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修笑了笑,但心中卻有些感慨。

認識了這麽久,她終究不再是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女生了。

現在的她,足夠堅強。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目標樓層。

門緩緩打開,兩人步入走廊朝ICU方向前進。

醫院內部安靜而沉重,每個人都帶著各自的故事和焦慮行色匆匆地經過。

“我們必須要守護好小舅的心血。”蘇言夕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付出什麽代價。”

“放心,我也絕對會守護好小舅的產業。”洛景修接過她未完的話語,並且補充道,“我們一起。”

這份誓言仿佛成為了兩人之間最堅固也最柔軟的紐帶,在複雜多變、風高浪急中提供彼此依靠與支持。

繼續前行幾步後,蘇言夕忽然停下腳步,在ICU大門口稍作遲疑。

“如果……”她略顯躊躇地問道,“如果結果不是我們想要的呢?”

洛景修沒有立即回答。

他知道現實往往比小說更加殘酷無情。

但當他看見蘇言夕眼中那抹掩藏不住的擔憂時,他明白自己必須給出力量和勇氣。

“那我們就改變結果。”洛景修握緊了她顫抖微弱卻溫暖如初春陽光般手掌,“直到它符合我們意願。”

聽到這番話語後,蘇言夕眼神重新明亮起來。

“好。”她隻說了一個字便推開大門走進去。

正是因為有彼此相互扶持與信任,在這漫長黑暗隧道盡頭總會等待著曙光與勝利。

蘇言夕剛推開ICU的大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迎麵撲來。

醫生的白大褂在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芒,他那張通紅激動的臉龐幾乎就要貼到蘇言夕眼前。

“蘇小姐!您得馬上過來看看!”醫生喘著粗氣,手裏還緊握著一些病曆資料。

洛景修皺了皺眉頭,“出什麽事了?”

“是邵總,他……他醒了!”醫生話音未落,蘇言夕已經快步衝向病房。

她心中掠過一絲不安與驚喜交織的情緒。

這個消息對於整個集團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但是好是壞呢?

穿過漫長走廊,每一個回**在耳邊的腳步聲都像是敲打在心口上。當她站在病房門前時,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推門而入。

邵祁雲坐在**,陽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在他身旁勾勒出柔和輪廓。

但他原本鋒利如刀削般的雙眼此刻卻顯得有些迷茫空洞。

蘇言夕走近床邊,雙手緊握著邵祁雲的手,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小舅,你終於醒了,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我……”

邵祁雲微微抬頭,目光如同迷失在霧中的旅人,望向她卻似乎穿透了她的身體看向遙遠虛空。

“言夕?”他聲音沙啞,像是經曆了漫長歲月的風蝕。

“小舅,還好你沒事。”

聽到邵祁雲的回應,蘇言夕一度有些哽咽。

方才那些堅強溫柔的一麵,在此刻徹底決堤。

她一把抱住麵前的人,好像害怕他再一次從自己的視線中逃離。

“那……他呢?”

當這話說出的一瞬間,屋內的空氣仿佛都瞬間凝脂。

蘇言夕鬆開邵祁雲,眼底掩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小舅,這是景修哥啊?你……你不記得他了?”

“小舅?我是洛景修,你的外甥。”

“外甥?……”邵祁雲重複著,並沒有立刻有所領悟。

蘇言夕心裏咯噔一下——如果連洛景修都認不出來了……

“沒關係。”她硬生生壓下內心波動,“隻要你能醒來就好,其他事情我們會慢慢幫你回憶起來。”

此時醫生趕緊上前進行檢查,“邵總,請跟我做幾項簡單測試。”

隔壁病房傳來窸窸窣窣聲響和低沉交談聲,在這寂靜而緊張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

院外陽光斜射進來,在白色牆壁上投下條條陰影。

檢查結束後醫生小心翼翼地開口:“初步判斷可能有部分記憶缺失……需要時間觀察。”

蘇言夕的心髒猛地一沉,她緊握著邵祁雲的手指微微發白。醫生的話語在耳邊回**,仿佛每個字都重重敲打在她的心上。

“記憶缺失?”她試圖控製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平靜而堅定,“你是說,他會忘記很多事情?”

醫生點了點頭,眼鏡後麵透出一絲同情,“是的,蘇小姐。不過通常患者會保留對自己來說最為重要人或事物的記憶。”

洛景修站在一旁默默觀察著這一切。

他看得出蘇言夕內心波動劇烈——畢竟邵祁雲對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麽。

“最重要……”蘇言夕喃喃自語。她抬頭望向邵祁雲迷茫卻又深邃如海洋般的眼睛。“你還記得我嗎?”

邵祁雲目光微閃,在他眼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努力浮現。“言夕,我怎麽會忘了你。”

聽到這裏,蘇言夕感到了一絲甜蜜與安慰交織在心頭。但同時也有無盡的焦慮和恐懼像黑色暴風雨即將席卷而來。

“至少你還記得我。”她咬了咬唇強行壓製住即將溢出眼角的淚水,“其他我們可以重新再來。”

時間仿佛在醫院的白色牆壁間凝固,蘇言夕每天都像重複著同樣的儀式:輕輕拉開病房的門,靜靜地坐在邵祁雲床邊。她會拿出舊照片,講述兩人曾經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

“你看這張,是我們第一次去海邊。”蘇言夕指著照片中笑得燦爛的兩個人,“當時我們兩人配合得很默契,還拿到了第一名。”

“嗯,是啊,當時的你明明都傷得那麽嚴重了,還非要逞強。”

邵祁雲靜靜地聽著蘇言夕說起這些,眼底含著的是無盡的愛意和寵溺。

他忘記了所有人和事情,卻唯獨記得有關於蘇言夕的一切。

想來這足夠證明,蘇言夕於他而言,無可替代。

一周後邵祁雲出院。

洛景修原本打算來接兩人,卻被蘇言夕婉拒。

“不用了景修哥,現在你剛剛接手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和小舅打車回去就好了。”

電話那頭,洛景修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態。

這段時間他總是在處理公司中各種麻煩的事務。

很多時候他總是在想,邵祁雲到底是如何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得遊刃有餘。

“好,有任何需要記得告訴我,你們回去的路上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