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就對上了楚星樺的眼眸,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從中看出了一絲冷意。
來不及深思,大臣府中夜裏都會有下人巡夜,指不定何時就會來靈堂,留給他們的時刻不多,不容耽擱。
抬步走到棺槨前,從懷裏掏出火折子一吹,霎時燃了起來。
將火折子舉至棺槨之上,火光將裏麵人兒的形容映照的分外清楚。
小家夥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麵,儀容被整理的很是整潔幹淨,如若不是麵色蒼白,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生息,恐怕她也隻會以為他睡著了。
在心中無聲的歎了口氣,僅僅三歲的孩子,還未怎麽瞧過這個天下是何樣的,就被算計在了陰謀之中,實在是可憐。
而背後那算計之人,竟對一個孩童下手,也實在是良心泯滅,可惡可恨至極。
“我們會給他一個交代的。”楚星樺的容顏半隱在了暗處,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他聲音淡淡道。
“徐小公子,冒犯了。”
舉著火折子彎身靠近徐鵬凡,從頭慢慢往下看,待看到脖頸,眼前一下閃過什麽,又回到頭部,火折子湊近額頭,定睛一看,卻是劃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這道口子像是被何尖銳的東西所傷,劃痕不深,傷口被處理過,不仔細看,極為容易被忽略。
又繼續往下看,這一次看完全身都未再有發現。
初長靜直起身子,皺眉道:“就憑這一道傷口並不能說明什麽。”
一旁,楚星樺走上前,伸手抬起徐鵬凡的右手,將他的細小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一道亮光從中閃了一下。
他拿起,遞給了初長靜。
張開手掌,任由他放進手中,看清是何東西,初長靜眉頭一鬆,忽而一笑,“果然,百密終有一疏。”
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數道腳步聲,收起手裏的東西,她抬眸看向楚星樺,“我們該走了。”
楚星樺語調懶懶,“有主意了?”
“成竹在胸。”
初長靜挑眉,拉著他就往外跑,跑出門的那一刻,將靈幡搖了搖。
“誰!”
聽見響動,遠處巡夜的下人快速跑過來,隻看見翻牆而出的兩道身影。
……
回了府,與楚星樺分別,施展輕功回了白蘭院。
剛推開白蘭院的門,就見院子裏石桌旁初長夜正悠悠然的喝著茶。
身後的珍兒耷拉著頭,看見她聳了聳鼻子。
初長靜無奈,有些事還真是避免不了,麵上掛起笑容,輕快的走過去,道:“大哥,這般晚了,你還沒歇息啊。”
“還知道晚了。”初長夜看她,“姑娘家整日就往外跑,拋頭露麵,還夜晚才歸,我還以為你今夜不會回來了。”
“怎會。”初長靜走到他對麵坐下,“這都是有緣故的。”
初長夜也沒詢問是何緣故,他深知初長靜不想說之事,即便問了,也是一堆胡扯的事。猶豫了片刻,道:“靜兒,你可知陸兄出事了。”
“我知道,今夜我就是為了他的事。”
初長靜神色從容,看著他道:“大哥,方才我去了一趟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