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說完這句話,當真抱著她歪倒在**睡了起來。
範煙喬紅著臉又氣又惱本欲發火,可是一見他確實再無別的舉動,頭剛挨到枕頭上便閉著眼睛沉沉睡去,她的臉頰抵在他的胸膛上,瞪著眼睛聽著他漸漸沉穩的呼吸,半晌,輕輕歎了口氣。
臘梅淡淡的清香在空氣裏隨著絲絲的熱流浮動著,客廳裏的燈還亮著,就著微微的亮光,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薛紹清瘦卻輪廓更加分明的臉。
他無疑是長得很好看的,眉目俊秀,卻又不失男人的剛毅。
他年輕有為,足智多謀,雙十的年紀便成為了一軍之首,又長著這樣一副好皮囊,按理說,若不是這半年來和他這樣的近距離的相處過,他也許會是範煙喬心中心儀的對象。
那個傳聞中高高在上的少年督軍,是多少少女的仰慕的對象。
可是偏偏他的秉性這半年來在她的麵前暴露的一絲不剩,他心狠手辣,視人命如兒戲,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現在明明就全然無防備地睡在她的身邊,可是她依舊好似如臨大敵一般地緊張。
她小心翼翼地呼吸著,瞪著他的臉腦子裏麵有無數的念頭閃過。
她想,要不是母親在他的手裏,她現在伸手將他掐死,也許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想想還有父親的事情,她瞬間又覺得無奈起來。
她正盯著他的臉思緒萬千,冷不防卻聽到他啞著聲音低聲問道:“睡不著?”
範煙喬嚇得一哆嗦,半晌,瞪著他的眼睛冷冷說道:“你抱得我太緊了,我很難受……”
薛紹閉著眼睛身子微微往後退了一點,範煙喬剛要鬆口氣,下一秒,薛紹帶著薄繭的手指卻悄悄地伸進了她的睡衣裏。
範煙喬身上一僵,下意識地伸手抵上他的胸口,嘴裏低喝著:“你做什麽!”
薛紹緩緩睜開眼睛,手卻沿著她的腰線一路滑到了她的脊背上,他的身子往前一湊,低頭盯著她的臉輕聲說道:“我這段時間很忙……”
範煙喬沉著臉看著他,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一時倒是不好接他的話。
薛紹沉默了下,接著低聲說道:“軍中事務繁多,再加上父親的事情……所以那晚之後沒能回來看看你……”
他甫一提起那晚的事情,範煙喬的臉上騰地紅了起來。
她的眼神本能地躲閃著他,一臉慌亂地將頭偏到一旁:“你……你別說了……”
她的臉上紅得如同火燒,身子不自覺地往一旁退去。
薛紹眼神一黯,撫著她脊背的手掌一下子收緊,將她猛地擁入了懷中。
他的下頜抵在她的額頭上,一手撫在她的後腦處,緊緊地摟著她,嘴裏卻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範煙喬的臉埋在他的胸口處,伸手推著他:“你……不要這樣……”
她很不喜歡他這樣抱著她,那一晚的記憶是如此的慘痛,以至於她哪怕就這麽單純的被他抱在懷裏,仍著本能地抗拒起來。
那一晚,實在是太疼。
仿佛是感覺到了她的排斥,薛紹撫著她脊背的手開始緩緩上下遊移,指尖上的薄繭如同帶著電流一般的故意磨娑著她幼滑的肌膚。
他不說話,卻低頭尋到了她的唇上,她心中大驚,本能地往後一躲,他卻按著她的頭輕輕地湊了上去,吻上她的同時,他的手肘往**一撐,整個身子就覆到了她的身體之上。
完全不似那晚的凶猛和暴力,這一次,他竟然溫柔了許多。
她還是很抗拒,可是身體卻在他溫柔的撫慰下稍稍有了點放鬆。
他就在那時握著她纖細的腰肢緩緩進入了她的身體,甫一進入,她的身子猛地繃了起來,還是疼,她的臉色一下了就變了,她伸手推著他,咬著牙想把他推開,身體也本能地將他往外擠。
薛紹卻一下子停了動作,他含著她的唇,極有耐心地等著她的適應,手指不停地在她的身上遊走。
直到她終於放鬆了下來,薛紹才開始緩緩地動起來,完全有別於那晚的狂野,今晚的他竟然溫柔的都已經不像他了。
從頭到尾,範煙喬隻覺得進入的時候有一點點的不適,她的手撐在他的肩膀上,心中罵著自己,可是身體卻漸漸開始迎合他。
兩個人的汗水交融,範煙喬終於逸出了輕輕的喘息聲,薛紹低頭看著她漸漸變得迷蒙起來的雙眸,心裏一軟,動作更加柔得化成了水。
第二日清晨,是他先醒來的。
睜開眼的時候,範煙喬的頭正抵在他的胸口處,一頭紛亂的長發散在了他的腰間。
她的呼吸淺淺的掃在他的鎖骨處,直撩得他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他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方輕輕將她推到一旁去,翻身下了床。
範煙喬一覺直睡到了將近中午,傭人們得了薛紹的命令,誰也不準過去打擾她,即便是灑掃的時候,也都是輕手輕腳。
自大年夜那一晚之後,大帥府上上下下已經在心裏自動自發地把範煙喬劃到了女主人的範籌,沒有人囑咐過一句話,可是大家平日說起來的時候,嘴裏卻多了幾分忌憚。
小環進來幫她穿衣服的時候,範煙喬掃了她一眼,低聲問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小環一邊幫她整理著頭發,一邊輕聲說道:“大少七點鍾的時候起的床,在樓下吃了飯,便出了門……”
範煙喬沒吭聲,小環接著說道:“大少說晚上回來吃飯……要小姐等著他……”
範煙喬的動作頓了一下,扭頭看著小環問道:“要我等著他?做什麽?”
小環低著頭:“不知,大約是想同小姐一起吃飯吧……”
範煙喬沉著臉想了想,輕聲問道:“現在外麵的情形怎麽樣了?”
小環抬頭看著範煙喬,沉默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外麵都說大少現在如履薄冰,聽說好像是北平那邊有人遊行,說是上次大帥去北平的時候,大少執掌北九省的軍政,直把個好好的奉天城裏弄得禍事頻發,他本人卻躲到哈爾濱去消暑……他們……他們說大少是……是……”
範煙喬盯著她,接口說道:“是什麽?是廢物?”
小環忙低了頭,小聲說道:“他們說大少是扶不起來的劉阿鬥……學生們遊行要求改組內閣,重新頒布任命,要求大少下台……”
範煙喬低頭撚著袖口處的流蘇,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他們才是傻子呢……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他們當真以為大少是無用之人麽?……傻子……真是傻子……”
傍晚的時候,薛紹果然提前回了府,範煙喬坐在花廳裏一見薛紹的車停在了門前,放下手中的報紙,慢慢起身走了過去。
薛紹正低頭脫著身上的大衣,抬頭一眼看到範煙喬,淡淡問道:“等急了吧?”
範煙喬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緞子家居服,走到他麵前的時候,淡淡說道:“沒有……我不餓……”
薛紹脫了外套,順勢握上她的手,拉著她往飯廳走去,嘴裏說道:“不餓也吃點……吃完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範煙喬任他拉著自己往裏走,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抬頭看著他,摒著呼吸問道:“去哪裏?”
這是他半年以來,頭一次主動要帶著她出去,範煙喬不由得驚喜起來。
她實在是太久沒有出去了,問他的時候,語氣都有些輕輕顫了起來。
薛紹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今晚有燈會,吃完飯,我帶你出去看燈……”
範煙喬一愣,眼神瞬間變得不敢置信起來,她停了腳步,一把拉住他的手:“為什麽……為什麽要帶我去看燈?”
她實在是太震驚了,在她的印象裏,薛紹好像完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他軍務這樣的繁忙,再加上薛振霆剛剛過世不久,他怎麽會有這樣的閑心陪著她去看燈呢?
薛紹拉著她的手,走進了飯廳裏,嘴裏低聲說道:“沒有為什麽……”
他說完這句話,便再不說話。
範煙喬忍著心裏的激動,低頭默默地吃起了飯。
吃完飯,他叫她去換衣服,而他自己也上了樓。
她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他也脫了軍裝,裏麵穿了一件厚厚的大毛衣,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的皮衣。
下麵依舊是條深綠色軍褲,明明隻是換了件衣服,卻立時顯得他整個人年輕了許多。
他站在水晶燈下,正背著身子跟孫良平說話,聽到她的腳步聲的時候緩緩扭頭看過來,眼睛掃過來的時候,表情愣了一下,接著便轉過頭去。
範煙喬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藍衣黑裙,她知道今天的燈會上,必定會有很多人,所以特意脫了華服,穿了一身上學時穿的學生裝,為得就是顯得低調些。
她抬頭默默地看了一眼薛紹,心中暗暗想道,他莫不是覺得自己這樣穿是想逃跑不成?
想到這裏,她伸手緊了緊脖子上的黑色圍巾,淡淡問道:“大少,我穿這一身出去可好?”
薛紹緩緩轉過身子來,抬頭看著她,半晌才低聲說道:“很好看……”
範煙喬一愣,薛紹就已經走了上來。
他站在她的麵前,盯著她的臉輕聲說道:“從沒見你穿過學生裝,如今這麽一穿,倒是覺得有些新鮮……”
範煙喬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她低頭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怎麽?我即便是這樣穿了,和大少平日裏接觸過的那些交際花們又有什麽不同麽?不過是換了一身衣服而已,人還是那個人,怎麽會覺得新鮮的?”
她的心裏,始終是對薛紹強行占有她懷著憤恨的,如今一聽他說她穿學生裝很新鮮,她腦海裏登時就往不好的地方想去,於是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得惡劣起來。
薛紹盯著她的臉,半晌,伸手握著她的手往下走,嘴裏卻說道:“你想得太多了,我隻是覺得好看而已……你卻想到哪裏去了……”
範煙喬冷著臉,一直到坐上車,心情還是有些憤懣。
車子緩緩開到奉天城城東舉行燈會的市集。
剛剛過完年,雖然城中因為全城治喪比往年冷清了不少,可是燈會的日子,還是聚了不少人。
下車的時候,範煙喬放眼往街裏望了望,隻見一片高高低低的各式燈籠懸掛在街邊兩側,中間是川流不息的穿著新衣的人群,遠遠瞧去,正是一片燈火闌珊的景象,她的心中頓時就歡喜起來。
她伸手扶著門,扭頭看了一眼薛紹,眼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笑意。
薛紹對孫良平低聲說了句:“你們跟得遠一些,讓我和範小姐自在地逛逛……”
說完,不待孫良平回答,繞過車身走到範煙喬的麵前牽住了她的手。
“走吧?進去看看……”他低頭看著她,聲音都變得溫柔起來。
兩個人一路牽著手匯入了人群裏。
範煙喬看著街邊的各式小吃,眼眶都激動得紅了起來。
薛紹見她一直盯著一個賣糖葫蘆的看,嘴上不說話,心中卻好笑,於是對那個男人說道:“給我拿一串……”
男人一聽,頗會看人臉色,忙不迭地對範煙喬說道:“小姐瞧著哪串好?我給你拿下來……”
範煙喬臉上一窘,拿眼角掃了掃薛紹,剛要說不用了,就聽薛紹淡淡說道:“再加一串……”
那小販一聽,顧不得讓範煙喬再挑,自己早伸手拔了兩串遞了過去。
範煙喬伸手接過,低頭看了看,然後拿起一支遞給薛紹,卻見他站在那裏臉色頗有些尷尬起來。
範煙喬一愣,不解地問道:“你怎麽了?”
薛紹深吸一口氣,扭頭四處看去,嘴裏輕聲說道:“孫副官哪裏去了……”
範煙喬頓時明白過來,原來他身上竟然沒帶錢。
她的臉色也一下子尷尬起來。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平日撒手慣了的人,一個是涉世未深的少女,隻覺得身上沒帶錢便要了人家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於有失身份,一時間,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那小販卻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依他的眼光,雖然這兩人衣著不起眼,可是看那滿身的風華,也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和小姐,他雖然奇怪這兩人拿了糖葫蘆怎麽看起來竟然有些不自在,可是他偏偏就沒想到,這兩人身上竟然沒有錢。
他腆著臉,笑著看向薛紹,嘴裏巴結地說道:“少爺,一共是一角錢……”
薛紹的臉色沉了一下,剛要說話,便見孫良平湊到身前來,伸手掏出一元錢遞了過去。
那小販一見他竟然給了他一個銀元,臉上頓時就呆掉了,他忍了忍,陪著笑說道:“先生,這錢我找不開……”
範煙喬聽了,看著他被凍得已經青紫的麵頰,淡淡說道:“做這種小本買賣也不容易,你拿著吧,不用找了……”
她說完,拿著糖葫蘆扭頭便走。
薛紹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抬腳跟了上去。
孫良平輕輕一笑,低聲說道:“算你走運,拿著吧,大過節的,怪不容易的……早些收攤回家罷……”
他說完,也匆匆跟了過去。
範煙喬低頭咬著酸甜的糖葫蘆,眼睛卻細細地看著各色的花燈,走了幾步,卻在一盞兔兒燈前停了下來。
她仰著頭,看著兔兒燈上提的那支迷語,凝神細想了一下,然後扭頭對薛紹笑道:“你猜這是什麽?”
薛紹聞言,抬頭看去,卻見那上麵寫著:一隻雀,飛上桌,捏尾巴,跳下河。
他低頭想了一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嘴裏卻故意說道:“不知,你說是什麽?”
範煙喬難掩得意地說道:“我知道。”
她說完便扭頭眯著眼睛笑著問攤販:“可是大白鵝?”
她自胸有成竹,可是說出這答案時,薛紹卻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果然還是受了西式教育長大的女孩子,這種謎題,她竟然完全照著字麵的意思解了起來。
那攤主一聽,笑著搖頭:“小姐猜得不對……”
範煙喬一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一抹尷尬悄悄浮了上來,嘴上卻反複問道:“不對麽?不是大白鵝嗎?”
她伸手比劃著:“那鵝煮熟了就是上了桌,若是把它放到河邊可不就是下了河嗎?怎麽會不對呢?”
那攤販一聽她這樣解,登時便不知說什麽好了,薛紹裝做深思的樣子,仰頭看著那燈謎,故意問道:“那是竹蜻蜓麽?”
攤販又搖了搖頭。
薛紹頓了頓:“可是湯匙?”
攤販忙笑道:“是……”
範煙喬扭頭看著薛紹,心裏卻細細地想了一下,可不正是湯匙麽?
她臉上有些下不來台,嘴裏輕聲說道:“這迷底好不通情理,分明說不過去……”
那攤販臉上怔了一下,不便和她計較,把臉扭到一邊去,招攬起別的客人來。
薛紹見她盯著那燈一直在看,想了一下,於是對攤販說道:“把這燈拿下來吧,我要了……”
攤販一聽,二話不說用撐子將那兔兒燈勾了下來,殷勤地遞到了範煙喬的手中。
這一次,孫良平及時地出現在薛紹的身邊,照例遞了一塊銀元。
範煙喬別著臉提著那隻兔兒燈,心中卻頗高興起來。
她是屬兔的,一見到和自己生肖一樣的東西,心裏麵本能地就喜歡。
兩個人一前一後將一條街逛了個遍,走到頭的時候,司機已經把車開了過來。
薛紹扭頭看著範煙喬問道:“還想再逛逛嗎?”
範煙喬跺了跺腳,笑著說道:“有些冷了,還是回去吧……”
薛紹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用荷葉包著的一大塊熱糕,淡淡說道:“那就回去吧,你身子弱,別再凍壞了……”
他說得很隨意,範煙喬聽了,臉上的笑卻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回到家中時,寶灩和小環他們都聚上來幫兩個人換衣服。
薛紹換完衣服便直接進了書房。
範煙喬泡好澡出來的時候,薛紹已經在沙發上等侯多時的樣子。
他的手中攤著一本書,看到範煙喬穿著浴袍出來,頭也不抬地對站在一旁的小環說道:“再放點水,我也要洗一下……”
範煙喬的腳步頓了一下,擦著頭發緩緩進了臥室。
小環抬頭看了範煙喬一眼,忙低頭答應著。
薛紹洗得很快,出來的時候,範煙喬還是已經睡著了。
他掀了被子上了床,低頭盯著她的臉看了看,手卻從被子底下伸了過去。
他一邊輕輕揉著她的腰,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先別睡……我有句話要說……”
範煙喬將身子一轉,閉著眼睛問道:“什麽事?你說吧……”
薛紹將身子覆到她的身上,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低聲說道:“明天一早,你跟中村去日本……”
他的話音剛落,範煙喬猛地睜開眼睛:“什麽?你剛剛說什麽?”
他沉默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淡淡說道:“我已經跟中村說好了,讓他把你帶到日本去,現在時局不穩定,你年紀還小,日本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你過去學些東西……”
範煙喬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她伸手去推他,瞪著眼睛說道:“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為什麽要去日本,我在那裏人生地不熟,去了做什麽!”
薛紹一把扣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用手指輕輕地刮著,盯著她的眼睛低聲說道:“你這個樣子,握把槍都握不住,怎麽給你父親報仇呢?你去日本好好學習幾年,起碼不至於見個死人都害怕……”
範煙喬聽了他這話,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薛紹接著說道:“你不必擔心你母親,我自會找人好好照顧她,你在那邊,隻要好好用心學習便可,去那裏呆兩年,回來時讓我刮目相看,說不定我到時一高興,請你做我的女參謀,然後我再一高興,放你們母女離開也說不定……”
範煙喬聽到這裏,皺眉問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薛紹低了頭,輕輕地吻著她的鎖骨,含糊說道:“親手殺死自己的仇人的感覺,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的,那種滿足和興奮,如果不能親身感受一下,多可惜……”
範煙喬眼神一黯:“你……你是想把我訓練成殺手嗎?”
薛紹聞言,動作頓了一下,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反問道:“怎麽?你不願意麽?”
範煙喬深吸一口氣,慢慢說道:“大少既然已經按排好了,那我有什麽可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