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尉進去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浴池邊滿臉尷尬的蘇穎。她脫掉外袍,白色的中衣解開了一半,露出白皙圓潤的右肩,堪堪掛在手臂上,白色的肚兜若隱若現。
偏偏她單手費力拆掉了胸前的白布,肚兜貼身裹著,顯露出少女曼妙的曲線來。
司尉咽了咽唾沫,隻覺浴池熱霧撲麵而來,渾身都開始熱了起來。
看見是他,蘇穎不自在地抱怨道:“那兩個丫鬟,剛開始好好的,讓我摸了手,又摟了腰,也沒見不樂意。誰知我剛脫了一半衣服,她們就一臉見鬼的表情,尖叫著跑走了。”
她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應該不至於跟鬼麵一樣可怕吧?
司尉失笑:“丫鬟以為你是個男公子,誰知脫了衣服轉眼變成女公子,哪能不嚇著了?”
有秦晟在外頭,司尉很放心,那兩個丫鬟回不去葉氏那邊。
蘇穎隻是略略失望,沒能跟漂亮的丫鬟們一起“鴛鴦浴”,但很快就拋諸腦後,扭頭笑吟吟地問:“公子進來,可是要跟我一起沐浴?”
這浴池夠大,三五人一起沐浴也綽綽有餘。
司尉隻覺腦門青筋一突,心知她素來沒心沒肺,也沒有所謂的男女大防,卻每次都被噎得無話可說。這個蘇穎,真是天生來考驗自己的!
尤其蘇穎色眯眯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舌尖舔著下唇饒有興味的小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在勾引自己。
其實,不過是一個小色胚罷了!
司尉一向不是吃虧的人,上前挑起蘇穎的下巴,狠狠攫取了那張微微含笑的紅唇,輾轉纏綿。不是第一次親吻,他卻覺得那紅潤的雙唇仿若最美味的佳肴,怎麽也嚐不夠。
唇上的芬芳似是愈來愈濃鬱,惹得司尉身上越發滾燙,恨不得把懷裏這個勾人的她咬碎了,吞入腹中,再不讓任何人有機會覬覦。
不滿足於唇舌交纏,司尉一手摟住蘇穎的纖腰,一手在她光滑的後背上遊弋。一寸一寸,指尖沿著背脊打著圈,滿意於懷裏人逐漸加粗的喘息,嘴角微勾。
隻是這樣的程度,不夠,遠遠不夠。
司尉離開她的唇,輕吻著小巧的耳垂,在頸側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痕跡,貝齒一點點咬開蘇穎頸後的帶子,任由肚兜鬆鬆垮垮掛在胸前,幾乎遮掩不住那胸口的春光。
他情不自禁地彎腰,吻上蘇穎的鎖骨和胸口大片細膩的肌膚,落下屬於自己的紅色印記。指甲大小的痕跡,讓那一小片胸前的肌膚染上了曖昧和靡糜的氣息,更是令人呼吸一緊。
蘇穎被吻得又癢又痛,忍不住伸手推開埋在胸口的司尉,卻是雙腿發軟,反倒自己跌入了浴池中,渾身濕透,狼狽地甩開臉上的水珠。
原本輕薄的中衣被浸濕後,緊緊貼在她的身上,身姿畢露。水珠沿著臉頰慢慢滑落,隱沒在胸口,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司尉順從自己的意願,一步步地走下浴池,甚至顧不上脫掉衣衫,任其在水中濕透,雙臂一把又將躲閃的蘇穎擒獲,牢牢鎖定在自己的懷裏,眉峰一揚:“想逃去哪裏?”
蘇穎蹙眉,直覺這樣的司尉很不妥,他的雙頰因為浴池的熱浪染上了薄薄的緋紅,墨黑的眼眸帶著不容拒絕的征服,以及濃烈至瘋狂的情欲。被這樣一雙眼眸盯著,仿佛那是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正虎視眈眈盯著她這隻小小的獵物,根本無處可逃。
司尉還要上前抱住她,蘇穎靈巧地避開,伸出雙手捏著他的雙頰狠狠一拉:“公子,醒過來了?”
“……醒了,”拍掉她的手,司尉摸著臉頰皺起眉頭,“你還真是不客氣,捏得這麽用力。”
蘇穎聳聳肩,無辜地道:“誰讓公子忽然變得那麽奇怪,好像鬼上身一樣。”
司尉挑眉,鬼上身?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的異常卻證明浴池裏有古怪。
他離開浴池,在附近走了一圈,發現角落一個小小的香爐,散發著一陣陣甜膩的味道。要不是離得近了,有浴池的熱霧遮掩,自己還很難發現這麽一個小東西。
而且這裏麵的熏香,似乎隻對男子有作用,看看蘇穎毫無感覺的樣子就知道了。顯然這裏設了一個局,不管是“男兒身”的蘇穎,還是他,都能入局。
剛剛那兩個派來伺候的漂亮丫鬟,若是被“男兒身”的蘇穎沾染了,便有把柄捏在二房和老太太手中,不得不聽命,成為司尉身邊的釘子,為他們效力。
要是進來的是司尉,兩個丫鬟一步登天成為姨娘,懷上他的子嗣也不是不可能的。那麽大房的長子,就很可能是托生在丫鬟的肚子,無疑是讓大房落了臉。要是這兩個丫鬟再到處嚷嚷,府裏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流言的厲害足以讓司尉被說為德行有虧,很可能被剝奪繼承人的資格。
再就是丫鬟若被趕出去,蘇穎和司尉雙雙中招,在浴池裏纏綿得昏天暗地,老太太和葉氏裝作關心的模樣闖進來,便又是一個大大的把柄。
真是算計得周密,也不知道是葉氏的主意,還是老太太身邊哪個老不死的黑心婆子獻的餿主意。
不得不說,要不是蘇穎是女子,隻怕司尉還真是不容易脫身。
連熟識各種熏香和毒藥的他,也險些陷了進去,要不是有蘇穎在,隻怕要便宜了那些小人。
司尉用水熄掉香爐,深吸口氣平息內心洶湧而上的灼熱,腦海中卻不斷飄過蘇穎衣衫不整的模樣,豔麗的雙唇,緋色的小臉,纖細的腰身,柔嫩的肌膚,以及胸前遮掩不住的弧度和柔軟,旖旎的一幕幕,都讓他熱血沸騰,身下也漸漸有了反應。
遠遠聽見腳步聲,司尉心下冷哼,果真忍不住了。
即使兩個丫鬟已經被秦晟留住了,葉氏依舊沒忍耐多久,估計打著關心的幌子,慫恿著老太太一起過來了。
“老太太在花廳等了許久不見大公子,心裏惦記著,莫不是路上的傷勢加重了?”葉氏滿含擔憂的聲音傳來,似是被阻攔,又嗬斥道,“大公子若是在浴池邊暈倒了,這如何是好,你這小小侍衛能擔待得了?秦公子,這畢竟是我們府裏的事……”
司尉冷笑,葉氏言下之意,是說秦晟這個外人不該管國公府的事了?一副當家人的語氣,不過是有老太太在背後撐腰!
不過這番話下來,秦晟還真不好繼續擋道,反正事情不管如何都沒能如了她們的願,隻能暗暗憐憫司尉連沐浴都不得清淨了。
見秦晟讓路,以為他是怕了,葉氏心內一喜,沒看到送來的兩個漂亮丫鬟,心裏更是高興,暗忖隻怕是得手了,腳步更是輕快了。
等她們闖進去,見浴池裏熱霧彌漫,不難看到司尉背對著的身影。隻是懷裏摟著一個半裸的女子,衣衫堪堪掛在臂彎,肚兜略略掩住了胸前春色,更是讓葉氏心花怒放,想著回去定要大大重賞那兩個識趣的丫鬟,不愧是自己親自**過的!
司尉臉色微紅,俊美的臉龐上滿是未曾消退的情欲之色,見老太太和葉氏突然進了來,頗有些不自在地側身擋住了懷裏女子的臉,尷尬道:“老太太和二嫂怎麽來了?”
葉氏佯裝大吃一驚,不好意思地撇開臉,克製著怒意嗬斥道:“老太太在花廳久候,不見大公子,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沒想到,大公子居然剛回府,就在浴池白日**,真是荒唐至極!”
老太太瞥了浴池裏的兩人一眼,冷哼道:“瞧著尉兒是好的,怎麽這般糊塗?你二嫂憐你院子裏沒貼心人,特地送來兩個大丫鬟服侍你沐浴,怎的卻不問長輩就被沾染上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訓斥的話接連而來,好像心裏早就有底了,不要錢地拚命砸了下來。
司尉挑眉,倒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微微轉過身,倒是露出了懷裏人的臉來。
葉氏見過崔管家送來的畫像,一眼就看出是那個叫蘇穎的男寵。隻是這人穿戴猶若女子,莫不是司尉有什麽特別的嗜好?
她心底的喜意才起,又驟然臉色微變。
隻見司尉伸手幫蘇穎穿戴好,扶著她上了浴池,披上一件幹淨的外袍,對著老太太和葉氏笑了:“蘇姑娘的父親已經把她許了給我,哪裏就變成丫鬟了?她長途跋涉身子有些不好,兩個丫鬟幫忙整理籠箱,獨留穎兒一人,剛才準備沐浴時險些暈倒在浴池裏,幸好被我及早發現了,正要帶她回房歇息,沒想會驚動了老太太和二嫂,確實是我的錯。等穎兒身子好一些了,定要向兩位長輩告罪的。”
老太太和葉氏愣是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發現事情跟她們想得全然變得不同,怕是要回去好好再斟酌了。此時不能拿捏住司尉,以後有的是機會!
葉氏一向能屈能伸,當下跟老太太使了眼色,又恢複了滿臉的笑容:“原是我們想岔了,就說大公子的為人一向光明磊落,又怎會做出這樣讓人留下話柄的事來,總算是老太太和二嫂我關心則亂,還請大公子莫要介意了。”
“哪裏,二嫂言重了。”司尉目送兩人離開,麵上那點裝出來的表情霎時間褪得幹幹淨淨,倒是扭頭看向蘇穎時,眼底掠過幾分笑意:“別裝了,她們都走了。”
“總算走了!”蘇穎鬆了口氣,老太太和葉氏二話不說就衝進來,把她嚇得一愣。司尉偷偷在自己手心寫了一個“暈”字,她才放鬆身子倚著身邊的人,裝作昏昏沉沉的模樣,總算是瞞過去了。
不過這樣看來,兩個漂亮的丫鬟必定是她們派過來的了。幸好司尉不喜女色,早早打發掉了,要不然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蘇穎早就看出司尉跟老太太和二房的關係不會太好,卻沒想到這才剛剛回府,兩人就設了套給司尉鑽。難道從小到大,司尉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思及此,蘇穎倒是對司尉多了幾分同情。
雖然平城窮,到了冬天更是溫飽不濟,但是鄉裏人淳樸好客,從不會費心算計人,對自己都是寬容又疼愛,哪裏像司尉這樣,回到家一刻都沒得消停?
老太太和二房一次沒得手,肯定會瞅著機會下手第二次,簡直讓人每時每刻都不能鬆懈下來。這樣的日子,還真夠累的,難為司尉還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光景。
看出蘇穎眸裏的不忍,司尉哪裏會錯過博得她同情的機會,微微蹙眉輕歎道:“以前隻是小打小鬧,還不至於如此過分。估計府裏發生了什麽事,讓她們更加肆無忌憚了。”
蘇穎伸手摟著他,輕拍著司尉的後背安撫道:“難道就不能分家,獨門獨戶地過日子?”
司尉順勢攬住她的細腰,無奈道:“老太太還沒死了,哪裏能分家,要是真分家了,以後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的。反正老太太也有些春秋了,分家的時日也不遠了。”
兩人麵對麵貼在一起,蘇穎說著說著感覺不對勁了,怎麽底下有硬物件戳著自己,不由好奇地伸手一捏,隻聽見司尉倒抽了一口氣。
她隻覺有趣,隔著衣褲在手心裏搓了搓,還沒把玩得盡興,下一刻天旋地轉地,就被司尉抱上了角落的軟塌。
蘇穎趴在司尉的胸前,見他如玉的俊臉上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墨黑的眸子染上濕氣和灼熱。
她打小沒了娘,是被蘇老爹拉扯長大的,對這些房中事更是似懂非懂,也不明白司尉究竟在做什麽。但是看見司尉的神色帶著難耐的愉悅,便也順著他的意沒有放手。
等手臂酸得厲害了,蘇穎嘟囔著不幹了,被司尉狠狠攫住嘴唇吻得七葷八素,直到唇瓣紅腫,手心一熱,反被他輕輕喘息著壓在身下,灼熱的氣息貼在頸側,讓她敏感的身子略略一顫,不由有些失神。
司尉見狀,隻俯身輕吻著蘇穎的臉頰以示安撫,便用手帕清理幹淨,又親自替她一件件穿戴起來。
反正老太太和葉氏已經知道蘇穎是女兒身,如今也不必再穿著男裝掩人耳目了,恰好那兩個丫鬟帶來了替換的衣裙,看樣式顯然不是丫鬟能穿的,說不準是葉氏賞下來充當甜頭籠絡人的,如今倒是便宜了蘇穎。
兩人穿戴一新,司尉這才牽著蘇穎出了來。
秦晟還等在外頭,見自家表弟眉梢裏沾著些許春意,蘇穎雙唇紅腫,臉頰上的紅暈尚未完全消退,就知道他們在裏麵倒是逍遙,便笑道:“你是沒看見老太太和二夫人的臉色,又青又紅的,見著我還得強顏歡笑,別提多別扭了。隻是讓人見了,實在痛快!”
司尉點了點頭,讓那兩人吃癟,怎能不大快人心?
隻是秦晟話音剛落,猶豫著道:“有一件事,倒是不能再瞞著你了。”聞言,司尉頗為詫異,這位向來爽快的表哥何時也變得吞吞吐吐了?“也罷,你遲早也要知道的,沒必要從外人口中聽他們以訛傳訛。”秦晟搖著頭,歎了口氣,“姨母讓我瞞著你,才一直沒說……姨母病了,還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