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夕有些意外,她沒想到江桃居然求自己放了她的男朋友。
她愣了幾秒,後知後覺意識到江桃並沒有和她開玩笑,忍不住勸她。
“江桃,你男朋友昨天要是得逞了,你可就不能完整的站在這裏了,你確定要我重新去做筆錄?你想清楚,這樣的人,不靠譜啊。”
她們畢竟不是好友,自己也隻是見義勇為而已,她不好說太多,但她也不可能保釋周岩。
“沒事的,其實他人很好的,平時也經常幫助別人,昨天隻是喝多了而已,再加上我們有一點小別扭,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他還那麽年輕,他不能坐牢啊。”
蘇言夕眉頭微擰,臉色也有些難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愛惜自己的女孩,既然說不通,她也懶得理會。
她轉頭就走,卻被江桃拽住手腕,蘇言夕皮膚嬌嫩,江桃稍微一用力,她的手臂上就多出了一片淤青。
“蘇言夕,我求求你了,我男朋友還沒有畢業,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你就幫幫我好不好,隻要你幫我,你要我做什麽都行,我幫你打水,幫你洗衣服,幫你寫論文都可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做。”
蘇言夕有些反感的後退了幾步,她手臂有些痛:“江桃,你放開我,我不可能為他保釋的。”
蘇言夕抿了抿唇,將江桃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扯開,看著手腕上通紅一片,她不動聲色的揉了揉。
下一秒,江桃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她眼含熱淚,兩隻手抓著蘇言夕的褲腳,苦苦哀求著:“蘇言夕,算我求你了,我都給你道歉了,我們賠償你還不行嗎?你就幫幫他吧,你怎麽這麽狠心啊。”
我狠心?
蘇言夕無比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怪的女人,要不是怕周岩出來後繼續欺負她,自己才懶得管這些事。
她下意識後退,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被江桃禁錮住,難以動彈。
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蘇言夕的眉頭也越來越緊。
“這什麽情況啊?校園霸淩?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這不是蘇言夕嗎?大校花啊,沒想到居然霸淩別人。”
“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蘇言夕聽著他們的冷言冷語,心裏一寒,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現在反倒成了他人嘴裏的施暴者,真是可笑。
江桃還在為她的男朋友求情,隻是聲音很小,哪怕站在他們身後的人都很難聽清她的台詞。
蘇言夕知道自己如果不答應是走不掉了,她緩緩蹲下身子,強行將江桃扶起:“行,我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要給我寫一個保證書,證明是你過來求我保釋的,以後他要是在對你做什麽危險的事情,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好,隻要你幫他出來,讓我做什麽都行。”
蘇言夕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禁想到邵祁雲,雖然他有的時候比較霸道,但他對自己是真好。
再看看江桃,她真搞不懂這人到底喜歡周澤哪裏。
兩人擬定好保證書,蘇言夕還是不太放心,她給邵祁雲發了張照片過去,說清楚前因後果,跟著江桃一起來到了警局。
看到昨天辦案的警察,蘇言夕有些尷尬的別開了頭,直到周岩離開都沒露出自己的正臉。
“桃桃,你可算來了。”
“周岩,你沒事吧,他們沒有打你吧。”
江桃無比激動的抱住被警察帶出來的人,難掩心中擔憂,一邊流淚一邊查看周岩的身體,恨不得把他看穿。
蘇言夕站在一旁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用外套裹緊自己。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麽樣的人找什麽樣的伴侶。
她無視江桃的感謝,自己攔了輛車回到學校。
剛進校門,她就感覺周圍人都在用探尋和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們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像在黑夜裏才會出沒的鬣狗,不懷好意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灼燒。
蘇言夕不明所以,循著眼神望回去,他們又好像偷東西被抓了個現形的扒手,慌慌張張躲閃著。
“出什麽事了?”
蘇言夕一邊翻著班級群一邊改寫論文,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也就由他們去了。
上大學這麽多年,她身上的議論不說幾十條也有幾百條了,每一條都能讓人驚訝的掉了下巴。
反正也沒有幾個是事實,時間久了,她也變得不在意。
為了趕進度,蘇言夕晚飯也沒吃,等圖書館關門之後就急匆匆的回了宿舍。
整整一天都沒有收到邵祁雲的消息,她不禁有些擔憂,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剪碎的床單和枕套。
直到已經實習的大學舍友舍友林晚晚的短信發來,她才意識到為什麽整整一天都有人在盯著她。
視頻裏的人她在熟悉不過,那是今天下午剛發生的事情,下跪著淚眼朦朧的江桃,還有周圍竊竊私語的學生,和一臉冷漠的自己。
怪不得那些人都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原來是有人把這個視頻發到了學校論壇。
為了專心寫論文,她已經很久沒有登錄過這些社交軟件。
視頻裏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但題目卻寫著“最美校花霸淩女同學,竟讓同學下跪”。
蘇言夕隻覺得好笑,這才注意到被剪碎的床單。
她推門走到水房,果然正如她想的那樣,所有的衣服都被剪碎了。
看到她出門,一邊的三個女生對著她指指點點。
她們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聲音,蘇言夕將她們的議論聽得一清二楚。
“就是這個人吧,真是蛇蠍心腸。”
“我記得她根本就不認識江桃,就算要霸淩,也應該霸淩一個得罪自己的人吧,她這可不是一般的壞了。”
“就是啊,還最美校花呢,果然看人不能看臉。”
“我不覺得她長得漂亮啊,那些男生都是瞎了吧。”
蘇言夕順著聲音望去,對方不但不停止,反而對著她吐起了口水:“你看什麽看?霸淩女神。”
“這是你們幹的?”
蘇言夕隨手扯過那幾件碎裙,臉上卻沒有任何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