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已侵入五髒六腑,皇上這是中了毒。
皇後心神一顫,握著皇帝的手緊了緊,震怒,“前些日子診斷時你不是說皇上隻是身子乏累,隻要好生休養生息便好了嗎,如今怎麽又稱是中毒,朝廷養你們這幫庸醫是做什麽用的!”
太醫齊然跪伏於地,“皇後娘娘息怒,是臣等無能!”
一眾太醫跪於殿中,氣氛一下壓抑起來,初學林作揖道:“皇後娘娘,此刻不是追究太醫之責時,而是查出究竟是何人對皇上下的毒。”
對一國皇帝下毒是有多大的膽子,且皇上的吃食都是由太監以身試毒之後,才會端於皇上麵前,那個人既然可以瞞過,手段是有多可怕。
一聽此言,皇後微微冷靜了下來,卻還是難掩怒色,轉頭就要吩咐,手卻被皇帝握住,“靜心,咳咳……不必查了,朕知道是誰。”
皇後看他,見皇帝臉色蒼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他的手放下,唇邊又溢出了血,眸起白霧,顫抖著手為他擦拭唇角,“皇上,您別再說話了。”
豈知,她越擦血流出來的就越多,皇帝靠著床榻,喘了一口氣,道:“朕若再不說,恐怕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自從朕身子不適以來,四皇子隔三差五的便會來服侍朕服藥,朕欣慰的以為他是關心朕,卻不想他是怕朕不喝這個藥,怕朕死不了,朕這麽多年為當年想要奪朕皇位的人養了這麽一個好兒子。”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皇帝有些氣喘,神情卻比一開始知道這事時平靜,虛弱的看向皇後,“朕這麽多年最虧欠的便是皇後,正值妙齡就嫁於朕,當初與太尉承諾要給你幸福,卻讓你受了這麽多苦,是朕失言了,幸好為時不晚,朕最後還能補償。”
“皇上,臣妾從未覺得苦。”皇後微微哽咽,“皇上便是臣妾的幸福,若非是皇上,臣妾便無幸福可言。”
皇帝笑了笑,手指輕輕撫了撫手中的玉手,“其實朕一早就寫好了傳位詔書,若朕有個三長兩短,小德子就會將詔書拿出來,傳給朕心中一直以來都承認的儲君。”
他輕聲道:“虧欠了你們母子的,朕也隻能做此彌補了。”
皇後眸中的白霧漸多,最終化為淚珠,一滴滴落在了皇帝的手上,道:“皇上,您會沒事的,臣妾讓人去傳江院令,或是初二小姐所相識的神醫……”
“沒用的。”皇帝搖了搖頭,“朕的身子如何朕清楚,已是油燈枯竭,罷了,大抵命數如此。”
皇後捂嘴泣聲。
初學林一旁瞧著,向來在帝王麵前無多表情,此刻也不禁不忍的歎息了一聲,這大約就是帝王的劫數。
這時,門被推開,德公公著急忙慌的走進來,“皇上,覃統領求見!”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大步走進來一個身著鎧甲的男人,利落單膝跪地,對皇帝垂頭拱手,著急道:“參見皇上,四皇子與雲貴妃早已出宮,如今皇宮城門外布滿了四皇子的兵馬,四皇子意圖造反,如今宮中禦林軍與禁衛軍總數不過三百多人,全然不能與四皇子兵馬相抗衡,臣已送信於初少將軍速速帶兵前來支援,請皇上做好離宮的準備!”
“你說什麽!”
皇帝激動的坐了起來,瞪大了眼。
“咳咳……”
猛然咳嗽,胸口劇烈起伏,心頭一湧動,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在了床榻上。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