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告訴你,天子腳下,你最好別亂來。”張二大聲吼道,仿佛這樣就可以掩飾內心的恐懼。
少年仿若沒有聽到般,手中的折扇一轉撇在了腰間。伸手接過匕首,拔出刀鞘,寒光一閃,眾人本能的抬手擋住眼睛。
“哇哇哇,二皇兄, 堂兄,他這是要當眾行凶嗎?”
少年所處方位的對麵,正好是臨京城第一酒樓,酒樓三樓上雅間裏,尹津柏趴在窗戶邊,俯首看著下麵的熱鬧場麵,眼眸中跳躍著興奮。
“小五,不可失禮。”
坐在他右麵的尹修然對他搖了搖頭,修長如玉的手指翻閱著書冊。
又不是在皇宮,二皇兄真是太無趣了。
尹津柏撅了噘嘴,依舊看著下麵,嘟囔道:“你們說他會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看他的穿著打扮,身份必不會差,我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尹修然無奈,終是不再理他了。
對麵未曾言語的紫衣男子半倚著窗,神情迷醉,眸中卻無半分醉意。陽光傾灑在他身上,使得俊美的輪廓似是蒙上了一層薄霧,虛虛實實,不禁讓人想要撥開雲霧,看看他的內心深處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
端起桌上的酒杯輕晃了晃,酒水在杯中**漾,輕抿一口,潤濕的唇瓣微勾。
日頭漸大,行人增多,街上越發熱鬧,陸陸續續的圍在少年周邊,百姓們毫不在意日頭的毒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把散發著寒氣的匕首,嘴裏發出唏噓聲。
刀麵如鏡森冷,暗有幽光流轉,刀刃嗜血奪魂,如窮奇張著血盆大口即將螻蟻吞吃入腹。
少年握在手中細細把玩,眸光幽幽的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男人。
“公子……有……有話好……好好說。”張二脖子一涼,氣焰頓時熄滅了,吞咽了一口唾沫,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達官顯貴處置平民百姓,官官相護,沒有人會為他們這群下層人申冤。
這位少年若是真動了殺他的念頭,就是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人護得住他,可他不甘心啊,他還沒休了那個臭婆娘,還沒有後,怎麽能死,怎麽能死!
張二想逃,腿卻像是被剔了骨頭,根本站不起來,眼看著少年一步步走過來,他的心跳也越跳越快,布衣被冷汗浸透。
少年袖袍一揮,匕首破空而出,人群驚呼,男人血氣往上一湧,直接暈死了過去。
他的絝褲已經濕了,下麵一攤水漬,少年嫌棄的看了一眼張二,道:“我還什麽都沒做呢,膽子真小。”
小廝嘴角抽了抽,您拿著能讓人家丟小命的東西威脅人家,這還叫做什麽都沒做嗎,換做是他麵對死亡的逼近也不能做到麵不改色啊。
婦人呆滯坐在地上,忘記了哭泣。周圍安靜了一刻,隨後一陣陣鼓掌聲響徹天際。
“好!”
少年挑眉一笑,揚著折扇,悠悠然走出了人群。
小廝走在他的身側, 擔憂道:“公子,你今日做的事兒要是傳到了將軍的耳朵裏,免不了又要受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