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傷口或刺或劈或砍,手法不盡相同,唯一相同點是均在要害、隻差絲毫便可取人性命。
用刀之人,要麽與寶刀建立靈契達到心念相通,要麽將刀法練至出神入化的地步並且精通人體構造。
“細細稟來!”陸驍龍沉聲道。
“回稟將軍,我等聽候楊侍衛命令,一路尾隨出獄的六少爺,但六少爺像是早有察覺,將我等引至城南煙花巷尾,待我等發現之時,六少爺已占據至高點將我等盡收眼底。”部下回憶道。
陸驍龍越聽越驚,默默在腦海裏還原當時場景。
能半柱香時間內反偵察到所有斥候,並且利用對對方偵查術的了解,極短時間內製定出克製戰術,再利用地形優勢將所有斥候暴露在視野,可謂軍界奇才。
陸驍龍不禁自問:能做到麽?
答案是否定的,他辦不到!
即便能,也是因為這是他手下的兵,他了解部下的作戰方式。
而且需要至少三炷香時間,或許更長。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陸驍龍更好奇這個問題。
如果說陸宇真有這等本事,那麽脫離監視範圍悄悄離開豈不是更省事?
“六少爺說,想確認我們是去殺他的,還是監視他的。”部下道。
“哼,他倒是好膽魄!真要殺他,他豈能如此輕易脫身!”陸驍龍冷笑道。
聞言,一幹部下默默垂首,羞愧難當。
“回稟將軍,並非如此。我們收到的命令是無論如何不可跟丟六少爺,所以在暴露以後,我們采取了強硬的手段。”部下汗顏道。
“然後!”陸驍龍斂笑擰眉。
“我等不是六少爺的對手。”部下無奈道。
“他練的什麽邪功!”陸驍龍寒聲問道。
“是您傳入軍中的《縱橫十方戰》。”部下老實答道。
“怎麽可能,那小子連入門篇都背不下……”
陸驍龍無法自圓其說,以陸宇從小的記憶力,怎能愚笨到如此地步呢?隻能說明他並非天資愚笨,而是刻意掩飾。
“刀呢!刀可有蹊蹺!”陸驍龍接著問。
“回稟將軍,是屬下的佩刀,六少爺一出手便從我手中奪了刀去。”這次回答的是另一名黑衣部下。
陸驍龍朝那名部下看去,果然隻有刀鞘,沒有佩刀。
“好好好!沒想到這小子隱藏得這麽深!”
陸驍龍強忍怒意,陸宇隱藏愈深,說明對他恨意愈濃,他豈能不怒。
但陸驍龍心底深處卻有一絲理所當然的欣慰和自豪,為陸家子弟無庸才而自豪。
“說下去!”陸驍龍萬般傷神,揉著太陽穴道。
“六少爺奪刀以後,眨眼便已出七刀,正是我等身上的傷口,我等均無臉再戰,隻能放任六少爺離開。此戰,我等心服口服。”部下慚愧道。
“哼!你們雖是軍人,也是修士,被人一刀傷中要害而留情,再戰難免有失尊嚴,我不會怪罪你們的。”
陸驍龍無力擺擺手,接著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東南方。”
“東南方哪有出城的——什麽!東南方!煙花巷的東南方!”陸驍龍猝然蹦起來驚駭道。
“難道將軍懷疑六少爺是去牧王府?”楊呈守神色大變。
“哼!天底下還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陸驍龍又急又怒,來回踱步,麵帶掙紮。
“稟將軍,有件事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部下猶豫不決道。
“有屁快放!”陸驍龍焦躁如焚,語氣自然談不上好。
“六少爺離開前,讓我等給將軍帶句話,但……”
“但個屁!快說!”
“六少爺說,陸宇已死,請您別在糾纏他,否則……否則別怪他手下不留情!”部下吞吞吐吐說完,埋下了頭。
陸驍龍身形一頓,虎軀陣陣猛顫,目光恐怖得嚇人。
“好一個陸宇已死!好一個不留情!好一個孽畜!我倒要看看,他能在牧王城掀起多大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