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這廂正疑惑著,二老爺還在惋惜翡翠這麽一個漂亮的丫鬟,剛到了嘴邊,居然飛了,懊惱得不行。

他在采荷采蓮的伺候下,總算舒坦了一點,卻忍不住抱怨:“跟著老爺我有什麽不好的,居然去尋死,也是個沒福氣的!”

采荷嬌笑著,替二老爺捏著肩膀,身上隻穿著薄薄的輕紗,柔軟的胸口貼近他的後背,若有似無地摩挲:“就是,翡翠福薄了一點,哪裏有我們兩姊妹來得有福氣?”

采蓮捶著二老爺的腿腳,也賠笑道:“妹妹說得對,跟著老爺這麽好的男子,是祖上積德,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二老爺伸手輕輕擰了擰采蓮的粉腮,得意一笑:“你們兩個的小嘴真是甜,跟抹了蜜似的,不枉老爺我疼愛你們。”

提起疼愛,采荷臉色微僵,采蓮倒是神色不變,隻是腮邊被二老爺擰得泛了紅,俯身時還能看見胸口一串青青紫紫。

采荷心歎,昨天才跟二老爺荒唐了一夜,她們兩人使出渾身解數,才讓二老爺滿足了。累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偏偏二老爺跟沒事人似的,一早起來又抓著采荷**了將近一個時辰,險些錯過了早飯。

采荷站著,雙腳發軟,還有些哆嗦,卻不得不笑著繼續伺候二老爺,心裏發苦,也不得不繼續討好二老爺。

畢竟在二房裏,失了二老爺的寵愛庇護,隻怕要被葉氏收拾得渣子都不剩。

可惜,二老爺貪新鮮,她們兩人也不知道能留住他多久。

如今能把二老爺的心留在府裏,沒再去外麵跟不幹不淨的流鶯糾纏,葉氏才暫時放過兩人。

隻等二老爺厭倦了,葉氏多的是手段對付她們。

光是想想,采荷就不寒而栗,與采蓮伺候二老爺就更盡心了。

二老爺在采荷采蓮的服侍下正昏昏欲睡,快活過神仙,一手把采蓮拽到懷裏,大手探入薄紗中,肆意揉搓著她的酥胸,便要撕開下裙,提槍而上。

恰好崔管家匆忙跑來,老遠就嚷嚷道:“老爺,有貴客來了——”

正在興頭上被打斷,任是誰都不能太痛快。二老爺皺著眉頭,讓崔管家進來了:“亂叫什麽,你的規矩學到哪裏去了,敢在本老爺麵前大呼小叫的?”

崔管家趕忙跪下,一抬頭就瞥見采蓮半遮半掩的雪白嬌軀,在二老爺的懷裏被揉搓得嬌喘連連,滿臉紅暈,小嘴嬌吟不斷,不由難耐地吞了吞唾沫。

二老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神色,讓崔管家白了臉,立刻低下了頭:“回老爺,刑部侍郎臨門,已經過了二門了。”

“侍郎老爺來了,你怎麽不早說!”二老爺驚得跳起身,也不管懷裏被推到地上痛得臉色慘白的采蓮,急急就要往外走。

崔管家一攔,慌忙道:“老爺先整理一番,奴才已經請侍郎大人在花廳候著,上了最好的茶葉。”

二老爺滿意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讓采荷伺候著換了一身衣裳,采蓮連衣裙都來不及穿上,趕緊爬起來幫忙戴上玉冠,目送二老爺遠去,這才軟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低聲啜泣起來。

“姐姐,地上涼,先起來。”采荷早就沒了爭寵的心,跟著二老爺每日戰戰兢兢的,對采蓮更是惺惺相惜。

采蓮擦了淚,見四下無人,低聲說:“要是早些有了子嗣傍身,我們就能在二房站穩了。”

采荷摸了摸還平坦的小腹,歎道:“夜夜伺候二老爺,也不見有動靜,姐姐,要不要偷偷請大夫來瞧瞧?”

“仔細吃食,其他先別著急。”采蓮搖頭,要偷偷把大夫帶進來,對二房隻手遮天的葉氏哪裏能瞞得住,到時候少不得被整治一把,那點小心思也會讓葉氏知道,得不償失。

二老爺踏進花廳,換上一副受寵若驚的神色,連連作揖道:“大人上門,在下沒親自出去迎接,實在失禮了。”

刑部侍郎擺擺手,撚著八字胡笑道:“司文書不必客氣,這次上門,是來報喜的。”

推托幾聲,二老爺才落了座,聽他說要報喜,不由好奇:“敢問大人,在下何喜之有?”

刑部侍郎喝了口熱茶,不慌不忙地道:“司文書上回整理的宗卷,恰好皇上巡視無意間看見了,很是心喜。看尚書大人的意思,有意提一提司文書的品級,隻是……”

二老爺聽得心花怒放,早就忘記整理宗卷時心裏暗恨侍郎故意給他難堪,要自己整理整個倉庫的宗卷,最後拿出一筆錢讓底下的小吏幫忙打理的事了:“謝大人提攜,才有今日的在下,可是有何難處?”

要上下打點,二老爺是不缺銀錢的。不說葉氏暗中幫忙,好讓二老爺提攜娘家,更別說老太太的私房錢也是不時偷偷給他。

他瞥了一眼,崔管家會意,連忙從袖中拿出五張銀票遞到侍郎手邊,二老爺笑笑:“一點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刑部侍郎一掃,一張五百兩銀票,五張就是兩千五百兩。麵上不動聲色,心底早就驚詫不已。知道國公府幾代下來,累積的錢財不會少,加上老太太不菲的私房,二老爺才能大手大腳,在流鶯身上一擲千金,卻沒想到會這麽有錢!

他伸手一推,笑道:“司文書客氣了,皇上對你期許頗高,哪裏需要打點?隻是大理寺那裏我有個同科的友人,今早偷偷給我遞了消息,說是國公府上鬧出了人命。這事可大可小,要是提職,小事就得被小人拿捏住,怕是要壞了司文書的事!”

二老爺擦了擦額上的汗,一麵咬牙切齒有人鐵定嫉妒他的才能,向大理寺告密,一麵又懊惱府上在關鍵時節,居然死了一個丫鬟,還是個快要當自己姨娘的丫鬟!

要是老太太指的人,死了便是死了,跟自己沒關係。偏偏當初翡翠是他向老太太要的,還不能推脫責任。

二老爺諂笑道:“大人來此,可否給在下指點迷津?”

刑部侍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答道:“這事簡單,一個小丫鬟,能做司文書的姨娘,那是天大的好事,哪裏會去尋死?這其中,肯定有人偷偷動手腳,指不定就是為了提職的事。你該明白,五品提到從四品,這個機會並不多,想要的人卻不少……”

二老爺了然地猛點頭,對刑部侍郎的話很是信服:“大人說得極是,能做姨娘,哪個丫鬟會去尋死,必定是有人從中作梗,跟國公府不對付!大人放心,這件事在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皇上一個交代!”

刑部侍郎撚著八字胡笑了,拍了拍二老爺的肩膀道:“那我就等司文書的好消息了!”

兩人又寒暄幾句,那疊銀票在中間推了推,刑部侍郎最後還是笑眯眯地收進了衣袖中,帶著滿意的表情離開了。

崔管家在外麵聽不清楚,見二老爺笑容滿麵,隻怕是好事。葉氏已經打發人來問了好幾次,顯然是擔心二老爺在外麵又惹了什麽禍事。

“老爺,午飯是擺在姨娘那邊,還是花廳?”

二老爺心裏得意,恨不得立刻找出那個害死翡翠的幕後黑手,哪裏顧得上吃午飯:“讓小廚房上幾盤點心到書房。”

說完,他又問:“叫人把那個流霜送過來,小心點,別讓人看見了!”崔管家心裏一涼,二老爺好色,難道連一個半死不活的丫鬟都不放過,還是個嫁了人的丫鬟?

要是被葉氏知道了,他還不得被剝了皮?

“那丫鬟嘴硬,小的就私下整治了一番,如今還裝著暈,哪裏敢汙了老爺的眼?”

“混賬——”二老爺一腳踹在崔管家的胸口,也不管崔管家疼得冷汗連連和發白的臉色,冷聲道,“誰讓你沒我的允許,就動用私刑的?”

二老爺背著手,來回踱步,對崔管家的不成事十分惱火,派人叫了奶兄來,吩咐道:“悄悄請一個懂藥理的婆子,從後門送進來,別讓人發現了!”

奶兄打小就替二老爺收拾爛攤子,對他奇奇怪怪的要求早就不在意了,二話不說就帶著銀子從後門偷偷出去,很快就請了一個婆子進了來。

崔管家也顧不上跌得疼了,匆忙趕去翡翠的院落,想要把流霜弄出來,可惜一去,卻是人去樓空,不由急了,抓著守門的婆子嗬斥道:“人呢?你們把人弄去哪裏了?”

婆子戰戰兢兢的,沒想到崔管家會大發雷霆,小聲答道:“剛被二太太的乳娘帶人抬走了,奴婢們也不知道送去哪裏了……”

崔管家臉色都變了,立刻跑回去稟報了二老爺,二老爺勃然大怒。他還想著趕緊破了命案,好讓刑部的同行看見,自己也不是沒有能力的,提官的事還不手到擒來?

偏偏葉氏像是要跟他作對一樣,他哪能不怒?

二老爺帶著崔管家,氣勢洶洶地闖入主院,嚇了葉氏一跳。

葉氏放下茶杯,詫異地迎上來:“老爺這是怎麽了,也沒事先叫人知會一聲,要來這裏用飯……”

二老爺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直奔主題:“流霜呢?你趕緊把人交出來,我有用處!”

葉氏一怔,臉色漸漸難看起來。這男人,早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如今居然連一個不死不活的丫鬟也看上了?

一個翡翠不夠,如今又多了一個流霜?

好歹翡翠還是黃花閨女,這流霜可是嫁了人的,二老爺的口味真是越發重了!

葉氏咬牙切齒,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流霜犯了事,老爺明白家醜不好外揚,老太太就做主,把人帶過去問上一問。”

聽說流霜在老太太手上,二老爺反而鬆了口氣。比起葉氏,老太太就更容易說服了。臨走時,他不忘教訓了葉氏幾句:“你是當家主母,私下用刑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讓我在刑部怎麽做人?”

“老爺說得極是。”葉氏見二老爺不顧丫鬟婆子還在,就當麵斥責自己,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冷冷應了一句。

二老爺心裏有事,也沒在意她不冷不熱的態度,轉身就走。

眼看他走遠了,葉氏渾身都氣得顫抖起來,甚至有些搖搖欲墜,嚇得乳娘連忙扶住了她:“太太還請寬心,老爺也是一時糊塗,說不準是被身邊哪個不懂事的奴才教唆了。”

葉氏被扶著坐下,捏著額角苦笑道:“這些年來,老爺身邊換了多少奴才,還不是一個德性?乳娘你就別安慰我了,這麽多年,我也看清楚老爺的為人了。”

說罷,她憤然道:“隻是這次他鬧得很了,給我沒臉,去老太太那裏,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葉氏不想髒了自己的手,索性讓乳娘把流霜送到老太太的手上,讓老太太來決定,連李氏也摻合不了。幸好送得早,要不然豈不是便宜了二老爺?

乳娘喃喃半天,實在說不出安慰葉氏的話,隻能跟著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