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八章血腥平屋

血腥平屋

天果然蒙蒙亮了,隻不過四周還是黑黑的.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格外的寧靜,也格外的漫長.隻是在天邊,微微有了點亮光,啟明星在東方的天空,高高的掛著,仰視著蒼穹.

方新騎著自行車,後麵坐著小雪.他們似乎忘了來東湖村的真正目的,而現在好像也沒有了什麽任何的意義.

那個人,那個神秘的小偷到底逃到哪裏去了?他是真的逃走了,還是混在了東湖村?又或者,他本身就是東湖村人?要不然的話,他為什麽不往其他地方逃,偏偏選擇了東湖村?

而這些情況,方新隻能暫且放一放.自從杜子傑給了他鄭初晨的地址之後,他就鎖定了那個地方,那個叫作娥師的,緊靠分水林鎮的小村莊.現在,他正努力的,朝著那個地方駛去.

如果說杜子傑不是凶手,那麽,那個叫鄭初晨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方新就是這麽判斷,就是這麽想的.

黑暗中行駛了一段之後,終於出現在了明亮的分水林鎮上.整個街上的路燈依然亮著,明亮的鋶耀眼.

方新停在了進入小鎮的十字路口,也就是湖濱路上.在等紅燈的時候,一輛大巴車從眼前駛過.方新看了一眼,想不到這麽早就有公交車了.隻是,方新覺得這輛大巴車,看起來好像很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為什麽會眼熟.

直到小雪在背後拍了他一下:";喂!綠燈了,你發什麽愣呀!快走.";方新這才回過頭來,對著她傻笑著.腳上一用力,駛進了小鎮的街道上.

此時,街道上很安靜,偶爾能夠看到早起做生意的人.

小雪突然問:";我說方新,我們真的要去找鄭初晨?";

方新被她這麽一問,愣了片刻,反問道:";我們為什麽不去?這是一條新的線索,我覺得我會放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就那麽相信杜子傑的話,他會不會是在騙我們,以此來轉移我們對他的關注.";

";哈哈,我家小雪變聰明了.";方新笑嘻嘻的說,";你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我告訴你小雪,隻有我們去了,才知道杜子傑說的是真是假.所以說,我們必須得去.";

小雪坐在車後,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杜子傑隻給了個娥師村的地址,但具體是哪一家,就不得而知了.

黎明前的黑暗,一層一層的籠罩著分水林鎮,邊同樣籠罩著娥師村.說起來,這個娥師村就在小鎮邊上,緊挨著小鎮.所以,方新對此還是比較熟悉的.

在小鎮的十字路口向右一拐,走不了幾步,就來到了娥師村.整個村子不大,和東湖村差不了多少.

寧靜的氣氛也同樣在娥師村彌漫著.可能就是因為天還沒亮,整個村子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到一點燈光.隻是在不遠處,在村西頭,亮著一盞路燈.

方新停下了自行車,小雪從車上下來後,喃喃的說:";怎麽找呀,連個打聽的對象也沒有.";

方新推著車子,他也很納悶,這麽多戶人家,總不至於一家一家的敲過去問吧!這也太不現實了.等到天完全亮了?那起碼也得等上一個小時.

想了想,方新隻好說:";先到前麵去看看,說不定就能碰上一兩個人.";

兩個人走在娥師村最前的一排房屋的水泥路上.後麵和側麵還有好幾排,有的十來戶連在一起,有的僅有三、四戶相連.

等兩個人走到快接近那盞村西頭的路燈時,隱隱約約的看到,在前方不遠處,某戶人家的前麵,好像坐著一個人.

兩個人互望一眼,露出了笑容,馬上就趕了過去.

待到近頭,兩個人這才看到,坐在屋前的竟然是個胖乎乎的老太婆.但見那老太婆一頭銀發,坐在一張圓形的石凳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老婆婆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她低著頭,手裏麵在不停的動著.由於天還黑著,僅有的一盞路燈正好擋住了方新和小雪的視線.

方新上前一步站好,剛想開口問些什麽.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淒厲的貓叫,把方新和小雪足足嚇出一身冷汗.要知道,在如此寧靜安詳的夜晚,突然聽到那種叫人心寒的貓叫,任誰聽了,都不免會有些驚慌.

貓叫又響了兩聲,直到此時,方新才注意到,貓叫是從老婆婆的方向傳過來的.

一隻黑色的貓正蹲在老婆婆的腳邊,而老婆婆原來一直是在撫摸著那隻黑貓.聽到貓叫,老婆婆還很不滿意的在黑貓的小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說:";小畜生,亂叫什麽!";

那隻黑貓好像被激怒了,瞪著一雙藍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方新和小雪.就仿佛,隻要兩個人再向前一步,它就會撲上來,找你拚命一般.

方新和小雪幾乎同時打了一個冷戰,那雙藍幽幽的貓眼,像兩個幽靈般,在這寂靜的夜空裏,顯得格外的詭異.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直竄腦門.

隻不過,老婆婆好像還沒注意到方新和小雪.她還在漫不經心的撫摸著那隻小黑貓,像是很憐愛很疼惜的樣子.

過了沒多久,方新注意到四周除了老婆婆外,並不見其他人,隻好又大著膽子,再次上前一步.這回,離老婆婆和那隻黑貓是更近了.卻見那隻黑貓一眨不眨的盯著方新,卻沒再叫.

方新放下了心,開口說:";老婆婆,向您打聽個人.請問,您知道鄭初晨的家嗎?";為了不嚇壞老婆婆,方新說的很溫柔.

然而,年邁的老婆婆好像根本就沒聽見似的.她依然在輕輕的撫摸著那隻黑貓,嘴裏念嘮著:";你要乖哦,別沒事就亂叫個不停,我會不喜歡你的.";而對於方新的問話,竟然充耳不聞.

方新很納悶,小雪在背後戳了戳他,低聲的說:";喂!這老太婆會不會是個聾子?";

方新白了她一眼說:";別瞎說.";

回過頭來,露出淺淺的微笑,提高了一點音量,又問了一遍:";老婆婆,您知道鄭初晨的家在哪兒嗎?";

這回好像有了點反應,老婆婆終於回過了頭.隻是這一回頭,又把方新和小雪嚇得夠嗆.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一張恐怖的臉.

老婆婆的那張臉極其的難看.五官基本上是塌陷的,根本就分不清哪是嘴巴,哪是眼睛.滿臉的褶皺,把五官都給淹沒了.並且,皮膚跟她的頭發一樣白.沒有血絲,很不健康的那種白.叫人一下子聯想到了某些鬼電影中的,慘白的無臉鬼.

回過頭來的老婆婆看到身後莫名其妙的出現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先是一驚,好像也被嚇住了.然後才嘶啞著嗓門說:";你說什嘛?老太婆耳朵不好使了,你大聲點說.";

直到老婆婆發出聲音,方新這才斷定,在他麵前的是個人,而不是鬼.

於是,方新又提高了嗓子,大聲的問:";我們來找鄭初晨,您能告訴我,他住哪兒嗎?我們找他有點事.";

不知真的是老年癡呆了,還是老婆婆又沒聽見.等方新問完之後,過來好久,老婆婆才說:";哦!你們找初晨呀!";

";對,我們來找初晨,他住哪兒?";

";他呀.";老婆婆還是坐在石凳上,屁股在石凳上挪了挪,伸出枯瘦的手,指著西邊說:";他住那兒,看到那兩間小平房了嗎.對,初晨就住在小平房裏.你們這麽早就來了,估計那小子還沒起床呢!";

方新抬頭望過去,隻見不遠處的田地裏,果然有兩間小平房.方新沒有想到,鄭初晨會住在那兒,而不是住在娥師村上.

";老婆婆,謝謝你.";謝過之後,方新就和小雪告別了老婆婆,轉了一個彎,繞過路燈,又轉了一個彎,來到一條水泥小徑上.

這是條筆直的水泥路,兩邊是田地.而在不遠處,在這條小路不到盡頭的地方,就是鄭初晨的家.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當方新和小雪走了之後,那個老婆婆緩緩的站了起來.在那張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任何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鬼魅的微笑.

離鄭初晨的家還有一段距離,方新又開始騎他那輛小自行車.小雪坐在車後問:";方新,你覺不覺得那個老太婆有點古怪.";

";古怪嗎?我怎麽沒看出來.";方新邊騎邊說,";老人家,到了這個年紀,都差不多.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小雪卻又說:";你有沒有注意到那隻黑貓?";

方新更加疑惑:";黑貓?怎麽了?";

";它不見了,就在你和那老太婆說話的時候,那隻小黑貓突然就不見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方新嗬嗬一笑說:";你倒觀察的挺仔細的.不過,你別忘了,貓本來就是在夜間活動的動物.說不定,它聞到了美食,跑開了.";

";總之,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兩個人說話之際,不知不覺已來到了鄭初晨的小平房前.整個平房有兩間,兩個門.外圍有一圈木柵欄,沿著小平房一直圍到了小路邊.靠近小路的地方,有一個類似於門的東西.此時,仿佛關著.

方新停好了自行車,輕輕將那木柵門一推,竟然開了.原來,那小木門隻是虛掩著,並沒有鎖上.

木柵欄圍出一個小院子,估且稱得上是院子吧.院子裏雜七雜八的堆了很多農具,鐮刀鋤頭什麽的.在東側邊上,居然還有一個超級大的水缸.遠遠望過去,就能看到一缸清澈的水.

四周不見一人,兩間小平房裏也沒有一點燈光.看來,鄭初晨真的還沒有起來.

這個地方,方新曾經走過,而且還不止一次.他記得這裏住的是一戶外地人,包了周圍的田地用來種植了許多果樹,還有葡萄.想不到,竟然就是鄭初晨的家.

兩間平房並排著,都是用磚頭砌成的.從外表來看,十分的簡陋.像是飽經風霜了數十年,很多地方都已經破爛不堪.

方新著實沒想到,鄭初晨會住在這種地方.

小雪一推還在愣神的方新問:";我們現在怎麽辦?站在外麵幹等著?";

";先過去敲一下門,再看情況吧!";說著,方新就向自己右手邊的那間平房走去.平房的門在正中間,方新先是輕輕的敲了兩下,見沒什麽反應.於是,又敲了兩下才低聲的說:";鄭初晨,鄭初晨!";

平房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方新.方新回頭看了眼小雪,詢問著小雪的意見.就見小雪朝另一扇門挪了挪嘴.方新明白,是要他試著再敲敲另外一道門.

走到另一間簡陋的房門前,方新再次用平靜的心態敲了敲門.結果,門就這樣被推開了一條小縫.方新和小雪一陣欣喜,原來這道門也是虛掩著的.

方新清了清嗓子,柔聲細語的問道:";有人在嗎?我找一下鄭初晨.";

然而,還是和先前一樣,沒有人應答.方新又喚了兩聲,結果還是一樣.方新不禁納悶,難道沒人?他再次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小雪,想問她怎麽辦?

小雪就說:";進去看看!";

";不好吧?";方新有些為難,畢竟是別人的家,不打招呼就進去,總覺得有些別扭.卻聽小雪說:";要是那小子真是凶手,逃了怎麽辦.";

方新一聽,也對.於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推門就進去了.

屋子裏很黑,幾乎什麽都看不到.但是兩個一進去,立刻就聞到了一股腐臭味.而且,非常的強烈,非常的刺鼻.方新和小雪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小雪鬱悶的說:";什麽味道,這麽難聞,惡心死了.";

由於看不到屋內的情況,方新也不敢斷言,腐臭味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引起的.但是這股臭味確實叫人受不了.而且,方新能夠感覺到,腐臭味裏還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首要條件是找到光源,然後才能去找發出臭味的源頭.

好不容易,方新才在牆上找到了開關.打開燈之後,屋內的情景頓時把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小雪啊的一聲尖叫,就躲到了方新的身後.

這個房間,從表麵來看,像是個廚房.中間用木板隔成了左右兩個小間.左邊是灶台,灶台的後麵用幾張蛇皮紙圍了一個更小的單間,居然就是廁所.而右邊應該算是餐廳了.和其他的農戶一樣,一張大的八仙桌擺在正中央,四張長木椅分散於四周.

如果光是這些,並不能讓小雪和方新感到恐懼.令他們恐懼的是,這個屋子裏到處都散落著血跡.地上牆上灶台上,甚至於連屋頂都有.難怪方新能夠聞到血腥味,敢情屋子裏到處都有血.

又如果隻是那麽多的鮮血,還不足以讓兩個人發自內心的恐慌.他們看到,在那張八仙桌上,竟然放著一個頭,而且是剝了皮的一顆血淋淋的.

頭的方向正麵朝著兩人,一雙血淋淋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兩個人.那種臨死前恐怖的神情,就好像是他們兩人弄死了它,把它的皮殘忍的剝下來的一般.

沒有皮的頭一副的猙獰,鮮紅的血肉上還在滴著血,把整個八仙桌都被染的血紅血紅,一直灑落到了地上.

但是方新發現,八仙桌上的頭,看上去並不像是人頭.如果方新估計的沒錯,那應該是個狗頭.

想到這兒,方新的心倒是寬慰不少.狗肉他雖然沒有吃過,殺狗他倒是見過一兩回.隻不過他想不通,為什麽鄭初晨要把一個剝了皮的狗頭放在家裏.

小雪被嚇的不輕,語氣抖擻的說:";那…那是個什麽東西?是不是人頭?";方新安慰她說:";是狗頭,不用害怕,這裏的血也應該是狗血.或許,鄭初晨那家夥,昨晚殺狗來吃了.";

聽方新這麽一說,小雪這才平靜了下來,大膽的看了眼那個剝了皮的狗頭.不過,隻看一眼,很快又縮了回去.

也是,就算知道是狗頭,被這麽血淋淋的供在八仙桌上,方新見了也不太好受.他在想,狗頭不願意吃,扔了或者埋了都行.怎麽還擺放在吃飯的八仙桌上.

而在這間屋子裏,除了一顆猙獰的狗頭讓人討厭,覺得奇怪之外,還有一個地方,也讓方新覺得十分的詭異,很不尋常.

灶台上有兩個大的鐵鍋,一大一小.外麵的較大,裏麵的較小.

鐵鍋是普通的,在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而此時,在較大的鐵鍋裏好像煮著什麽東西,一股一股的熱氣正不斷的往上冒,幾乎彌漫了整個屋子.

熱氣帶來的是一股一股難聞的味道,具體是什麽,說不上來.總之,那種味道很奇特,說不清楚.

小雪依然捂著鼻子,再多聞一會兒,恐怕她就會堅持不住,把幾天來的食物全都給嘔吐出來.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一點都不剩下.她還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麽難聞的味道,簡直就是世間罕見.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個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小雪一邊捂著自己的口鼻,一邊拉扯著方新的衣角.

方新不但沒有走,反而向著灶台走了過去.他也很想盡早離開,但是好奇心迫使他非常想解開這個謎.

一步一步的朝著灶台走去,小雪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好在後麵跟著.

灶台裏添的居然是一小塊一小塊的木頭,難怪沒人燒,還會有火焰.就是不知道,這一鍋子的東西是誰在燒,為什麽不見人?鄭初晨又去了什麽地方?

熱氣沿著鍋蓋的縫隙和邊角,不斷的往外湧著.

走近了才聽到那咕咚咕咚不斷從鍋裏傳出來的沸水之聲.但是方新相信,鐵鍋不可能隻是一鍋子水,肯定還會有其他東西.因為水是不可能有如此奇怪的味道的.

其實,當他看到那顆被剝了皮的狗頭時,多多少少他也猜想到了一些.隻不過,沒有辦法去證實而已.

手被伸到鍋蓋之上時,那種炙熱的感覺尤為明顯.幾乎可以說,不斷上湧的熱氣,把那隻手給完全淹沒了.

憑借著感覺,方新終於摸到了鍋蓋的柄.他握緊,將鍋蓋輕輕提了起來.頓時,一大團的白氣,夾雜著惡心難聞的腐臭味,撲麵而來.直叫人防不勝防,不知所措.

白霧遮住了方新的視野,使得方新對鍋裏的情況仍然是一無所知.而小雪將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

從旁邊的水龍頭接了大半盆水,倒進了鍋內.一陣吱吱的響聲過後,白霧消失了大半.鍋裏的一切,終於可以一目了然了.

小雪不敢去看,也不願意去看.方新隻好一個人湊到了大鐵鍋前,去看個究竟.

隻見鍋裏麵被灌了大半盆冷水之後,不再沸騰了.隻是在鍋的四周,還時不時的冒出些白霧.而鍋內的情況,已經可以看清楚了.

一整鍋的水白花花的,不是那種自然的白,而是像牛奶般的乳白色.但仔細一看又不像,因為那白色沒有像牛奶一樣純淨,更沒有牛奶的.

相反,更像是某些動物腐爛後的那種白.而那種刺鼻的味道,正是從那鍋乳白色的湯裏麵飄出來的.如今聞來,更是讓人覺得,死的心都有.

方新從旁邊的鍋蓋上拿過一個大銅勺,在那鍋湯裏麵攪了幾下.果然,正如方新預料的,大鐵鍋裏麵確實有東西.

大銅勺在鐵鍋裏攪了幾下之後,那股難以接受的味道就更濃了.隻不過,方新已經被大銅勺裏麵的東西給吸引住了,完全忘記了那股難聞的味道.

";那是什麽東西?";小雪雖然對那股味道一直處於抵抗之中.但她也是十分好奇在方新背後,望了一眼銅勺,這才問了起來.

";是狗骨頭.";方新不加思索的就給了小雪一個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什麽?狗骨頭?";小雪一聽到這個,更加的惡心了.趕緊的又縮回了她那顆小腦袋,看也不願意再多看一眼了.

方新雖然也不願意接受,但他還是拿著銅勺在鐵鍋裏繼續攪動著.

現在他終於明白,鍋裏麵的水為什麽是那種異樣的白色了.因為水裏麵還有東西,那就是狗肉.在沸水裏煮的稀爛稀爛的狗肉,連一點點的肉絲都幾乎被煮的看不見的狗肉.難怪水會變成那種顏色.

狗肉幾乎和水融為一體了,想分恐怕已經分不清了.想來,這條狗怕是在鍋裏煮了好幾個小時了.再這樣煮下去,怕是骨頭都快給煮沒了.

方新扔了銅勺,歎了口氣說:";這個鄭初晨,想吃狗肉也不是這麽個煮法呀.弄得整個屋子到處都是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了凶殺案了.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呀,狗肉都成稀肉湯了,還能吃嗎?";

小雪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她說:";你忘了,杜子傑不是說過,鄭初晨的腦子確實很不正常.";

方新想起來了,杜子傑確實這麽說過.當時,他並沒有太在意.現在想來,難道鄭初晨真患有精神疾病?

但事實似乎又能夠證明這一點.誰會在半夜起來燒狗肉吃,還把剝了皮的狗頭放在八仙桌上.除了做這件事情的人腦子真出了什麽問題,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

";小雪,你說如果鄭初晨真患有精神疾病.到時候他要是答非所問,或者幹脆不承認自己是凶手,那該怎麽辦?";

那確實是個問題,對於精神病患者來說,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小雪托著下巴想了想說:";我覺得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鄭初晨殺害杭海燕的證據和動機.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枉談.";

";你的意思是……";

";我們現在隻有一條線索可以查,就像查杜子傑那樣.既然我們來了,就不妨光明正大的查一查鄭初晨的鞋子.";

";是個好主意,我們目前也隻能這麽做.";

說著,方新和小雪就四下打量起這間不大的屋子,希望從中能找到一些線索.可是,兩個人找了半天,別說是鞋了,就是連雙襪子也沒有.

兩個人非常失望,他們甚至於連那個毛廁也去找了,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小雪不情願的說:";奇怪,怎麽會沒有?難道鄭初晨不穿鞋?或者隻有腳上的一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方新卻有不同的借鑒,他說:";這一間應該就是個廚房.小雪,別忘了,那邊還有一間.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一間應該就是臥室了.";說完之後,方新手指向了另外一間.

這一指不要緊,兩個人頓時發現,在方新手指的方向,居然有一扇門.也就是說,另一間臥室,不但外麵可以進去,從這裏也可以進去.就不知道,這扇門是不是也鎖著.兩個人互望一眼,彼此笑了笑,就朝那扇門走了過去.然而,兩個人還沒來到門口時,原本進來的那扇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