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無家可歸的顧晏隻能抱著自己的背包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他身上已經沒有幾塊錢了。
他還特地把這把椅子擦了一遍,打算好在這把長椅上將就著過夜。
這段時間下來,他都沒有過著什麽好日子。
——反正,他這輩子估計就這樣了吧。
顧晏有些喪氣,他踢著自己鞋邊的石子,不開心的把小石子踢飛了個老遠。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公園的邊上停了下來,搖動車窗,放下了陸舷那張帥臉。
也不知道原主是悶騷還是怎麽樣,車庫裏的車統一都是黑色的。陸舷本來想找個拉風又裝逼的跑車,結果根本沒有。
讓陸舷歇下了像個孔雀一樣開屏的心思。
前麵那個穿著白T看起來一窮二白的青年,就是特別慘的那個炮灰。
看著就挺炮灰的,顧晏那雙狗狗眼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大概就是因為傻,才會被主角搞成現在這樣吧。
陸舷無言,他心裏再一次感謝係統:【謝謝你沒把身體選成一個窮光蛋,不然我一定在剛醒來的時候馬上去死。】
不能躺平享受的人生,沒有任何意思!
【宿主先做任務吧。】係統已經對這個宿主麻了。
【您最重要的是把炮灰的好感度刷上去,在他眼裏您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炮灰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
原主在受到主角受的挑撥,以為是顧晏的捆綁炒作才讓主角受遲遲不願和他在一起。
之所以顧晏的黑料會被這麽快的被運營操作,而工作室沒有出麵任何聲明,就是資本的力量在推波助瀾。
原主把顧晏的黑料爆出來之後,就花了大價錢把顧晏送上熱搜。
一下子,明明隻是四五線的小明星,一夜之間直接被大量的水軍湧入帶節奏,熱搜之下工作室和當事人都沉默不回應。
顧晏根本沒法發聲,他被雪藏了。
而原主就在這個時候找到他,和他全盤托出。在顧晏極度震驚和憤怒時,原主告訴他,這就是試圖靠近主角受的下場。
陸舷:0.0
“哇哦。”
“不愧是反派,錢永遠不花在正途上。”
【這個不是重點!!!】
係統講完劇情後差點裂開,為什麽這個宿主永遠抓不住任務中心!
【重點是,你得想辦法讓炮灰知道,你不是壞人!】
陸舷:“……”
他也想啊,可是原主都把別人弄糊了,擱著誰要原諒你啊!
顧晏原本沒注意路邊停著的車,隻是陸舷放下車窗盯著他看的時間過長,他原本因為徹底糊了就對黑粉這類的相當警惕,馬上警惕的看了過去。
陸舷反應迅速,就連係統都沒反應過來,他“唰”地低頭,做賊心虛的躲開了顧晏探究的視線。
幸好車身空間大,他矮下身躲起來不會很困難。
【??你躲什麽??】
“我先平複一下心情,準備一下麵對被害人的心情。”
陸舷說著,歎口氣打開了車門,和顧晏撞上了視線。
顧晏的視線落到那個車主的身上,對上主人的臉時,頓時像隻炸了毛的貓一般,猛地竄到了長椅後麵。
他眼睛裏滿是驚恐,陸舷頓時就不敢往前走了。
“你要做什麽?!”
顧晏四處看著,他找不到可以防身的工具,麵前人給他帶來的恐懼根本難以抹消。
陸舷:“……”
我說我是黨員不會幹壞事你相信嗎?
“光天化日,你還怕我綁你走啊?”
“放心,我也算個公眾人物,隻要你別動白白,對付你隻會浪費資源。”
陸舷的表情平淡,看著顧晏時和看個陌生人沒區別。
顧晏盯著他,沒放鬆警惕,他喘著氣,沙啞地開口。
“那你現在就走!我不看到你就很好了!”
細聽之下,強撐的聲線裏有一絲尖銳的顫抖。
“很抱歉,暫時還不可以。”
萬一顧晏被主角幹掉了,他這個反派是徹底沒有洗白的機會了。
“在白白的事業穩定下來之前,我必須監控著你,以免出現什麽亂子。”
這話在顧晏耳朵裏,不亞於拉響了一級警報。
他瞳孔微縮,看著陸舷時眼裏滿是敵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咬人那樣。
“你滾!我不會對蔣白做什麽!少把你那套心思用在我身上!!”
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針對任何人,卻不明白為何,被所有人針對了。
世界待我與□□,卻要食之為蜜糖?
多麽可笑。
陸舷沉默了一下,又抬頭深深看了顧晏一眼。
此刻的顧晏如同遭受到威脅的小獸般狂躁不已,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不是用心思,我不會把白白賭在你身上。”
說完,陸舷像是懶得和他廢話一樣,轉身就走。
顧晏一怔,他看著陸舷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的背影,心裏害怕不已。
他的手裏藏著一塊長椅後麵草叢裏摸到的瓷片,因為過分緊張,手裏捏得很緊,手心微微被割出了血來。
陸舷沒把他抓起來,僅僅是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顧晏卻更難過了,他聽到對方最後一句話時,突然茫然失措了下來。
陸舷是不願意拿蔣白來對他以身犯險。
那他呢?為什麽他就要因此成為被拋棄的那個啊?
他和蔣白一個大院裏長大。
蔣白被陸舷當做珍寶一樣喜愛,甚至連丁點閃失都不願意。
而他卻隻然一身。
無人在乎。
**
【宿主,為什麽走了?】
係統不解地看著陸舷行雲流水的上車走人,還以為他又要消極怠工了。
“你沒有研究過人類行為學嗎?”
陸舷一邊開車一邊淡淡地問。
【……沒有。】
“那你們係統的數據還挺不完善。”他中肯點評。
係統一哽,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下線了。
陸舷沒繼續和顧晏說下去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對顧晏造成的傷害根本不是他口頭上幾句可以解決的。
試問,如果真的有個人試圖毀壞你的一切並且成功,見到他時不提刀殺人也是刻骨銘心之恨。
語言永遠都是蒼白無力的。
陸舷需要契機,能改變這一切。
而時機,來得很快。
不過一個星期之後,陸舷在淩晨兩點的時候,被係統尖銳的警報聲給刺激地從**支淩起來。
他坐在**,腦殼突突地疼。
顧晏出事了。
即便是陸舷讓係統盯梢,但是顧晏全網黑的身份讓他黑粉的強大不容小窺。
他隻是個普通人,沒有保護,被黑粉找到和惡意報複隻是遲早的事情。
青年被人惡意噴了辣椒水,還被潑了硫酸。係統傳給陸舷時,顧晏身上的白T已經髒了,**出來的皮膚遍布著青紫。
若不是顧晏拿手抵擋了一下,他現在就應該毀容了。
手肘部分,有了一大塊血肉模糊的腐蝕傷口。
陸舷按照係統給的定位到現場時,那幾個蓄意傷人的黑粉還沒離開。顧晏蜷縮著,用手和胳膊護住腦袋。
刺眼的車燈一照,幾個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
陸舷哪有心思理那群傻逼,一門心思全在顧晏身上。
那傷口光是看著都心驚肉跳,讓陸舷少的可憐的同情心終於放在了顧晏身上。
青年看起來太脆弱了,好像一隻顫巍巍的蝴蝶即將被折去羽翼。
顧晏的視野變得模糊不清,全身的痛楚幾乎把他淹沒,火燒一般的感覺讓他幾乎崩潰。
黑粉看到人來了隻覺得不好,實在不能想為什麽晚上兩點還會有人在外麵!
他們想跑,卻被男人冰冷平淡的語氣定在了原地。
“我已經報警了。”
“尋釁滋事,蓄意傷人……你們是不是還想加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他是根正苗紅的黨員同誌!遇事就該找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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