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一身宮女裝的正是軒華。

“殿下,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別人無關,要殺要罰就衝我一個人好了。”

軒華雙眼微閉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楚天闊卻嗬嗬的笑了。

“你知道嗎?你這樣不叫高尚,而是應該叫做高高在上。你以為你還是高貴的公主,可以替你的下屬承擔一切。你錯了,階下囚亡國奴是沒有資格講條件的。”

“求求你,那是清漪的孩子,是你的親外甥。求你留他一條性命,我保證將他遠遠地送走,不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隻讓他做一個平凡普通的人。從此以後我就死心塌地待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楚天闊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你?我不需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府上那麽多貌美的妻妾,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憑什麽覺得你是特殊的。”

軒華吃驚的看著楚天闊,似乎想要分辨他的話是真心的,還是隻是一句氣急了的違心話。

如果這是違心的氣話,他怎麽能說的這樣的坦然。如果是真心的話,那平日裏的溫柔凝視、繾綣纏綿都是裝出來的嗎?

不會的。

軒華不相信那麽深情的眼神會是假裝的。

“當初你裝成信國的宮女企圖逃走,不想卻被我抓住,為什麽其他跟你一起逃走的人我都殺了,偏偏隻留下了你。”

楚天闊從身後扯出靈玉,如同在拉扯一個布娃娃,讓她站在軒華的身邊。

“你們姐妹眉眼間有三分相似,看見你,總會讓我想到她。”

一個人怎麽能殘忍到這種地步,將一個女子的真心剖開然後踩在腳下。

軒華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她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怎麽能忍受這樣的羞辱。

而靈玉也是生氣他竟然這樣挑撥她們姐妹的關係,舉起手掌狠狠地打下來,卻被楚天闊輕巧的拿捏住。

楚天闊用力一拉,便將靈玉拉入懷中。

軒華隻覺得天塌地陷,第一次為一個男人動心竟然得到這樣的結果。

原來那些惹人心悸溫柔的目光都不是屬於她的,還有那些個春光旖旎的夜晚,那些令人心醉為吻,都是透過她吻在另一個女人的唇上。

所有美好的記憶霎時崩塌。

此時的軒華羞憤欲絕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掉這對給她無限羞辱的狗男女。

誰也沒有發現,軒華的袖中藏了一柄,袖箭對準了靈玉直發而去。

“啊!”靈玉下意識的躲在了楚天闊的懷裏。

楚天闊快速出掌,一劈一撈已將袖箭握在掌中。

“就這點小伎倆還妄圖要刺殺我?”

反手一揮,袖箭便向軒華反刺回去。

軒華避閃不及,被袖箭刺穿了胸膛。

“長姐!”

靈玉驚呼,掙紮著想要衝到軒華的身邊,可是楚天闊緊緊地抱著她讓她無法掙脫。

軒華緩緩倒下,臨死前的目光懷著濃重的仇恨。

靈玉泣不成聲。因為母親的立場不同,兩人從小就好似仇人。鬥心機鬥才藝鬥了軒華的一輩子,最終軒華輸了,靈玉卻沒有贏。

“你哭夠了沒有?該說說你了。”

楚天闊不耐煩的扳過靈玉,讓她正麵對著自己。

“是不是你幫助太子逃走的?”

“是。”靈玉坦然承認。

楚天闊捏住靈玉的臉,“他們逃去哪了?”

“我不知道。”

“你不說這個孩子就沒命了。”楚天闊威脅道。

“我說了,你就能留下他嗎?”

靈玉其實明白即使自己供出太子的下落,楚天闊也不會饒過這個孩子。

看著靈玉憂傷的目光,楚天闊猶豫了。

這個孩子真的不能留下,否則後患無窮。

靈玉慘然一笑,“為什麽你要做一個壞人呢?”

楚天闊心中一痛,原來在自己,在她的眼中是個壞人啊。

記得母親被皇後害死以後,一直是他在保護著妹妹。那冰冷的皇宮,數不盡的明槍暗箭,慢慢的他開始變得冷血,變得不在乎別人的死亡,隻要自己能得到想要的。

隨著不斷地成長和強大,想要的到也越來越多,不隻局限於自保,他還要登上更高的位置。

漸漸地他忘記了自己的初衷,為了權力他不再保護妹妹,為了皇位他可以和害死母親的凶手合作。

一路披荊斬棘的走下來,竟走出來一個人人厭恨的壞人

“把她押下去,晚上我要親自審問。”

楚天闊不敢再看靈玉的眼睛,衛兵將靈玉押入天牢,楚天闊帶兵繼續搜索太子的下落。

整整一天,搜遍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太子的行蹤。

不知不覺楚天闊來到了安陽宮,咚咚的木魚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才生產完,應該好好休養,怎麽現在就出來了。”

清漪掙開雙眸,神色平靜,“我在為我的孩子祈福,祝願他早登極樂,下輩子不要遇見這麽狠心的舅舅。”

楚天闊微微動容,“清漪他不是個普通的孩子,他是信皇的遺腹子,你早在發現懷孕的那天就應該打掉他。”

兩行清淚劃過臉龐,“我不是你,我下不去這個手。”

畢竟相依長大的親兄妹,看到清漪如此,楚天闊也是心疼。

“你好好修養好身體,你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清漪冷笑:“原來哥哥還會關心我的身體啊。我以為你已經六親不認了呢。我在信國父皇大哥二哥甚至是弟弟們都會寫信問候我,隻有你沒有。你把我當做棋子推出去就不聞不問了。現在才來關心我,你不覺得好虛偽嗎?”

不是不擔心,也不是不想問,隻是楚天闊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麽方式什麽立場來關心和問候。正是他提出將清漪送往信國的,他還有資格去關心她嗎?

“清漪,你可以恨我,報複我,但是你隻有活下去,才有心力去怨恨我,去休息吧,別再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清漪點點頭,但是臉上諷刺絲毫不減,“昨晚我就差點死了,你在哪裏?要不是信國的靈玉公主一直幫助我守著我,你隻怕已經見不到我了。”

“你說什麽?昨晚靈玉和你在一起?”

“是啊,那又怎麽樣?孩子不是已經被軒華搶走了嗎?”

清漪害怕楚天闊會傷害靈玉,“你不會連我的救命恩人都不放過吧。”

楚天闊沒有回答她,匆匆忙忙走了。

天牢裏陰暗潮濕,隻有一扇見方的小窗照進微弱的光。

地上的茅草汙濁不堪,蟲鼠橫行。靈玉哪裏見過這樣的肮髒的環境。

坐也沒處坐,靈玉站在地中央,站的久了腿也酸了,卻還是不敢坐,隻好抱著膝蓋蹲下。

“你,給我出來。”

幾名獄卒將靈玉提了出來,經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一間光亮的房間。

靈玉好半天才適應的眼前的光線,爐子裏的火焰發出熾熱的溫度,一旁的木架子上一團血肉模糊的人影發出了瘮人的叫聲。

靈玉不禁牙齒打顫,兩隻手緊緊相握護在胸前。

“這麽漂亮的女人,嘖嘖,可惜了。”

獄卒繞著靈玉轉了一圈,惋惜的搖著頭。

“來人,給她綁上。”

靈玉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即使麵對死亡靈玉也可閉上眼睛坦然接受,可是她害怕這樣的折磨,人往往如此,死亡其實並沒有疼痛可怕。

靈玉被綁在木樁上,一個獄卒拿著沾了鹽水的鞭子站到靈玉麵前。

“小姑娘,以往我們都是什麽都不問,先打了再說。今兒個,爺給你破個例,你要是說了,就不用吃鞭子了。”

說著還用醃臢的鞭子戳著靈玉的臉頰。“這細皮嫩肉的,打壞了,可惜了。”

若不是被綁著,靈玉恐怕要癱倒在地上了,聲音都有些發顫,“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見三殿下,我真的不知道。”

手指粗的鞭子發出嚇人的啪啪聲,靈玉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第一鞭,落在了靈玉的肩膀上,靈玉緊咬著嘴唇才沒有尖叫出聲,隻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隻一鞭就打的靈玉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宮裝

鞭聲再次響起,靈玉卻沒有等來又一次的劇痛。

楚天闊單手接下了揮下來的鞭子,虎口撕裂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流了下來。

楚天闊一掌劈在那持鞭獄卒的手臂上,隻聽“哢嚓”一聲響,獄卒臂骨就被劈成了兩段。

慘叫聲響徹了天牢大獄。

“誰準許你們給她用刑的?我不是說過我要親自審問的嗎。”

如今的三皇子已經完全掌握了皇宮的大權,沒有人敢違抗他,三皇子盛怒之下,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是,是皇後娘娘下的令。”一個獄卒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以後你們隻能聽我的命令,否則,你們和你們的家人就會嚐盡這裏所有的刑罰。”

眾獄卒連忙稱是。

“這個人,鞭笞至死,再鞭屍三千。”那鞭打過靈玉的獄卒嚇得昏倒在地。

楚天闊解開了綁著靈玉的繩子,靈玉癱軟在他的懷中。

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中滾落,打濕了楚天闊的衣衫。

靈玉發狠張口咬在楚天闊的肩膀上。楚天闊隻緊緊地抱著她,沒有吭聲。末了等到靈玉咬的嘴都酸了牙也疼了才惺惺的放開了他。

“我恨你。”

楚天闊打橫抱起她,“盡管恨吧,我也恨我自己。”