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李沫苦笑一聲,渾渾噩噩的來到天台,這是她和張浩經常來的地方,那時候的他們是那樣青澀,張浩還沒有現在這麽無情。

她那麽愛張浩,不就是失去了保研的資格嗎,他憑什麽說拋棄就拋棄?

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難道就換不回他一點溫存嗎?

李沫臉上的淚已經幹涸,淚痕遍布整張臉。

淩冽的晚風吹過,像一把刀子,一刀刀的劃著她的皮膚。

李沫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站在天台上的,她看著台下行行色色的人,隻覺得不公平。

憑什麽,憑什麽蘇言夕什麽都有,憑什麽她就要做別人的陪襯。

如果不是蘇言夕,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李沫一臉怨恨,咬牙切齒的看著地麵,一陣眩暈過後,她突然大笑起來,好像中了夢魘。

“蘇言夕,你不得好死,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一定要拉著你下地獄。”

她大喊大叫,像一個瘋子對著圍觀的人齜牙咧嘴。

“你們看什麽看?都來看我的笑話嗎?”

李沫的聲音仿佛被布匹被撕裂的聲音,無比的沙啞。

她感覺喉嚨有些癢,聲音也越來越小,仿佛快要說不出話來。

不多時,有幾個人認識李沫的趕忙跑到天台,想要勸勸她。

“李沫,你幹什麽呢?有話好好說,不就是一個保研的資格嗎?你至於這樣嗎?”

“我男朋友不要我了,我的老師也不管我了,保研的資格也沒有了,你要我怎麽活?”

李沫痛哭流涕,腳下有些滑,她顫顫巍巍的身子讓人看了心有餘悸。

身邊幾個勸說的人也在慢慢靠近她。

這時,警車聲突然響起。

李沫十分警惕的看向天台門口,那幾個便衣警察衝進來的時候剛好和李沫的雙眼對視。

“誰叫的警察?誰叫他們來的?”

女警察怕李沫衝動,站在離她十米遠的地方,她聲音溫和,溫柔的模樣讓李沫有些恍惚。

“同學,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我們的性命比什麽都重要,你聽我一句話,先下來,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

“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麽嗎?都是因為蘇言夕,如果不是她,我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

李沫歇斯底裏的看著警察,眼底充血,像極了幾天幾夜未能入眠的流浪漢。

“都是因為她,要不是她,我就不會死。”

“有什麽事情我們好好解決,你們同學之間能有什麽過節啊?”

警察好聲勸說著,卻看到李沫勾起嘴角,嘴唇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她輕笑兩聲,轉頭看了眼天台下方,搖搖晃晃的身體好像風一吹就能倒。

幾分鍾後,她歪著頭看向警察,麵無表情的要求。

“除非你把蘇言夕叫過來,讓她和我道歉,我才同意下去。

“隻要我們叫她來,你就同意下來是嗎?”

警察見有希望,連忙叫人去喊蘇言夕。

李沫得意的笑了笑,手舞足蹈。

“對,她把我害成這個樣子,她必須付出代價。”

女生宿舍門口,蘇言夕剛剛掛斷邵祁雲的電話。

她看著慌張跑來的團支書,一頭霧水。

“言夕,你快點去天台看看吧,李沫要自殺,說必須要看到你上去她才會下來。”

“你快帶我去看看。”

蘇言夕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馬上跟著團支書一路小跑。

剛跑到天台,她就看到李沫一臉猙獰的衝著她大笑。

“蘇言夕,你可算來了,把我害成這個模樣,你滿意了?!”

李沫瘋瘋癲癲的樣子就好像得了癔症。

蘇言夕眉頭緊皺,剛要反駁,就看到女民警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蘇同學,請忍耐一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人救下來!”

“我知道。”

李沫罪不至死,她可不想把人給逼死。

蘇言夕快速調整好情緒,慢步朝李沫的方向走去。

“李沫,有話我們好好說。”

蘇言夕試探性的伸出手。

這時。

李沫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後仰去。

蘇言夕被她禁錮住,順著她的方向一同向天台栽倒。

“李沫,你瘋了……”

蘇言夕話音未落,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李沫則是不甘心的朝地麵墜落。

好在警察們早就已經做好了防護,李沫隻是倒在了地墊上,昏死了過去。

蘇言夕驚魂未定,盡管身體被人緊緊摟住,她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她大口喘著粗氣,好像又回到了火災現場。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

這時,邵祁雲的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

蘇言夕猛地回頭,看到邵祁雲一臉溫柔的望著她。

但他緊擰的眉出賣了他,蘇言夕從他的眉頭中看到一絲緊張。

“小舅舅,你怎麽在這?”

“我整個路過你們學校,想順便看看你,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兒。”

邵祁雲的聲音難得的溫和,蘇言夕緊張的情緒在這一瞬間有所緩和。

她下意識去查看李沫的情況,卻被邵祁雲僅僅摟在懷裏,動彈不得。

“小舅舅,你怎麽了?”

“別看,她沒事。”

邵祁雲的眼神透漏出一絲狠戾,語氣陰冷,看著前來道歉的警察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你們居然讓一個學生去救人?”

如果剛才他沒有及時趕到,如果李沫的動作在快一步,蘇言夕就要跟著她一起從天台中墜落。

他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這些警察居然麵不改色,甚至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後一臉平靜的道歉?

“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請下回用點腦子!”

說完這一句話,邵祁雲全然不顧身後人的呐喊,帶著蘇言夕離開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