,他帶著鮮血的匕首輕拍他的臉龐,“我讓你在國外好好待著,你怎麽敢私自跑回來的,嗯?”
楊力瞳孔微縮,“是.....是你?!”
他在國外過得日子根本不好,明明汪雪琴和江銘勇將他護送到國外去,還給了他一大筆錢。
他以為他可以揮霍瀟灑一段時間。
沒想到突然出現一群幫派,就守著他的房子不動,隻要他出門,他們就會對他不要命的拳打腳踢將他扔回屋子裏。
他根本半步門都踏不出去。
他公寓根本沒備多少吃的,又沒醫藥用,差點活活人被困死在裏麵。
找汪雪琴,她以為是他在國外不安分惹事,根本不理會他。
哪裏知道他是真的要被餓死了。
後來他沒辦法,他吵著寧願回國坐牢也要跑回來,汪雪琴這才找了人想辦法將他逃出那棟公寓。
他一直以為是不是自己沒交保護費得罪了那個地方的黑幫,如今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群人是程馳安排的!
“為什麽?!”他生氣又不明白。若是程少川這麽對他,他還能認為他是為了江清黎。
可程馳,他和江清黎非親非故的,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程總,我實在沒有哪個地方得罪了你啊,是不是我們之間有誤會啊!”
程馳唇角涼薄,望著男人畏懼又卑微的模樣,很難想象他是怎麽敢把瓷片架在江清黎脖子上的。
“昨晚殺人的狠勁呢?就這麽點氣魄?”
他一邊說著,一邊匕首用力。
鋒利的刀鋒劃破楊力的右臉,瞬間,一道恐怖猙獰的傷口鮮血直流。
程馳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陳延站在旁邊都看得眼皮直跳。
他感覺程總真的有要將這人淩遲的心思。
楊力痛得捂著自己的臉一直痛叫,可這荒廢的假山裏,離人煙地方還有幾公裏遠,根本無人聽到他的慘叫聲。
不,有人。
隻是一旁跪在地上的人也全被程馳身上陰狠的氣勢震懾住,低著頭,不敢抬起頭。
昨晚,雖然表麵是程老爺子要他們找人,但背後的指使人卻是程總。甚至他將方位都告訴他們了。
還要求他們必須把人安全解救回來。
是他們沒用,才導致江小姐受傷。
如今看程馳的態度,他們知道懲罰是逃不過的了。
“你.......在幫江清黎?”楊力不甘心的捂著臉,從牙縫努力的擠出話來。
他明顯,今晚就是為了江清黎來複仇的。
可到底為什麽呢?
突然—
腦袋中一道靈光閃過,他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你就是那個奸夫?!”
程馳聽到奸夫這個詞,不屑的輕嗤一聲。
將匕首扔在地上。
他冷漠的轉過身,語氣冷血又殘酷:“帶他下去,關在黑牢裏,過兩天再送去警局。”
“就說,你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被野獸咬成這樣的。”
陳延聽得心驚膽戰,這話意思就是隻留楊力一口氣,缺胳膊少腿都不管了。
楊力這次,是徹底惹毛了程總。
“帶走!”他朝還跪在地上的幾個人指揮道。
程馳背影要消失在假山前,冷冷的聲音從風裏傳了過來:“你們幾個,自割一刀。”
幾人互相看了眼,苦笑一下。
果然還在逃不掉。
江清黎被割一刀,他們也就跟著受。
他們現在無比慶幸好在昨晚江清黎沒死,搶救過來了,不然他們恐怕真的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